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意外
正月梅花开满林，许仙西湖去游春；白娘娘一见中了意，小青作法起乌云…… 潭州剧院小厅，周少瑜悠哉哉的观赏着白蛇传的剧目，这场演出自是不对外公开，更多以尝试放松为主。从演员表上就不难看出来。 扮演许仙的居然是陈圆圆，这妮子现在不仅仅只擅长弋阳腔，各种戏曲都学的有木有样，而小青的扮演者却是戚姬，不过气质明显不搭，谁都晓得小青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么，戚姬显然不是这样的妹子，换作蔡玥还差不多，可惜她不会。 而后李香君扮演的白娘子也颇为搞笑。 白娘子嘛，千年蛇精呢。后世大家所熟悉的背景故事大抵是宝岛后来拍摄的电视剧为主，但实际上白蛇传有着许多个版本，黑暗点的，白娘娘显然不是什么圣洁的纯在，吃个人啥的，那都不叫个事，多少也算毁童年。孙悟空也是如此，大家伙对于齐天大圣的印象基本已经固定，大泼猴嘛，可早先的版本，却是还有打石头蹦出来之后抓女子回去祸害…… 额，还是莫要再提这些好了。 无论是圣洁的白娘子，还是黑化的白娘子，总归都不大适合李香君来扮演，没法子，谁让李香君身材委实娇小的厉害嘛，气质本身就不搭，不过也就是闹着玩儿，没见法海居然是顾横波反串的嘛。 大抵也就是随性演，各自看各自的应变能力，压根不按照原剧目演出，演着演着就变成了许仙和白娘子还有小青的三角恋，完事最后法海再插上一脚，居然闹得和白娘子不清不楚，多多少少让许仙头上有点绿。 而后惊天大反转，扮演许仙姐夫李公甫的周少瑜成了最大赢家！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哦哦，顺带一提，许娇容是董小宛客串…… 总之全乱了！ 也是好玩的紧。董小宛的母亲白氏差点没笑话，算是好久没这么乐呵。不过看着看着，白氏就扛不住了，红着脸赶紧离席而去，没法子，虽然台上没真做点啥，可也是越来越露骨了，作为一个长辈，再待在这里委实不合适。 奈何周少瑜其实也蛮苦恼，所谓三个和尚没水喝嘛！ 若是单独和哪个妹子一块，少不得亲亲我我一番，可这里一群妹子，哪怕表面上的便宜占的再多，也没可能直接拉回房中做一些喜闻乐见的事，女儿家家的谁还不要点矜持，若真给周少瑜拉走了，回头不给姐妹们笑死。 乐也乐完了，周少瑜也整的火气有点大，离天黑也还早，索性自己出来瞎走走。 不曾想还未离开，就有麾下来报，言萧姽婳初战告捷。 闻言，周少瑜却是长长一叹，回屋摆好祭桌，上了几炷香。 其实若真要阻止，周少瑜是可以做到的，那时候完全来得及去打断秦良玉的计划。但周少瑜并没有这么做。 原因却也简单，如今火凤占据的东半个豫州没那么简单，除却有洛阳这种要地之外，人口更是众多，毕竟几乎将冀州搬了个空，而对于古代，人口实在太重要了。 为了将来更顺利的接受豫州，那么将火凤麾下清理一番便是必然，不是没有更温和的法子，可惜萧姽婳不给这个时间，为此周少瑜还特地跑去长安了不是，可惜也就只是拖延了一阵子时间，甚至还被抹了一次脖子，也是作孽的很。 不管如何，第一道防线的士卒是无辜的，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棋子被人抛弃，而目的就是为了清缴他们的新上司。 穿越之初，周少瑜秉承的信念是有一定的原则底线，把控好心态不至于心性泯灭，野心可以有，但不能为野心而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还是会改变的。 至少放在穿越之初，周少瑜断不会做主这种‘借刀杀人’的事情，哪怕即便这一次动手的仍旧不是他，可默认便是默认，否认不得，多少也算是幕后的刽子手了。 