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有始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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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 贾珍脸色一沉,低吼道:“潢海铁网山这地儿,狩猎的仅仅是咱们吗? 另一方还有绣衣卫提督仇都尉的公子。 神武将军公子冯紫英、步军统领衙门杨提督的公子。 这几位的脾性你们难道不知道? 他们个个都是衙内、得理不饶人,没理还要欺人! 我们这边还有呆霸王薛蟠这个蠢货。 他是打死过人的。 这么混乱的狩猎,死人了。 最有嫌疑的不是咱们!” 贾蓉帮着父亲说话:“不错,你们这些天杀的奴才。 不想想我们在宁国府当家做主时的恩惠了吗? 焦大那样的脾性,我们何曾亏待过他? 只要能射死贾琮,一人赏一千两!” 焦大敢当众谩骂主子,后来也没事。 贾探春治理大观园又提过,焦大那时都活得好好的。 究其根本的原因。 是焦大救过宁国公贾演,老资格了。 宁国府不想担“忘恩负义”的名声。 这时贾珍、贾蓉虽然搬出宁府。 私底下的钱财却不少。 因此尚且能够笼络几个奴才。 听主子这般说,俞禄、喜儿虽迫于无奈。 但又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利索地跃马下来,藏身于丛林,张弓搭箭。 喜儿咒骂道:“等干完了这一笔,你我干脆逃出京城。 我看这两位爷不能长久!” “先做完了再说。” 俞禄远远观看,皇庄外的石碑雕刻镶金嵌银。 字体很大。 约莫是;“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 贾家没少做法事、抄佛经。 俞禄知道这是雕刻出来的《楞严经》 只是他们为谁修建? 贾琼又为何偏偏往这边跑? 俞禄眉头紧锁,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贾琮、铁牛、曹达华、秦海于吉壤外徘徊转悠。 看那模样似乎在高谈阔论,也不见他们打猎。 距离灌木丛的藏身距离,约莫数丈远。 喜儿原本已经瞄好了准头。 可曹达华那六尺高的大个子,还身宽体胖。 不知得了啥病,老是在贾琮周围转悠。 绕成一个圈,活脱脱一挡箭牌。 捱了几分钟。 喜儿等得手都酸了,正正帽子,气得几乎甩掉弓箭。 俞禄年纪大,较为老成一些。 递过自己手中的弩箭:“喜儿,不如用连环弩怎么样?少费点力气?” “我没用过弩箭,连环弩射程远么?怕远了没冲力。” 喜儿摸摸连环弩,赶巧有一只傻狍子。 一只小野猫,跳跃在贾琮附近的淤泥草丛。 “我估摸可行,说书的不是说,诸葛亮也用过连环弩吗? 娘的,要是有火枪就好了。 一枪完事!用得着这么费神!” 俞禄于东府耳濡目染,可是听过北明、楚初火器的威名。 北明单是火枪类型,就有数十种。 三大京营之一的神机营专门装备火器。 不过,火器达不到全军装备的程度。 而是冷兵器、热兵器相结合。 而且因工业受限,还经常炸膛。 大楚圣祖高皇帝凌霄平定天下以后。 严厉监控火器,收归国库。 就连四王八公家里。 都不允许私藏火器、火药,违者重处。 并实行海禁,闭关锁国。 人们所熟知的闭关锁国政策是“清朝”。 实际上,朱元璋那个放牛娃就开始这么干了。 “嗖!嗖!嗖!” 三支连环弩箭矢,接二连三地射击出去。 