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你让我上的
即便是想不明白、看不透，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傻站着。沈飞去卫生间把自己的衣服鞋袜换上了，把病号服和塑料拖鞋交还了回去。 虽然费用有人帮忙交，可他觉得自己不算是病人了，就连被那个二货撞到的软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了，不想厚着脸皮耗在这里蹭中午饭，重要的是要去老龙头看看能不能找回手机和钱包，间隔的时间越长，找回的可能性越小。 出了医院的大门一拐弯，就有出租车正面迎了过来，驾驶员探头堆着笑问他：“去哪儿？要车么？” 沈飞立刻回应：“老龙头。” 他刚要绕到副驾驶那边上车，忽然止步不前了，心里倒是想打车，奈何口袋里没钱啊，就算那几张纸巾还在口袋里，也不能当钱使。 见沈飞停下了脚步，一辆黑车靠了过来，“老板，要车么？舒适豪华，真皮座椅。” 出租车司机赶紧歪倒身子，推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老板，老龙头远着呢，你看天黑压压的都是乌云还打闪，可能突然就下起瓢泼大雨来了，那车的底盘低，一淹就熄火。赶紧上我这车吧，再大的雨也保证把你送到。” 沈飞暗道：是你让我上的哈，下车的时候没钱给你可不赖我。 车子起步，沈飞看到驾驶台上放置的八星红旗觉得奇怪，随口询问驾驶员。 驾驶员以为他是从远地方来的，顺口答道：“这里是第八行政区，这是区旗。” 沈飞有点儿蒙圈，“什么第八行政区？这里不是秦皇岛么？” “这里可不是秦皇岛，是隶属于第八行政区的龙首市。秦皇岛远在海边，由于填海连接起陆地的缘故，早就不能算个岛了，看上去只是很小的残山而已，不过倒是在龙首市的辖区内。” “龙首市？什么鬼？” “你是外星来的？不仅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对第八行政区也好像一无所知。自从2012的世界末日之后，全球不就按照二十四个时区进行了划分、融合嘛，这里是东八区，当然就是第八行政区。” 驾驶员忽然联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那辆救护车，从那辆车上抬下来一个被束缚带固定在担架上还不停挣扎的精神病人，不由得后悔自己这辆车里没装安全护栏，刚上车的这位不会是精神有问题没好利索吧？如果是躁狂型的，会不会突然发疯乱咬人？ 沈飞看着他一本正经答话的样子，心头一跳！我去！满嘴跑火车还这么一本正经的，不会精神有问题吧？难怪大热天的宁肯买好几瓶冰水东一瓶西一瓶的摆着降温也不开空调，我刚上车时碰哪儿都觉得温呼呼的像要出汗一样，车跑起来才感觉凉快了些，敢情他的思路新奇的不正常啊！ 沈飞的面色忽然一变，妈蛋！这车上竟然连个安全护栏都没有，他如果病情加重发起狠来，我能不能全身而退？ 两个人都下意识地做出了远避对方的动作，驾驶员的姿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沈飞缩到了靠近车门的位置，忽然看着正前方呆住了！ 他看到了出租车驾驶员监督服务卡，在核发单位一栏，开头的“龙首市”三个字清清楚楚！ 沈飞的眼角一缩，竟然真的有龙首市！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滑向那面小巧的八星红旗，刚才精神病……不，刚才驾驶员说的第八行政区也是真的？秦皇岛也不是市了？难道，我穿越了？ 但这些还不能算是铁证，他急忙看向窗外，寻找有地域名称的牌匾，接连路过的“龙首市第一中学”、“龙首市林业局”、“龙首市妇幼保健院”的牌匾冲击着他的双眼！ 怀疑是一回事，被证实了就是另一种感觉了，他心里震撼的无以复加，果然是穿越了！ 刚才自己说去老龙头的时候，驾驶员没什么特殊反应，看来老龙头还在。但这一路上的街道、建筑大多和昨天刚看过的QHD市不一样了，老龙头还能是那个老龙头么？自己的手机和钱包会在那里么？ 沈飞经受了多年网络小说的熏陶，对穿越这种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震撼过后，就开始在脑袋里翻江倒海，穿越大礼包在哪里？传说中穿越人士必备的金手指呢？ 然而，毛都木有！ 他不甘心地翻起了身上比脸还干净的口袋，金手指！金手指！哪怕只是牙签粗的银手指，也比一穷二白要好！ 然而，还是毛都木有！ 驾驶员不由得嘴角狂抽，这位是怎么个意思？先是看着出租车驾驶员监督服务卡发呆，然后紧盯着窗外怕什么东西被错过去似的，接着两眼失去焦距像是要翻白眼，现在又急三火四的把口袋都翻了出来，这是要犯病的前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今天天气出奇的热，空调却不争气的罢工了，在城区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才拉上了乘客，还以为远离蒸笼似的市区是个好活，竟然碰到个精神病！