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灰色

    真的是短短一瞬间，亚当刚刚把存储情报的数据包上传到魔网，甚至还没来得及接到魔网反馈，联系就被切断。

    吞噬者疯狂了。

    它猛的翻了一下身，泰坦位面本源表面黑灰色的斑纹开始旋转，灰色物质从中流淌而出，与刚刚不同，现在它看起来就像是存在在二维空间中的物质，直接截断了剑光，填补了晶壁系的缝隙，并且把亚当发射出的线程直接摧毁。

    这是亚当穿越至今，第一道被摧毁的线程。

    灰色如同跗骨之蛆，通过不知名的神秘方式，沿着剑光轨迹冲向亚当的身体，难以想象这种极速，亚当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击中。

    三十六王的拦截毫无作用。

    幸亏有法师之甲。

    这个来自第一真灵普罗米修斯，开创了现代法师体系的伟大魔法在关键时刻护住了亚当的灵魂，阻挡了灰色一瞬间。

    随即破碎。

    亚当闷哼一声，瞬间进入超频状态，三十六条回路汲取能量的速度陡然提升了十倍，众王知道事态紧急，毫不吝惜自身能量，反而加大了输出。

    超频状态下亚当的计算力超越极限，在每一团能量云当中刻画法师之甲符文组，接着将无数个法师之甲粗暴的组合起来，不求自洽，只求数量。

    灰色进入一层层的摧毁法师之甲，一次次被磁场和魔力阻隔，亚当身体上冒出了蒸汽，艰难的维持着构建速度和毁灭速度之间的平衡。

    度秒如年。

    超频状态下，时间的相对流速本就会放缓，这时因为高度紧张，这个速度再次下降了数倍。

    三十六王的起源之火飞速暗淡，他们就要支撑不住了。

    “使用底蕴吧。”

    “我们不行了。”

    泰坦之王短促的声音在亚当听起来却十分漫长，他不得不收集每一个音节然后将它们排列组合才能形成语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

    “不连续的！”

    超频等级再次提高一截，他找到了解决灰色的办法，那就是让法师之甲变得不连续，使进入其中的灰色变成无数道不连续的灰色来分散它的力量。

    量子力学亚当现在毫无涉猎，也无法理解，但是高等数学当中也有不连续的方程。

    “若f为一函数，定义域和值域都是实数，若针对每一个x，都存在εamp;gt;0，使得针对每一个δamp;gt;0，都可以找到y，使方程成立，则f为处处不连续函数：0amp;lt;|x?y|amp;lt;δ且|f?f|≥ε。”

    “我需要改变念动力冥想法的算法...”

    “自主建立编写太难了，时间来不及...”

    “我需要一个实例！”

    亚当头顶冒出了青烟。

    “狄利克雷函数！”

    念头与思维同步，模型刚刚确立，符文组的改造同步开始。旧的法师之甲冲到前方，竭尽全力阻挡灰色，新的法师之甲则是用常规思维无法理解的方式建立，然后顶上空缺。

    亚当四周被分割成了无数份，来自王的起源之火的光亮驻留在每一处，从视觉效果来看，亚当似乎已经不存在，又存在于每一个位置。

    灰色也是如此。

    成片的法师之甲被污染，破碎，灰色在这个过程中被一块块，一点点分解，驻留在无数个法师之甲当中。

    当四周空间和褶皱里都布满了粉尘一般的灰色小点之后，亚当高举右手猛的攥紧拳头。

    连绵不断的爆炸开始，法师之甲连同其中的灰色一个个接连破碎。

    亚当头顶喷出火焰，烧光了他所有毛发。

    本源之中巨大的吞噬者安静了下来，冰冷的目光中是深刻的残忍，它闭上了眼睛。

    神族的动力熔炉直接熄灭，众王没有多余的力气维持输出，走出动力熔炉之后甚至连意志火焰投影的模样都保持不住，一个个降落在地面虚弱的燃烧着。

    没有人说话，刚刚虽然是亚当在正面抵抗灰色，但与亚当连接的他们也分享了那道攻击带来的恐惧。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能力抵挡吞噬者。

    亚当很累很空虚，依靠在墙壁上重重的喘息着，他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

    过了好一阵子，从所剩不多的以太结晶里拿出一部分分给众王，自己也吸收补充能量之后，他才有时间摸了摸头顶，滑溜的感觉让他有点不习惯，急忙刺激肉身新陈代谢，长出了一头乌黑的短发。

    没有安慰，也没有鼓舞士气，亚当轻轻的说道：“战争要正式开始了，吞噬者的怒火没法直接发泄到我们身上，但是噬金族不会放过我们。”

    “你要做的事情，成功了吗？”法斯特王问道。

    “支援申请已经成功上传，但吞噬者切断了我和圣塔的联系，我没办法收到实时消息，接下来只能等待，”

    “然后祈祷吞噬者三年之内不能完全侵占本源。”

    ———

    法师世界，第五元素圣塔。

    探索法师在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拥有高于自身等级的权限，亚当申请的最优先级通道还能在基础上再升一级，位面探索部情报中心的执勤法师还没来得及解读数据包，就发现它沿着另一条通道直接消失在了眼前。

    他们面面相觑，然后窃窃私语。

    “超维等级的情报？！”

    “看来有强大的位面被发现了！”

    “直通超维，或许是一个有成为文明潜力的位面。”

    “不知道是敌是友。”

    数据包被送到圣塔高层的一位高阶超维法师手中，他首先看到的是亚当的等级，接着其中的内容吸引了他的注意，起源之火，金属生命，真灵泰坦，临界线吞噬者等等消息相对于亚当的实力来讲实在有些耸人听闻，但是当他的目光转到假想存在的迪鲁斯上的时候，脸色彻底凝重了起来。

    不敢耽搁，超维法师立刻启动自身权限，将情报和坐标传送到更上一级权限单位手中，如果这份情报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就不是几个超维法师能处理的了。

    “第五元素圣塔直属超维，乔治·维尔德，申请连通圣塔战争总指挥部。”

    “我接到了法师旧日之敌，迪鲁斯族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