也不知弩箭本身摆放久了,还是喜儿用得不熟练。 又有曹达华、秦海、铁牛三人时刻警惕地护卫贾琮。 喜儿连续三支箭射出,皆丢失了准头。 倒是有一支箭矢,把一只吃瓜看戏的傻狍子给射穿了。 贾琮等人“吓了一跳”、“大惊失色”。 贾琮面容有些惊慌失措:“是珍大哥的人么? 你们好厉害啊,我射了几箭。 一个猎物没打着,还是你们箭无虚发!” 已经打草惊蛇,到了这时。 俞禄、喜儿装不下去了,回头说予贾珍? 岂不要承受他的怒火? 他们的心情是复杂的,遗憾,又轻松。 遗憾没有大功告成,一千两银子的赏金不是小数目。 轻松的是如此也好,不用担惊受怕地承担干系。 “琮三爷过奖了,小的们不过是偶然中一箭。 琮三爷跑来这边做什么?此地可都出林子了。 往前可不好,前面是皇庄,万岁爷的庄屯。 赶早折返回去,不然管皇庄的要出来赶人了。” 喜儿笑嘻嘻地踩倒几棵杂草,与俞禄远远地走过来。 没骑马。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怕啥?” 贾琮一副少爷公子的愣头青模样:“我又没跑到庄子里面去! 他们何以赶我?咱们府上家大势大。 我看谁敢欺我!” 皇庄的庄丁,有几个在堡楼上眺望下来。 似乎没有出来说话的意思。 皇庄边缘皆用丈高的木栅栏围住,也没人冲进去。 倒是贾琮附近的吉壤施工队。 这伙施工队看起来最反常不过。 挨近皇庄丈量土地、搬运土石,皇庄却不出来赶人。 可是这伙人也没官兵开道,也没出警示牌说 “前方施工,闲杂人等退避”。 太反常了。 俞禄、喜儿俱不解想着。 这时。 贾珍、贾蓉一行人也纵马过来了。 贾珍三十老几的脸上阴霾一闪而逝冷冷地瞅了俞禄、喜儿一眼。 随即翻身下马,长靴重重跺在草地.上。 缰绳往豹花骢脖子绕了一圈,老脸一笑:“今儿为兄手气还不错。 连续打了三只野鹿,琮兄弟怎会跑到这儿来了?” “我看这儿风水不错,是块宝地,过来观赏。” 贾琮也仿佛浑然不知贾珍刚才的打算。 从鬼门关外边走了一遭的他,右手扬鞭。 用鞭子指着佛寺地基。 “珍大哥看那石碑上的野鸽子谁打下来,一只鸽子我赏一两。” 大楚的西山,野生资源保管不错。 单是皇庄圈养的猪,也有数十种。 各种野生动物种类数量繁多。 就在先前俞禄瞧见的石碑上。 便有五六只大胆的野鸽子歇脚。 贾珍寻思一计不成,当下索性放下了暗杀贾琮的计划。 瞧瞧贾琮那副人畜无害、十二岁之人纯洁无暇的笑容。 示之以弱的少爷公子不乏颐指气使的脾气。 贾珍恍惚有一种错觉:“莫非当初琮兄弟没有卖了咱们?” 但想想又觉不可能,根据贾琮西府斗王熙凤。 宛平固安传回来的种种事情,证明贾琮绝非善类。 这并不是错觉,这是他的伪装! 也罢,我这关整不死你,凤丫头更厉害! 等你参加乡试,有你好受的。 就等着看你那时死去活来! 贾珍暗暗咬牙切齿地想着,俞禄喜儿失去先机。 贾琮必然有警觉了,看看铁牛三人寸步不离身地前后左右护卫。 他不得不打消暗杀计划。 想想去年民围宁府的灰头土脸、御史弹劾的恐惧沮丧。 一代族长丢尽爵位、丢尽脸面。 成为满京城的笑话,市井的“贾将军”故事。 弄得他出门都无颜见人! 脸上火辣辣的! 而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幕后黑手是这个十二岁族弟之时。 贾珍就忍不住怒火滔天!恨意满满! 想当初老子连宁国府都翻了过来,何时吃过这种大亏! “好好!” 贾珍义愤填膺,斜向上地弯弓搭箭。 怒火、不甘,使他失去了理智。 往年进出皇庄都没什么。 那种肆无忌惮、胡作非为的脾性,轻易改不了的。 这小小一个施工的无名、无主之地。 