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污声名

    秦老爷子想不到秦睿如今会好不在乎姬芳，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会欣喜若狂，可如今他居然这样，让老爷子好生疑惑。

    不过随即老爷子内心十分的高兴，孙子能够做到这一点说明他确实改变了。

    身为秦家第三代唯一的一个人，有些事情也必须要让他知道，不然即使自己能保住秦家一时，却保不住一世！

    听到秦老爷子的一句话，秦睿先是一愣，然后才缓缓说道：“爷爷的意思皇帝对咱们不满，或者是现在根本就看不起我们秦家？”

    放在以前秦睿才不会管这些事情，此时的秦睿不得不考虑这些事情，他的脑子飞快运转着。

    这姬天子居然能拒绝爷爷的求亲，这可是大周朝头一遭。

    皇帝拒绝当朝第一国公的求亲，这在整个大周王朝的历史上根本没有过。

    自从大周王朝立国以来，历代国公都是权势滔天的人物，就如当初大周王朝的开国功臣也只是一个齐侯，可见那个时候能够封个公爵是多么困难。

    那个时候的一个伯爵都看不上皇家的公主，更别提公爵了。

    随着时代的转变一些事情改变了，比如之前非皇家子弟是不能封王，其他的功臣最多也是能封公，甚至是爵位中最低的子爵，现在大周王朝周边的一些国家，很多都是当时周朝开国皇帝姬轩辕册封的功臣，现在却成了国家。

    当然也有一些东西没有改变，比如大周王朝高高在上的依然是秦国公这样的功臣勋贵，特别是最近几百年以来，秦去疾是唯一一位以贫民身份，一步步登上公爵之位的。

    人家靠的是功劳，是权势煊赫的国公爷，绝对不会让给自己的孙子去娶皇帝的女儿，那样自己家就成了勋贵圈子里的笑话了。

    可是为了自己的孙子为了秦家他不得不向皇帝求亲，这也是第一位向皇帝主动求亲的国公，按理说皇帝会给这个面子，但是皇帝却拒绝了。

    秦睿的眉头越皱越紧了，这一个拒婚的举动却透露出很多信息。

    “也就是说姬天子已经不看好咱们家，或者说根本看不上我这个秦家第三代唯一的继承人，秦家在他眼中早已经不是之前的秦国公府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秦老爷子长长一声叹息，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孙子的问题，但是答案也已经显而易见了。

    自己也想不到姬天子会这样对自己的，虽然秦睿有纨绔之名，不学无术，但那也是秦国公府的第三代唯一继承人，就凭这个身份，姬天子就应该重视。

    可是人家却委婉拒绝，说不能让唯一的女儿嫁给自己孙子这样的一个人，这是赤luo裸的打脸。

    这是为什么？

    就像刚才孙儿秦睿说的那样，现在的秦国公府在姬天子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如果自己长子和其他孙儿还在世，自家老二依然健健康康，即使孙儿秦睿再怎么纨绔不堪只要自己一开口皇帝绝对一口答应，甚至自己一有这个意思，不曾说出口姬天子知晓也会主动像秦家靠拢。

    不为什么，只为这件事的影响，自己封国公的孙子娶大周皇室的公主这是大周立国以来的头一桩，政治影响巨大。

    可是现在姬天子一口拒绝，还隐隐约约表达出来你孙子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够配得上我的女儿。

    偏偏秦去疾又无可奈何。

    看到秦老爷子的表情，秦睿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其实这也很容易，在后世历史中这样的事情很常见。

    比如两家结亲，只要父母说好就行了，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女没有权力过问，只有服从。

    如果两家的父母同意了，就会说事情就这样定了，你看他们两个青马竹梅（其实根本就不认识）的，一定是一段美好姻缘。

    如果不同意女方不同意看，她的父母就会说我家女儿性格刚烈，我们回去要问问女儿的意思，咱们总不能逼迫女儿吧，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伤心的还不是咱们吧。

    如果男方不同意，就会说小儿纨绔不堪，实在配不上令千金，也不能耽误令千金的青春不是！

    这还算委婉的，可是现在姬天子几乎是大白话的拒绝，这其实也是之中侮辱了，要是放在之前姬天子会这样吗？

    秦睿前世生性高傲，即使是当时国之重臣对秦睿也是客客气气的，毕竟当时自己的身份确实有点特殊，对自己尊重也是应该的。

    即使其自己有那样的功劳，可是和自己这一世的爷爷就没有可比性，自己一人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人，这一世的爷爷则是指挥万人的大将军大元帅，秦睿在前世也不敢和这样的老人相比。