然而这些必要的改变也是必然。不然事事顾忌这那，还如何获取最后的胜利，比如两军作战，人家裹挟了百姓，你打还是不打？ 慈不掌兵，此乃真理，不然任何的一瞬间犹豫，都可能造成极远的影响。 当初火凤与萧姽婳对峙，后来因各有敌人纷纷罢战，萧姽婳转战西域，火凤转战冀州。当时二者在两方的搭界处留下的防卫力量并不算充足。 再后来，火凤率主力于冀州对抗突厥，为确保洛阳安全，便将不大放心的各处军队全部调往洛阳以西的防线上，而这些战力，就是现在已经被萧姽婳大败的第一道防线。之后冀州不可守，火凤退回豫州依黄河之险而守，此处兵力可谓主力，紧接着又带回部分精锐回归洛阳，而再之后，便是裁军准备逐渐走精兵路线了。 可饶是如此，火凤的兵力数量仍旧足够庞大。 萧姽婳谨慎出兵，第一道防线先是告急求援，然而压根没有援军，大军溃败防线告破，收拢的残兵约莫仍旧有三万余，而在此之前，第一道防线的总兵力是五万。 逢此大败，高层将领和监军即便顺利活着回来，甭管是啥理由，总归有了问罪的由头，此番清洗可谓顺利，而这时候，秦良玉也已经在火凤军中顺利安插了自己带过来的中低层武官。好吧，其实基本都是由李秀宁杨妙真她们培养出来的，此外还包括前镇西府姜家的人。 总之，洛阳城方面的军队尚且不好说，但以各关隘城池为主的第二道防线军队，基本已经被秦良玉掌控，这也让并州方面基本放了心，能够如此毫无阻力的顺利接管，也说明火凤的确乃真心投诚。 这可一点也不简单，无论如何那也是女帝啊，坐上那个位置，又有几人能过做到随意舍弃。想到火凤当初剑指大梁京师金陵的壮举，也着实叫人惊叹。 秦良玉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但萧姽婳却依旧谨慎，一举攻破一道防线固然欣喜，可总觉得未免太过简单。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毕竟领兵的并非火凤，而火凤麾下也委实没啥优秀的将领，且此防线的战力可谓低下，真要说赢的轻松也说过得去。 可问题就在于，以火凤的聪慧，不可能看不到她自己派出的将领才能如何，既然肯定守不住，为何还要执意派出来？ 想不通。 可想不通归想不通，该打还是要打，然而，就在筹备进攻第二道防线的时候，一根搅屎棍冒了出来！不但打乱了萧姽婳的进攻计划，也同时打乱了秦良玉下一步的诱敌之策。 就在萧姽婳获得大胜的第二日，大梁朝廷忽下旨意，要将蜀国大长公主萧姽婳下嫁吐蕃和亲。此举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因为这么做对高玉瑶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用想也知道，萧姽婳没可能老实听话远嫁吐蕃，这不是做梦嘛。固然抗旨不尊可以借此问责一番，可还能有啥？反过来更加有损朝廷威严才是真的。 可高玉瑶还真就是这么做了！ 本来萧姽婳也不以为意，断然拒绝朝廷旨意之后，无视掉紧接着的问责，集结兵力准备强攻某处小型关隘，力争打出一个突破口。 不曾想，被人抄老家了！ 是日，大梁朝廷发布旨意，列举萧姽婳数条罪状，居然公开不再是私下问罪，而是公开指责，并责令镇南大将军即日起兵，兵发长安将萧姽婳抓回。 显然私下里早就有了安排，公开指责刚一发布，下一刻孙守仁便于荆州起兵。唯一的区别是，孙守仁并没有直接发兵攻向长安方向，而是向西攻入黔州，而且还特地绕开了属于潭州方面的地盘。 一开始潭州方面还吓了一跳，周少瑜和一众妹子二话不说召开紧急会议，而后进一步召集所有高层文武一并议事，兵马也迅速调动做出防备，哪想孙守仁压根就不理会这边的动作，直接就跳过去打萧姽婳的地盘去了。 