第309章 一万对五百,优势在我!我们是一群野狼!
“他果然来了!” 遥遥看着策马而来的嬴成蟜,韩安眼中尽是沉凝:“入韩第二日便率家兵赶来新密。” “行事如此之急切,看来他此番入韩就是奔着本君而来!” “还好本君早有准备!” 韩半忍不住开口:“或许长安君只是意欲登门拜访横阳君呢?” “无论如何,横阳军都是长安君的舅父。” “身为晚辈,长安君入韩之后登门拜谒也是理所应当。” “但若是横阳军果真出手,那就彻底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韩成没有直面过秦军。 向庞虽然曾任都尉与秦国作战,却未曾与嬴成蟜对战。 但在新郑保卫战中,韩半不止直面秦军,更是亲自率军面对过嬴成蟜! 那一场惨败,让韩半至今都心有余悸! 再次对战嬴成蟜,即便两军兵力对比悬殊,韩半依旧未战先怯了几分。 且韩半很清楚现在不是与秦国开战的最佳时机。 所以即便两军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韩半心里却还是存着一份希冀。 虽然嬴成蟜此行很可能就是冲着故韩权贵来的。 但没准嬴成蟜的屠杀名单中没有韩成,也没有他韩半呢! 谁会好端端的对舅父下手啊! 韩成冷声开口:“休要有如此侥幸之思!” “成蟜小儿怎会来拜谒本君!” 自幼年时期起,韩成就在其母族的支持下与韩安争夺王位。 且韩国的内部政治生态十分恶劣,君臣、宗室之间争斗不休,各种朝争手段层出不穷。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韩成不会相信所谓的亲情,更不会认为两个人之间只是因为有了一份血缘关系就能互相帮扶。 所以嬴成蟜虽然是韩成的外甥,但在韩成眼中也不过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身为陌生人,高高在上的大秦长安君怎么可能会主动探望一名亡国的封君! 正说话间,视野中的嬴成蟜突然勒马,而后分出二十名家兵策马前进。 韩成见状眉头微皱:“他莫不是已经发现埋伏了?” 向庞摇了摇头:“长安君若是果真发现了埋伏,他不可能再派兵马前进,只会迅速抽身离去。” “想来长安君是直觉感觉此地适合埋伏,故而派出斥候而已。” 向庞沉声发问:“君上,若是任由长安君麾下斥候前进,我军必定暴露。” “可要令我军即刻合围?” 韩成不由得有些犹豫。 人的名树的影,嬴成蟜终究盛名在外,韩成也不敢放松警惕。 且韩成并不是直来直去的人,他更希望能够通过一次埋伏、一场箭雨,毫发无损、万无一失的伏杀嬴成蟜! 故而韩成沉声下令:“令东北、东南方向兵马隐而行进,开始合围。” “其余各部按兵不动,继续埋伏!” 在韩成期待的注视下,嬴成蟜依旧驻马于密林二里以外,毫无继续前进的打算。 但嬴成蟜派出的家兵却已距离密林越来越近。 五百丈! 一百丈! 四十丈! 向庞急了:“君上,一旦敌军继续前进,我军布置必定暴露!” “请君上早做决断!” 韩成终于不再等待,沉声喝令:“前军弓兵目标敌军斥候,放!” 一声令下,千余名弓兵赶忙站起身来,拉弓搭箭间向着秦军射出箭矢。 “铛铛铛~” “下马!” “散开撤退!” 箭矢如雨般向着憨夫等人泼洒而下。 只可惜大半箭矢都落了空,余下的箭矢也大多射中了战马或盾牌。 偶有几根箭矢射中了憨夫等人的身躯,其力劲却也不足以洞穿厚重坚固的甲胄! 眼见三轮箭雨过后,嬴成蟜麾下家兵竟仅有一人阵亡,韩成的脸色有点发黑。 向庞更是不禁感慨:“即便是身处本国境内却也不会放松警惕!” “率数百家兵行进却亦如指挥千军万马!” “麾下家兵更是悍勇!” “长安君,不愧为当世大将!” “可惜非是我大韩的将领,今日便注定要战死于此!” 韩成朗声开口:“不错。” “即便他是当世大将,即便他曾率军灭韩又如何?” “传本君令!” “全军齐出!” 伴着韩成的命令,一名又一名士卒站起身来。 转眼间,伏羲山山麓附近竟站起了一万一千余名士卒! 转头看向所有士卒,韩成笃定的说:“本君坐拥万余兵马,敌军却只有兵马五百。” “一万对五百,优势在我!” “如此战局便是秦武安君来了都必当战死于此,绝无半点幸免之机!” “今日成蟜小儿也必当葬身于此,以血祭我大韩社稷!” 