    “爷爷我知道了，我们秦家不如从前了所以姬天子对咱们整个秦家看轻了，这虽然让人气愤，但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秦睿悠闲的坐了下来，看着秦老爷子。

    而秦老爷子则是满脸的疑惑，秦睿怎么说这是一件好事呢？

    “睿儿这有什么好的？”秦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子，“现在我在世陛下可能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秦家也会有所照顾，一旦我逝去，那些对我们秦家不满的人还不趁机发难，到时候niit二叔和还有你怎么应对，我们秦家一定会墙倒众人推。”

    秦老爷子一生征战杀人如麻，何曾惧怕过他人，在朝堂上老爷子也是我行我素，丝毫没有任何顾忌。

    可是对于自己的子孙他还是比较忧虑的，儿子是残废，自己现在唯一的孙子却没有什么本事，自己死后秦家也会很快灰飞烟灭。

    “爷爷您不觉得在姬天子的眼，我们秦家已经不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秦睿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爷爷：“您是秦家现在的家主，是我们秦家的顶梁柱，二叔瘫痪加上我这个三代的继承人不堪，在陛下的眼中我们秦家早晚都要衰败，试想一下如果父亲和几位哥哥在，您觉得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秦战和和他的四个儿子都在的话，那么现在的秦国公府早已经成为大周第一世家了，但是也有可能是早已经灭亡了。

    如果秦战能活到现在的话秦战绝对是立功无数的大将军，甚至会达到秦老爷子的高度，这也未可知，但是那个时候也到了秦家灭族的时候。

    功高震主无赏可赏，结果要么造反要么被杀，秦家一生之中忠心于大周，如果造反秦老爷子也不会同意，那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被杀！

    当今的姬天子杀的人还少吗，很多还都是功臣。

    所以不要说他不敢杀功臣，即使再大的功臣，皇帝还能不找个理由将他给杀了吗？

    秦老爷子一直都是忠心于当今的皇帝，当今皇帝也在他的力保之下才登上皇位的，在皇帝眼中，他是第一功臣。

    可是秦睿说的话难道不对吗，如果自己的长子和四个孙子健在的话，他们的成就如何，儿子秦智现在依然在军中的话，那秦家又是何种光景呢？

    一门七将已经是顶峰了，如果再发展的话，那绝对秦家不利。

    那个时候秦家将如何自处？

    或者说在长子和四个孙子战死之后，自己小孙子秦睿再表现出来过人之处的话，那皇帝会不会提防秦家。

    “爷爷现在您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我声名狼藉，纨绔不堪，甚至在天京城顶风都臭三里？”

    秦睿严肃的看着自己的爷爷，自己这是在为之前的秦睿正名，秦睿在天京城的名声如何，相信不用自己多说，爷爷也知道。

    秦老爷子的眉头紧皱，自己的这个孙子说这些干什么，难不成这么多年？

    “爷爷想必已经明白了，孙儿这样做就是给你外人一种假象，我们秦家后继无人，皇帝也不必防着我秦家做大，这样也不必暗地里对付我们秦家，所有的东西都放到明面上，这样的危险起码我们秦家还能应付！”

    什么？

    老爷子突然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孙子，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是装的，装的那么好色，那么无能，那么的肆无忌惮，这一切都是做给当朝皇帝还有天京城的人看的？

    “你实是说这一切都是你装的，都是为了秦家？”

    秦老爷子指着秦睿，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几乎都要绝望的孙子居然隐藏了这么多年？

    “爷爷还要我明说吗？”秦睿知道老爷子也不会相信自己这么多年来是假装的，“也许爷爷认为哪个时候我才多大，就有这样的心机，可是爷爷可曾听说过古代的甘罗十二岁都能当宰相，何况是身为秦家子弟，我继承的是秦家优秀的血统，自然比同龄人要早熟。”

    还好这个时代也有甘罗，十二岁拜相，这也可以用来说服爷爷。

    “父亲和哥哥们在世的时候，谁也不敢对付我们秦家，可是一旦父亲和哥哥战死之后，我们秦家再高调的话，就距离死就不远了，这么多年以来外界都知道我请假已经大不如从前，同情多余为难，难道这不是爷爷想要的吗？”

    同情多余为难？

    是呀，显赫一时的秦家现在已经后继无人了，秦老公爷英雄一时，居然落到这种地步，很多人是看笑话，更多的人则是同情，这也是事实。

    自己的这个孙子真的是从那么小就自污名声，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也应该放心了。

    本来心情沉重的秦去疾瞬间感觉开朗来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