而这时候，虽然也派出人手前去告知萧姽婳一声，可到底已经晚了，人家孙守仁都已经开始打了。但根据进一步的情报，孙守仁并没有攻城掠地，即便打下城池也不占领，更像是故意袭扰。 对此，周少瑜又一次召集妹子们议事。 “还是老一套。”对此，辛宪英耸肩表态。“无非牵制制衡尔。” 按照如今的天下局势，大梁朝廷占据东边的半壁江山，最为富有，兵力也最为雄厚，但高玉瑶也并没有因此选择强攻路线，而是想尽办法削弱其他各方。 突厥如今占据了幽州，看似势大，可实际上因为两代阿史那突厥的用兵，已然使得草原青壮人口锐减，经不起过多消耗，不修养生息一段时间的话，很难成就大事，换言之，突厥一方，短时间其实是已经很难在发动大规模战争了，更莫说高玉瑶亲领三十万大军就待在青州北境，压的突厥压根不敢乱动弹。 如此一来，天下间除却大梁之外，只剩下三个势力。 其一自然是周少瑜，占据南方的半个黔州，诚徽州以及潭州，此外还有北方的并州。实力还算雄厚不可小觑。 其二为萧姽婳，占据云州、蜀州、雍州以及半个豫州半个黔州，此外还有西域为后作为钱袋子。某种程度上比周少瑜来的还要强大。 其三自然便是只占据半个豫州的伪女帝火凤了，本来还有一个冀州，可惜如今已经废掉。 从这方面来看，萧姽婳若真下狠心要抓紧拿下火凤，那么后者基本不可能阻挡的住。但火凤虽为反贼，可若是如此就被灭掉，却又不是高玉瑶乐意见到的了。 若是刨除掉火凤，那么天下将变成三足鼎立之势，而三足鼎立，局面最为僵持，也是最难以打破的。而且不用想都知道，面对最强大的大梁一方，即便理念不合，萧姽婳和周少瑜之间的联盟只会更加紧密。 到那时候，高玉瑶再想玩什么制衡平衡，难度可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所以，火凤得留着，因为火凤已经没可能再讲矛头对准大梁朝廷一方了，单单一个萧姽婳就已经足够她疲于应对。而火凤的存在，也一定程度上会拖住萧姽婳的脚步。 到时候再结合吐蕃的搅和，便能维持一个稳定的局面，使得萧姽婳难以长久安稳的发展。基于这一点，孙守仁即便出兵攻打萧姽婳的地盘，也只是搅和为主，迫使萧姽婳分出精力与兵力来应对。 如此一来，火凤压力大减，自保自然不成问题。 到时候孙守仁功成身退再次蛰伏，等再次发兵，估计就是要牵制潭州了。至于并州，高玉瑶还需要看到时候具体情况而定，当然若是能够借助突厥之手制衡，那就再好不过。 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高玉瑶原本的计划是要用吐蕃和火凤来牵制萧姽婳，用孙守仁乃至突厥来制衡周少瑜，但因为萧姽婳的忽然兵发洛阳方向，不得不让孙守仁提前跳出来做一次搅屎棍，以维持现如今的局面。 不过高玉瑶又哪里晓得，火凤如今压根可以算作是周少瑜的势力了。 听完这个分析，周少瑜也是醉了，这里头居然还有这般门门道道，即便已经认为足够了解高玉瑶的行事风格，可那脑回路，到底还有些跟不上，就是辛宪英她们，也只是后知后觉根据各方面事态发展来推测而已，事先压根就不曾想到过。 不得不说，高玉瑶的大局观和政治平衡手段，已经愈发驾轻就熟了。这妮子成长的简直飞快。 仔细想想，其实也头疼，大梁朝廷的兵力愈发雄厚，且提拔的寒门子弟也愈发务实，整体实力乃是妥妥的上升阶段，此外高玉瑶爱财，为此也弄出不少商机财路，让原本空虚的国库变得充裕。长久之下，必然愈发强大，以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不过即便高玉瑶最终败了，如此种种，也足够她在历史上留下隆重一笔，名留千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