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狂徒

    这些叫声不只有是狗叫,还有猫叫、猪叫,但沐云书养过阿旺,觉着这些声音并不像是从动物口中发出来的。

    她探头望去,才瞧见人群中心竟然跪爬着许多人,这些声音竟是从这些人的口中发出来的。

    他们有普通百姓、有富家子弟、甚至还有穿着书院服饰的书生,他们眼中满含不甘和羞愤,可却依旧跪在地上,模仿着畜生的样子叫嚷着。

    跟在沐云书身边的修逸也拧紧了眉头,低声对沐云书道:

    “姑姑,你看,那个男人好像不是咱们大奉人!”

    沐云书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笑得最欢的中年男人,他带着莲花冠,脸有些长,看着那些学畜生叫的大奉人,眼底都是得意和不屑。

    他面前有一张石桌,石桌上画着纵横交错的线,显然是个棋盘。

    沐云书低声对修逸道:“看穿着打扮,像是西秦人!”

    “西秦人?”

    修逸意外,没想到西秦人竟然已经来到京都了,他在这里摆棋局目的是什么?

    这时,西秦男人扇着扇子开口道:

    “你们的声音也太小了,这就是大奉人的实力么?看来平时就像畜生一样吃不饱饭,真的是可怜啊!”

    男人的大奉话有些蹩脚,但声音很大,周围人全都能听得清楚。

    围观的百姓都被气得身子发抖,有一个书生忍不住喊道: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如此羞辱我们大奉人,你们才像畜生一样!”

    西秦男人挑了挑眉想要说什么,但可能觉着自己会的大奉语不足以表达自己要说的话,便对身后的西秦奴低语了几句。

    那西秦奴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脸上戴着丑陋的黑铁面具,面具看上去很沉,坠得他一直低着头。

    听了中年男人的吩咐,西秦奴恭顺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对众人道:

    “你们输给了我们赫连先生,就要愿赌服输,履行赌约,输不起做缩头乌龟就好了,为何还要逞强?难道你们大奉人与人比试,凭的不是实力,而是耍赖?”

    这西秦奴说话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挲地面一样粗哑,这难听的羞辱声让周围百姓更加激愤。

    西秦奴却十分平静地继续道:“我们先生若是输了,也会遵守赌约跪在地上学畜生叫,只可惜你们没这个实力赢下我们先生,又能怪谁!”

    大奉书生被这话激得满脸通红,正要跨前一步,他身边的男子拉住了他,低声劝道:

    “兄台,这男人棋路诡谲,绝对不好对付,你若没有把握,可万万莫要冲动啊!”

    “难道就让他们这样羞辱咱们大奉人么?他还把咱们的发冠赢去了,男子披头散发的当街模仿畜生,这成何体统?这不是想说他们不费摧毁之力,就能让咱们大奉人沦为畜生么?兄台别劝了,这口气,在下忍不了!”

    说罢,书生将阻拦他的人甩开,大步朝着石桌走了过去,朗声道:

    “请指教!”

    赫连先生随意地摇了摇扇子,连身都没有起,掀了一下眼皮让书生挑选执黑还是执白。

    书生却是要遵守规则,与赫连先生猜子决定。

    最后书生执黑棋,快速的落了一子,赫连先生很快就跟上了一子。

    两人你来我往,看上去很激烈,沐云书和修逸却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等书生速度明显慢下来后,修逸轻轻摇了摇头。

    这书生明显不是那个西秦人的对手,早在十几手之前,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果然没过多久,书生拿着棋子的手便开始抖动起来,思考了良久后,那棋子最终从他指尖滑落,掉在了棋盘中,让已经溃不成军的黑棋显得更加狼狈了。

    书生死死的咬着牙,最后颓然地泄了气,抖着声音道:“我输了!”

    说着,他便伸手去摸自己头上的儒巾。

    可手举过头顶时还是顿住了,他是读书人,摘下发冠披头散发的走在街上,体面何在?以后还如何去面对同窗和老师?考上功名也会被人拿出此事来说笑,他丢不起这个脸!

    赫连先生见他不动,挑眉道:“大奉人果然言而无信!”

    这话激得书生双眼通红,瞪着赫连先生道:“在下这头巾不能输给你,可在下的命,应足以代替这头巾了!”

    说罢,书生猛地站起了身,想也不想就往一旁的柱子上撞了上去。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全都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不过意料中的撞柱声并没有传来,只听到什么东西撞到一起的闷响声。

    众人睁眼看去,便见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将书生撞倒在了地上。

    这汉子,正是沐云书的侍卫童辉。

    救下书生后,他双手插在腰间,皱眉对书生道:

    “年纪轻轻的,气性怎如此之大!我家主子说了,这男人不过是用他所擅长的,赢了你所不擅长的!你若真在乎,想办法赢回来才是,白白送出去一条命,只会让这些外邦人觉得咱们大奉人都是懦夫,逃兵!”

    赫连先生看了面具男一眼,笑着道:“泥犁,瞧瞧这些大奉人,多会给自己找借口!”

    “先生用这点小聪明来羞辱别人,不见得高尚到哪里去!”

    斜刺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这声音清冷,如同寒潭里的水,干净又透着彻骨的寒意。

    众人不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一个头戴帷帽的姑娘静静的站在那里。

    她身边还站着几个孩子,孩子们脸上是市集上常见的面具。

    见到这几人,叫泥犁的西秦奴身子倏地紧绷起来,机械地抬起头朝沐云书的方向看了一眼,放在身侧的手就不由自主地轻颤了起来。

    大概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会让人生疑,他立即将两只手握在一起,然后飞快地将头垂了下去。

    赫连先生没有发现西秦奴的异常,捋着胡须对沐云书道:

    “姑娘好大的口气,你说在下是小聪明倒也无妨,可惜你们似乎连这点小聪明都没有呢!”

    说着,他还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忘了,畜生怎么会有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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