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剑星河
师尊的岁数不小,至少也是万年以上的岁数,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一生指点过不少神,却只收了一位真传弟子,可见其不是那等随便的人。 只有足够优秀,通过其考验,方能被其看上。 水心每每想到这里,就只觉得压力很大,自己还是个“孩子”。 眼前的院中,摆放着一些稀有的异石,那些异石都有神异,是天地孕育出来的奇物,宝光熠熠,是布置阵法,以及炼制法宝神兵能用上的宝物。 这些奇石形态各异,有些长得像珊瑚,有些长得像通灵的猿猴,每一样,都是极好的宝胚,现在,则是被当成练习阵法所用的器具。 似这样的珍贵奇石,涌泉部多得是,神族所掌握的领土很大,在其中生活的生灵,都要向神族上供,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来,各种珍贵的宝物,已经是堆积成山。 这样的奇石,是神族幼儿们的玩具,即使是损毁了去,也不会心疼。 阵法是每个神都能学习并掌握的,属于通用的法门,并无太多限制,现在,水心便在学习阵法。 “奇怪,我明明已经照着阵图上描绘的阵法布置,为何什么效果也没有?” 水心苦皱着眉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阵法之道变化无穷,哪怕是最简单的阵法,都有数千种已知的变化,要一个个参悟透彻,非是一时半刻能够悟透的。 阵法也讲究天赋,传承记忆中,倒是有一些精通阵法的先辈的传承,但是那些祖先的传承太过深奥,表述的也不直白,总之需要一个悟字去领悟,画虎画皮难画骨,不是光看一遍,就能懂全的,其中玄妙,只可意会,语言的描述也不能尽述其中玄妙。 水心一坐就是一个上午,直到远处浮空山中,一声惊雷般的响声传来,将她从思考的氛围中拉了出来。 看着远处那座浮空山,若有所思。 “是有神在练神武之技!” 水心生出几分兴趣来,她经过测试后得知自己在修炼神武上的资质较差,不适合走神武的道路,但是她心中对神武的兴趣,却是一点未减。 “不如过去散散心。” 这般想着,然后就果断的行动,连奇石都懒得收拾,就匆匆飞空而去。 也就不远的距离,很快就来到了浮空山,这里没有守卫,就径直的飞到了深处去,离那声响发出的位置,越来越近。 “神武堂。” 水心在一处殿堂前停了下来,这门上牌匾上的三个字上苍劲有力,蕴含着一股强烈的战意,一时不慎之下,被这几字震慑住了心思,不经意的往后退了几步。 回过神来,心有畏惧。 “好厉害,仅凭字上的战意,就让我生出了畏惧之心,写下这三个字的神,定然是一位将战意磨砺得十分高超的存在。” 水心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位冷冰冰的师兄,这玄剑山乃是师尊的神宫所在,山中神少,左右就那么几个,战神就是只有师兄一神。 犹豫了下,没能急于进入,心想,自己到来,师兄定然已经有所察觉。 此来想一睹这位天才师兄修炼的场面,又不好传音打扰,师兄正在修炼过程中,这一打扰,说不定会引来对方不快。 思来想去,干脆就站在堂外,观摩其修炼,应该没有问题吧。 水心如此想着,她站了一会儿,没有感觉到师兄传递出来神威,便默认为师兄不计较她在此地,便更加放心大胆,运转起神力来。 双眸之中浮现出莹莹清光,视野透过空气中的水,看到了在深处,那位师兄修炼的场景。 战八荒手使一杆长枪,这长枪在其手中,好似游龙一般,时而飞出百丈,洞穿修炼傀儡,时而轮起一片残影,无声息的破碎了地面的玉砖,以及远处的墙壁上,不时增加的深深斩痕。 他没有动用神力,重在练技,运用的是肉体的力量,否则,以他无量之境的修为,这个神武堂顷刻之间就要瓦解,不复存在。 神武不仅仅是精妙的招式技巧,还有种种道之玄妙在其中,论起威力,丝毫不弱于咒术。 神武讲究的是天神合一,以武合道的路子,神武往往发动迅速,爆发力强,宛若惊雷急雨,也能四两拔千斤,是纯粹的攻伐手段。 水心看得激动不已,只见师兄手段果决,没有多余的花招,每一招一式,都是凶猛的杀伤之技,毫不拖泥带水,流畅无比,令她这个旁边者看得心中舒畅,竟情不自禁的,被其招式精妙吸引了进去,仿佛融入到了对方的一招一式之中,感受到那突破空气,破碎傀儡石壁,引动气血的奇妙氛围中。 长枪被插在远处的地板上,又御起一柄大剑,在空中飞梭。 这是御器术,是属于通用法门,有神识者皆可修习,不同的是,神武者与咒术者在修炼这门术的时候,达到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神武者能将种种玄妙技艺完美的融合在所御之器上,施展出大开大合,堂皇正大的攻伐之技。 而咒术者,往往会交一些诸如幻魅咒、摄心咒之类的咒术,融合在所御之器上,令展现出来的手段变得诡秘难测,令敌方防不胜防。 剑器飞旋一圈,又回到战八荒的手中,他背着身,手中大剑寒光起。 有如一道星河自天外而来,万里之广,将心神吸入其中,一柄大剑顺着星河,直直的指向水心所在的位置。 水心立马吓得呆掉,完全动弹不得,她的神魂力不断的释放,本能的为她抵挡这股威慑,固守心神,但还是不够,不足以抵消完全,仿佛神魂与肉身,被分离开来一般,无法感应到彼此。 那剑上的纹理,所映射出来的寒芒,还有星河中的无数星辰光点,都印照在心神之中,将心神死死盯住。 仿佛是过了一千年般漫长,直到所有心神回归肉身,方发现是一刹那的瞬间。 水心呆怔的站在原地,她的身边地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接着听见堂中深处,师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