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心痒难耐
书迷正在阅读:从八百开始崛起、杀神永生、皇后请自重我真不想代替陛下呀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教练万岁、史上最强狗熊系统、工业之动力帝国、赵无疆轩辕靖独孤明玥皇后请自重我真不想代替陛下呀免费阅读全文、寻宝全世界、夜行书生新书皇后请自重我真不想代替陛下呀、官场救了女领导后我一路飞升杨鸣夏阳小说全文阅读
陈孺面带微笑着,拂袖而去,沈康微微颔首,神情不卑不亢,拱手送他。 待陈孺回到了帷幕之中,一众考生不由个个暗自瞧向沈康,而江柳愖也早就忘了方才刚入场时的紧张。 沈康从容坐下,呼吸平稳,不见一丝窘迫。感受到江柳愖的目光,他略抬眸看向他,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继续伏案。 江柳愖长呼一口气,看向帷幕中恍惚的人影,心中暗恨。再次看向考卷,心中坚定,决不能让人瞧不起,他们共同奋战的这些日日夜夜,其中的苦与乐,不足为外人道。 但他相信,今日的自己,早就不是当日那个混不吝的混世魔王。他更确定,当初陈孺对自己和颜悦色,都是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 这样一个心胸狭隘之人,他必要用自己的才学令他首肯! 院试考卷糊名,而沈康对考官的喜好又不甚了解,便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那么需要顾及的。 一切按照“敦厚之风”来写,直抒胸臆,大体上就是没有错漏的。 院试考两场,第一场为正场,第二场为复试。依照惯例,科举考试是以八股文为重。而这当中,又以首场首题为重中之重。 第一场都是作四书文两篇,复试考五经文一篇,五言八韵诗一首,充分体现了四书五经取士的目的性。 沈康从容伏案,开始了科举路上童试的最后一关,为了取士,也为了正名。 帷幕之中,熏香袅袅升起,在半空画了个圆圈,消弭殆尽。白知府与陈孺分坐两边,缓缓饮茶。 陈孺面色相比方才见沈康之前,略有些转圜,松动些许,却依然绷着脸。 白知府心中也不知道陈孺的想法,只举起茶杯,道:“此乃武夷大红袍,算得上是上品,陈学台品上一品,看看这茶品质如何?” 陈孺几不可见的微微点头,一手捋着山羊胡须,一手拿起了茶杯,淡淡的呷了一口。 这武夷山的大红袍,色泽绿褐鲜润,冲泡过后,兰香扑鼻,汤色澄黄明亮,香气馥郁自不必说。 茶汤入口陈孺面色微转,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回道:“此乃大红袍中的上品,果不其然。” 白知府泯然一笑,问道:“学台大人已见过本府案首,是否还心存疑虑?” 陈孺自鼻尖发出一声轻哼,唇角却是带笑,回道:“劳烦白知府将此子府试之文,借本官一瞧。” 白知府点点头,抬手道:“汪先生,将沈康的文章取来。” “是,府尊大人。”汪俊垂首拱手,自去取来。 见到陈孺面色松动,白知府心下一笑,原来此人便是喜爱身携狂气的学子啊?沈康的表现,让他对先前的判断,产生了疑虑。 要知道,提督学政,省各一人。一般都是由翰林院或进士出身的京官担任,是朝廷委派到各省主持学政的官员,并且只有三年一任。 这些人的才学,在整个大明国,都是屈指可数的。而一般真正有才能的人,哪个没有一星半点的臭毛病呢? 想到此处,白知府心中不禁畅然,颇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他重新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汤,用以掩饰唇角得意的微笑。待你瞧过沈康所作之文,还不懊悔方才的种种举动? 须臾,汪俊手捧着沈康去年在府试上所作的几篇文章,重新回到后堂帷幕里来。 他双手将试卷递给陈孺,陈孺泯然接过,垂头看了起来。 虚华真人,无缘列仙,长辞于世,愤懑不甘。化作幽魂,志犹不迁,三清天尊,怜其未造...... 陈孺唇角露出一丝笑容,竟然带着笑意的轻哼了出来。 这是沈康临场所作的七体杂文,当初这篇杂文,便令白知府深觉倾倒。而今这文章到了陈孺手中,效果也没有减轻多少。 陈孺越是看,便越觉得喜欢,这样清冽的文风,精简的文字,巧思巧语,腴辞夸丽。 若非陈孺亲眼所见,他万万不敢相信,这样的文章,是出自一个十岁少年之手。 看来这一趟汝宁府,他没有白来! 这个沈康,也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神童,哦,不,是鬼才! 除却文章不说,便是这一手的台阁体,也是自己美观大方,笔体鲜明,让人过目不忘。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白知府肯破格提了沈康为府试案首。 因为,他当之无愧! 一篇杂文,一篇八股,文辞完整锋利,辞如贯珠,磊磊自转,看得陈孺酣畅淋漓。看过一遍以后,陈孺又一次翻回第一篇,字字珍惜的看起来。 倒不是说沈康的文章有多么惊世骇俗,主要是沈康的年纪太小,而且,这篇文章是府试中取得的,如此,便显得犹为难能可贵。 白知府看到此处,心知陈孺已经不再怀疑沈康,心中的舒爽又提高了一个级别。 陈孺转头看向白知府,面色毫不窘迫,也没有做错事情以后的愧疚。他的双眼明亮,笑容难以自抑,原本阴沉清癯的面孔,仿佛绽放光彩一般。 他笑着道:“此子!当取首名!” 说完,他站起身来,抬步就要往外走去。 这人怎么又要临场?还嫌考场不够混乱么! 白知府再也忍不住,起身上前。情急之下,竟然拉住了陈孺的衣袖,道:“学台大人,您,您这是做甚么?” 话外之音:控制,控制啊! 陈孺满眼笑意的回道:“本官要看看沈康此场的文章!” 白知府暗自发笑,脸上却是慎之又重的神情,蹙着眉道:“现时还在应首场正试之中,学台大人两番临场,恐怕惹人非议,那场上的诸子,也难免会心慌意乱。” 陈孺听闻此言果然停下脚步,可是最让他无奈的是,心痒啊! 一个如此优秀的学子,遑论汝宁府,便是整个河南道,那也是少见的。陈孺身为提督学政,管辖的便是学风,一见此子,生出爱才之心,也是难免。 他怔了须臾,捋捋山羊胡须,衡量再三,只得回到座位上,耐心的等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