哎哎，不对啊，好像漏掉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他那些口袋比脸还干净又是怎么个意思？手上也没拿手机，不会是没钱付费吧？ 沈飞一脸沮丧地抬起头来，感受到了驾驶员异样的目光，尴尬地对他笑了笑，“我的钱包、手机丢在老龙头了，只想着赶紧去找了，打车的时候就忘了身上连一毛钱都没有了。” 驾驶员气的想用脑袋撞方向盘，真是倒霉催的，还霉了又霉，早知道还不如让煤炭似的黑车把他抢走！ 沈飞面色一正，“你放心，给我留个电话号码，我不会” 驾驶员撇撇嘴，打断了沈飞的话：“实话实说，你这一通折腾让我有点怕，你不会发病吧？” 沈飞一愣，把耳朵向前凑了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驾驶员猛一激灵，如果他真有病，千万不能刺激他发病，如果他装有病，也尽量不要给他借机发病的机会，不就是二十来块钱的车费么？既然已经出了市区，索性就跑到目的地得了，当做做善事了，自己也正好去海边凉快凉快。 就在这时，遭遇了临时堵车，驾驶员拉了手闸，抓起一瓶刚买不久的冰水递给沈飞，“我是说，你这一通折腾肯定比我热哈，给你一瓶冰吧。” 出租车一停，流动的风就没了，沈飞立刻觉得热浪袭来，身不由己地接过了冰水，双手包覆在上面，瞬间驱散了闷热造成的不适。他拧开瓶盖滋溜了两口，神清气爽！ 沈飞由衷地说道：“谢谢你啊师傅。我从昨天晚上就没吃也没喝，来上两口冰水，胃受了刺激一缩，竟然都不觉得饿了。” 驾驶员黑着脸琢磨了一会儿沈飞的话，心里说这是怪我没先给你吃的导致胃受了刺激？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呢？你身上连张毛票都没有，给你瓶冰水就不错了，那也是白白搭进去的好吧？要不要去旁边的饭店里给你点一碗热乎乎的虫草排骨汤暖暖胃？做什么美梦呢？ 他在把沈飞赶下车和送到目的地之间纠结了一会儿，看了看旁边和后面的车里都是女司机，真如果和这个精神病冲突起来没帮手啊，而且和精神病互相扯吧还会被人口诛笔伐看笑话，索性拿出一个大面包递给了沈飞。 沈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面包上的特价标签，很明显这不是当天的产品，是超市看着不新鲜了才处理的。 那就有一个不得不关注的问题，这种实惠的大面包本来就不怎么甜、不怎么咸也不怎么香，没什么馅料没多少酥油，表面也光秃秃的没撒点椰蓉、肉松啥的，通常像馒头一样就着菜吃，单独吃很难让人有食欲。 重点来了，现在肯定还有点干、有点硬。 而沈飞手里的冰水没怎么化，只能吸溜着一点点的喝，这种刺激不到食欲的大面包就更难下咽了。如果不堵车了，估计吃到了老龙头还能剩下一大半。 但是，沈飞不得不考虑肚子空着呢，自己身上也没钱，有得吃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人家素不相识就送大个的奶油蛋糕？闭着眼吃吧，总比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幸福多了，或许人家驾驶员也是准备拿来当午饭的，人家都能吃，我这个身上没钱的穷光蛋有什么可矫情的？ 驾驶员观察着沈飞的脸色，一咬牙，面包都送出去了，还留什么火腿肠啊！ 然后，沈飞看着驾驶员硬塞到自己手里的一整包火腿肠，差点儿泪流满面，原来你还有这么多火腿肠！ 沈飞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真是个大好人，太善解人意了！因为是你让我上的，所以就得对我负责到底么？刚才误会你了！日后一定得加倍还你！ 出租车驾驶员大多是话匣子，这位驾驶员更是担心沈飞一闲下来，可能再提出或者暗示什么让自己继续赔钱的额外服务，索性就把沈飞真的当做不知道第八行政区怎么回事的正宗老外，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故事。 沈飞首先知道了这个星球不叫做地球，而是有一个更形象的名字——蓝星。 2012的世界末日在这里真实地发生了，但不是蓝星的自我毁灭，而是由于外星人的争夺。 随着驾驶员的讲述，沈飞的眼睛慢慢地瞪圆了，嘴巴也忘了咀嚼，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在脑海里翻滚，这么惊喜！这么意外！穿越了，不给大礼包和金手指的标配也就算了，我也可以忍着不浪，可为什么连猥琐发育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是不是穿了个假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