韩半和向庞赶忙拱手:“为君上贺!” 韩成没有拒绝这半场开启的香槟,踏前一步朗声高呼:“众将士!” “暴秦灭我国家、虏我大王、掠我资财,可谓残暴至极!” “而今日,我等便要向暴秦挥出复国之剑!” “用你们手中的剑去杀光秦狗!” “用你们手中的剑去光复大韩!” “待到大韩复国,你我皆是大韩的功臣,大王必有重赏,令伱等坐拥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万余士卒不论主动还是被动,尽数齐声怒吼:“为大韩死战!” 万人齐呼之音,响彻旷野! 韩成不由得心生激动。 这就是手握重权的感觉吗! 带着从未有过的兴奋,韩成断声喝令:“令!” “韩半领左军,向庞领右军,本君坐中军。” “三军齐发,务必将秦军尽数截杀于此!” 韩半、向庞并一众将领轰然拱手:“唯!” 牵着战马快步跑出密林,向庞翻身上马,朗声大喝:“骑士听令,随本将加速前冲。” “此战首功,定由我部取!” 与此同时。 战场对面。 看着漫山遍野的敌军,八夫坚定的正声高呼: “请家主速速撤退,卑下当与袍泽为家主断后!” 卦夫等一众家兵也肃然拱手:“请家主速速撤退!” 面对如此之多的敌军,所有家兵都已经做好了为嬴成蟜赴死的心理准备! 嬴成蟜没有直接回答,也没有转身就走,而是坐直了身子,双眼扫视整片战场。 紧接着嬴成蟜就发现,想走,不是那么容易的! 韩成没打过仗,他甚至没读过几本兵书。 但战马的速度、步兵的速度、战场的地形和点线面之间的距离这些都是最最基础的问题,即便韩成自己想不通,懂的人也一抓一大把,自会有人提醒韩成。 而当韩成明白了这些最为基本的问题之后,他就可以随意挥霍他手中的庞大兵力。 两千名弓手隐藏在战场西北方向的密林之中。 倘若嬴成蟜毫无防备的继续前进,必将迎来一轮又一轮的箭雨攒射。 千名剑盾兵正从西方赶来,这显然是原计划用于对抗嬴成蟜继续前冲的兵力。 四千名混合步兵散散的布置在西南、南方和北方,正在收紧包围。 两千名混合步兵则是正从东南和东北两个方向发足狂奔,意欲形成合围。 更有八百余名骑士正在向庞的率领下策马狂奔而来。 各部兵种汇聚成了最基础、最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个人都能布置出来的口袋阵。 但在夸张的兵力对比之下,越简单的战术往往越好用。 即便嬴成蟜即刻打马狂奔也无法在敌军合围之前冲出包围圈! 战争,已不可避免。 区别只在于怎么打! 嬴成蟜肃声反问:“为什么要撤退?” 八夫、卦夫等家兵齐齐无言,双眼迷茫而担忧的看着嬴成蟜。 难道是现下局面太过危险,以至于令家主失了心神。 不然家主怎会问出这种问题? 为什么要撤退? 这还用问吗! 那特么是万余敌军啊! 二十二比一的兵力比,不逃难道还要反打不成? 根本没法打! 嬴成蟜看向一众家兵,沉声开口:“敌军众多,我军兵寡,但那又如何?” “他们不是战士,他们只是一群羔羊!” “而我们呢?” 轻夹马腹驱策战马在所有家兵面前慢行,嬴成蟜灼热的双眼看向每一名家兵,怒声大喝:“我们是狼!” “一群嗷嗷叫的野狼!” “自古多闻群羊见狼而奔逃,却从未闻狼见羊众而惊惧!” “得见我军于此还不望风而逃,就是他们犯下最大的错误!” “陡见敌军,本君心中非但不惧,反倒欣喜。” “因为他们给了本君以理由。” “一个屠灭所有颍川乱贼的理由!” “一个为部下赚军功、赚爵位的理由!” “尔等呢?” “告诉本君,尔等可惧乎!” 听着嬴成蟜的话,所有家兵都明白了嬴成蟜的打算。 战! 纵然敌军兵力过万,而我军仅拥兵五百。 依旧要战! 但,他们怕吗? 怕个甚! 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现在嬴成蟜反而告诉他们,他们还有活命的可能! 能活着,谁想死? 此刻他们心中非但不怕,反倒生出了求生的战意。 一众家兵齐齐怒吼: “战!!!” 嬴成蟜露出笑容:“不愧为本君的兵!” 调转马头,直面万军,嬴成蟜正声怒喝: “大秦长安君在此!” “宵小安敢放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