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整理线索
灰蓝色的小猫慵懒地躺在火堆旁舔着爪子，它只有成年猫的一半大，小小的爪子虽然锋利无比，但实在太小，看上去就像几根牙签，很难想象用这个居然能瞬间切断武僧的手臂。 因为它出生时是一团肉球，看上去很像一颗果子，鲍帅便恶趣味地给它取了个果果的名字，也希望这个温柔的名字能让他少惹些麻烦。 梳理完毛发，果果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趴在火堆旁假寐。 无痕坐得老远，下意识和这只外表呆萌的杀戮机器拉开距离，想起先前的那一幕他到现在还觉得四肢发寒，要不是鲍帅及时制止了它，恐怕最多再有一两秒他们就真的死了。 其实他还算是幸运，最惨的是武僧。 他不仅被切掉一条手臂，而且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快速溃烂，鲍帅仔细一检查才发现上面竟然附着一层可怕的吞噬细胞，无论是武僧自身的自愈能力还是无痕的医疗液都拿这些细胞束手无策。 所幸鲍帅能控制那些细胞，否则即使没有留下致命伤，那个小家伙也能要了他的命。 “这么说那只怪物是自杀的，死后还被我全部吃下去了，一点不剩？” 鲍帅坐在火堆旁，一脸古怪地问。 无痕点点头：“对，你像发了狂一样，谁也不理会，就这么吃啊吃，我们都没想到你竟然吃得下这么大一具尸体……呃，吃完之后你就昏迷过去了，然后我们就沿着你说的那个通道把你抬到了这个洞穴。” 对无痕来说那当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虽然鲍帅当时啃食的是一颗巨大的植物，但他们都清楚，那是一具尸体，想到鲍帅疯狂啃尸体的画面，他突然感觉有些反胃。 鲍帅沉默下去，大脑飞快地运转着。 在意识陷入昏迷之前，他感觉到控制他的神秘人将一段信息塞进了他的脑海中，但是现在却不翼而飞。 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目的？那段信息就是之后的怪梦吗？ 那人似乎和控制武道的亚维认识，而且他的基因和自己的基因非常相似，从他控制自己吞噬尸体这一点上看，他应该非常了解自己，或许存着某种善意，会是另一个鲍帅吗？ 还有那个怪梦。 变异之后鲍帅虽然还需要睡眠，却基本不会再做梦，少数几次梦境都是都受到辅助类的变异体的影响。 这次的怪梦代入感非常强，能让他不知不觉失去自我，化身成另一个人沉沦其中，显然应该也有精神引导的影子存在。 那么，究竟是谁让他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目的究竟是想让他了解真相，还是想让他就此沉沦在梦境之中？ 至少从结果上来看控制他的人和给他看到这段梦境的人应该都没有恶意，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鲍帅深知一个道理，骂你的人不一定心怀恶意，而对你笑的人也不一定真的心存善意。 单是对方能够控制自己，或能让自己在梦里沉沦这两点就已经令人不寒而栗，在这个地方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 回想起那个梦境，它虽然短暂，且看似漫不经心，但其实包含着许多内容，如果里面的两个人是真实存在的，那他们跟梁丙隆的关系应该十分微妙。 凡是跟梁丙隆扯上关系的人，恐怕都是身在局中，两人多次提到将在罗布泊建花园，这个地点正是迷雾所在的位置，而这恐怕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对了，你在啃……呃……失控的时候我们在周围发现了这个。” 无痕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文件袋递给鲍帅。 他接过来看了看，顿时微微一愣。 文件袋是牛皮纸制成的，看样式应该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产物，已经非常陈旧。 鲍帅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掏出一叠厚厚的资料，只看了一眼，目光顿时一凝。 第一份文件是一叠信签纸，泛黄的纸上写满娟秀而工整的钢笔字，开头第一行的题目是：《论植物进化与人类发展的方向（总纲）》。 看到这个题目鲍帅便猜到了作者，果不其然，第二行的落款就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课题组的副教授——刘春红！ 从滇西发现的线索判断，刘春红应该是第一个提出植物变异方向的人，而且由于她的一再坚持，最终导致与梁丙隆的矛盾爆发，被梁丙隆锁在地底，与李光明打了几十年。 之前遇到的那只亚维的确是高度进化的植物，很可能就是刘春红培育的产物，算算刘春红从滇西逃走开始，已经失踪二十多年了，或许这里的一切就是出自她手。 那么她究竟是不是梦境里的那个人呢？ 鲍帅一边思考，一边快速浏览着手中的文件，经过之前的疯狂学习，鲍帅在生物学领域已经很有积累，再看这些专业著作时他已经能够理解个七七八八，而且速度飞快。 一百多页的信签纸不到三分钟便全部看完，上面详细阐述了刘春红的植物变异理论，她认为植物作为一种耗能较少的生物，具有适应环境的先天优势。 如果人类朝半植物的方向进化，在光合作用的帮助下将有效解决进化后期难以逾越的资源限制，从而实现真正的全种族进化。 不得不说，她的这个理论极具开创性，但鲍帅曾仔细思考过“食物链法则”，明白变异体进化到后期所需的资源简直难以想象。 当一个单一生物进化所需的能量超过一颗恒星能够提供的能量时，光合作用就连鸡肋都算不上，过度强调全种族的结果就是个体进化被束缚，沦为其他强大生物的奴隶。 所以，在鲍帅看来，刘春红的这个构想还是太理想化了一点，或许在某个阶段能够适用，但局限性非常明显。 她不明白，所谓的进化，本质上就是一场造神运动，从众生之中脱颖而出的不会是某个种族，只会是极少数强大的个体，而这些强大的个体将会主宰整个宇宙。 看完这叠信签纸，他又翻开剩下的两本笔记，里面是完整的实验记录，能够证明她的理论方向的确可行。 奇怪的是，几乎所有的落款时间都是1978年以前，也就是说这是她被困在滇西地底之前的研究结果，那么她逃出来之后她又做了什么？ 从无痕的叙述分析，这份资料和怪梦一样，十有八九也是有人故意让自己看到的，大概就是那个控制自己的人，如果把这些线索串起来…… 鲍帅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刘春红从滇西脱身之后与她的情人来到罗布泊建立了一个试验场，由于一些未知的原因，这个试验场变成了现在的迷雾…… 正想着，洞穴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鲍帅和无痕同时转过头，不一会儿，强光手电照进了洞穴，紧接着武僧气喘吁吁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见武僧面色有异，神情急切，鲍帅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无痕问到。 武僧喘了口气，走到鲍帅面前，凝重道：“前面没有敌人，但是……哎……我说不清楚，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去看看……” 说着，武僧将一张塑料卡递给鲍帅。 鲍帅接过来看了看，原来是一张身份识别卡，可当他看到上面的名字时，突然眼皮一跳。 识别卡的姓名栏只有三个字——唐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