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游龙吟刀
贺安眼见陆本炽出刀果断干脆,且凶厉非常,显然比起之前更有精进,便忍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陆本炽,我是越来越期待与你比试了,出招吧!” 陆本炽亦是无心再做寒暄客套,即准备就绪,手中全新的钢刀呼之欲出,“贺前辈,请赐教!”言毕,龙吟之声四起,与方才那一刀,相去千里。 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只觉四面八方皆有龙吟之声此起彼伏。 此乃至臻境界的游龙吟刀,无论是外式还是内功,陆本炽俱已登峰造极,这一刀,连贺安都舌桥不下,甚至生了退心。 好一招游龙吟刀! 贺安不愧是身集百家武功的好手,眼见吟刀正面劈来,当即使起乾陵虚步,闪至陆本炽身侧,左掌右勾已然就绪。他时常赤手空拳与各路兵器高手比试武功,知晓使兵器者皆有一个通病,即善远不善近,倘若自己位于数尺之外,不能近得对方身子不说,反而时时遭受刀剑枪戟威胁,但凡只要近了身,自己三招之内必定取胜。以往,想要近得对方身子虚费不少气力,而现下学成了乾陵虚步,即是脚尖点几下地的工夫。 陆本炽不禁有些讶异:乾陵虚步? 陆三川混在人群之中,拍额捶腿大是懊悔,暗道:我怎么就教了贺前辈乾陵虚步!这不是给爹添麻烦吗! 陆本炽却是平静沉稳,刀尖一转,反向自身游来。游龙吟刀既为天下第一刀法,怎会如此轻易便露了破绽? 贺安左掌右勾正要击出,但见陆本炽转了刀尖,姿势极为怪异,不由得双眉一皱,留了一手,虽然掌与勾齐齐击出,却是注意着陆本炽手中钢刀走向,不敢分心。 果不其然,陆本炽刀尖缓缓转过之后,猛然发力,刀尖即如张着血盆大口的龙头,向贺安双手急速冲去。 贺安立时后撤,跃出数丈之外。 陆本炽单刀迅猛游过,扑了个空,脚尖碾地顺势转过一圈,重新架刀,横眉冷目。 贺安一早便听说过游龙吟刀,在好汉坡与袁启明的游龙吟刀交过手,虽然轻而易举便击败了袁启明,但隐隐觉得游龙吟刀不至于如此羸弱,今日得见真尊驾使,果真叫人大开眼见!他暗自庆幸,倘若那时自己以为胜券在握,全力劈出掌勾,自己这双手怕已经被游过的刀刃砍下了! “好一招游龙吟刀!” 陆本炽一心一意,紧紧盯住贺安,笑过一声,道:“贺前辈,过奖了,看刀!”龙吟之声骤起,大有崩山裂地之势,朝贺安汹涌而去。 贺安双目一凌,大叫一声“不好!”此刻他终于觉得,饶是自己身怀绝技,双手刚硬可摧金断石,但若对上真正的兵器好手,绝无获胜可能。他赶忙挺身一纵,身子灵活地从陆本炽头顶跃过,待双脚落地,即使起乾陵虚步,就近从两名观众手中夺过一刀一剑,而后对着陆本炽背心刺去。 陆本炽一刀劈空,立时转过身,浑身内力似乎有了生命,自臂膀游至腰胯、双腿,而后又回到臂膀,助陆本炽再次劈出一计重斩。兼具速度、力量与灵敏。 贺安一刀一剑撞上吟声不绝的钢刀,即如脆枝一般被懒腰斩断,干脆果断。他失声惊叫,双手握着断刀断剑提至眼前,大为讶异,却在这讶异的工夫,陆本炽提起脚,一脚踹向贺安胸口。贺安赶忙丢掉断刀断剑,架起双臂护于胸前,生生吃下陆本炽一脚,却猛然身子一轻,向后飞出数丈之外。 这个时候,围观的一众江湖客才明白为何陆本炽能以一人之力稳稳占据十生首位。连贺安都不是他对手!但也在此时,人们心中不禁生出一个疑问:画剑三风与游龙吟刀,孰强孰弱? 只是可惜林中立已死,若不然,第一剑法对上第一刀法,定然是一出夺人眼球精彩至极的戏码。 陆三川混在人群之中,心潮澎湃,激动之下,握拳大叫了一声“好!” 围观群众早已热血沸腾,心痒难耐,闻见有人带头喝了彩,再顾不得其他,也陆续跟着叫了起来。“好!” “陆大侠果真是武功盖世!” “好一招游龙吟刀,天下无敌!” 那些个污蔑陆本炽的小鱼小虾,此时也是不能自己,为陆本炽振臂高呼。 第五铭咬牙握拳站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本该是我站在那里,接受人们欢呼!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陆本炽对手,自然不敢贸然向前,只是转头望向贺安,希望他不要因此而泄了气。 能遇见可以一战的对手,贺安兴奋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失去斗志,反而愈加癫狂,仰天大笑起来,“好!好一个游龙吟刀!老夫已经好久没有遇见可以一战的对手了,今日便让老夫好好战个痛快!” 第五铭放下心来,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隔着数丈之远对龚青喊道:“龚青,送剑!” 龚青见陆本炽朝自己点了点头,这才顺从地将画剑向上一掷,叫道:“贺前辈,接剑!” 贺安挺身一纵,握剑在手,双脚尚未落地,即出剑招,如同一阵狂风暴雨。 陆本炽毫不退缩,仅以一招游龙吟刀即招架住贺安凌厉攻势,随后右臂猛然发力,大喝一声,钢刀顶着画剑,将贺安逼得连连后退。 贺安纵横江湖已久,自然知道若在此时与陆本炽硬碰硬,非但不能讨到便宜,反而会伤了自己。当然,会不会伤到自己是次要的,讨不到便宜才是主要的。他便顺着陆本炽力量,接连后撤,一边调整内息,待到火候差不多了,浑身劲力于顷刻之间爆发,顶开陆本炽钢刀,而后利用剑之轻盈灵巧,一剑刺向陆本炽。 其速凌冽迅疾,饶是以快剑出名的第五铭也是吃了一惊。 陆本炽失力在先,见着剑尖刺来,自知无力架挡,危急之下,使尽浑身力量倾身向右,锐利剑刃贴着他左肩划过,终于还是割破衣袍,在他肌肉饱满的左肩划出一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