珍大爷怎会放在眼里? 他想借此发泄怒火,拿出铁木真弯弓射大雕的气势。 一箭又一箭地连续射过去。 也不管不看施工之人的躲避、咒骂。 俞禄、贾蓉、鲍二本想劝一劝的。 无奈贾珍箭在弦上,已发出去。 野鸽子扑楞楞扇翅膀飞了。 倒是有两箭铿锵有力地射中石碑。 正是那雕刻《楞严经》的石碑。 在吉壤之地与山子野等工官商议工程的秦业。 听到喧哗声,又看到新建的石碑被射中。 擦破一些,这可是神圣的皇帝陛下的私密佛寺! 秦业气炸了! 出栅栏外,先见到贾琮,愣了几秒。 气哼哼地拂袖,再负手:“胡闹,胡闹! 怎么把箭射在里边? 万一伤人了怎么着?” 贾琮一脸无辜道:“先生,这可与学生无关,是珍大哥做的!” 贾珍、贾蓉闻言脸色垮了下来。 再蠢也觉得不对劲,又上贾琮的大当了! 该死的! ........ 因为去年贾蓉、秦可卿的和离之事。 秦业就与贾珍这位老亲家不欢而散。 心底可谓恨甚,就算他秦业老头子把养女秦可卿嫁入东府高攀了。 你们父子也没必要行唐太宗、唐高宗的聚麀之乱! 你们太狠了吧! 和离之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你们现下又来侵犯皇上交给我的吉壤。 是想三番五次羞辱我吗? 欺我年老吗! 当真不怕我一封“践踏吉壤”的奏折上报皇上。 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秦业丧失了平常日间随和的神气。 方正老脸阴郁下来,本来一片晴空。 转成疾风骤雨,眼神通红。 “尔等为何行此举?此地由本郎中施工。 领事者全为工部司曹诸官。 贾珍,你是想要谋杀朝廷命官吗?” 秦业秘密勘测吉壤之前,乾德皇帝起复他。 又加了工部营缮司郎中的头衔,是京官。 正厅级干部。 而他不带官兵守护、开道。 也因为此事涉及皇上的面子。 不能让御史、廷臣知道而聒噪。 所以不宜大张旗鼓。 秦业也不能拿皇上的帽子扣下来,此事,不能公开。 只能以谋杀朝廷命官的帽子去扣。 对于秦业这个官囊羞涩、小小京官。 贾珍、贾蓉以前是轻视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 贾珍陪着笑脸,攀交情:“老亲家,此是无心之举,无心之举。 没想冒犯您老的意思,再说没伤一人。 老亲家消消气,明儿我叫蓉哥儿亲自登门。 送礼赔罪!” “哼!谁是你亲家?”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秦业就来气,胡子翘得老高。 “滚!给老夫滚!” 贾珍、贾蓉一行好没气,再一次灰头土脸地“哎哎”应声。 翻身上马走了,行了一段。 贾珍脸色阴沉:“贾琮到底在搞什么?” “不知道,秦老头子在搞什么也不清楚。 秦郎中历来不得圣眷,年初回来。 还被给事中参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贾蓉也百思不得其解。 谁知道他们神神秘秘地做什么? “嗯,该是相中西山皇庄一带的风水。 以权谋私,盖个亭台楼阁也说不定......” 贾珍也只以为是这样。 毕竟达官贵人在西山买地建筑园子的事,屡见不鲜。 他本不是惯用心计的人。 一时想不通贾琮的计谋在哪。 认为贾琮不过是孩子气。 小孩子过家家地摆他一回而已! 传言果然不可信,贾琮也没那么有心机啊! ....... ....... 吉壤栅栏内。 临时搭建起来的茅屋之中。 秦业板着脸,眼睛凸出眼眶地盯着贾琮:“你是不是借打猎名义。 故意诳骗他们过来气为师?” “先生,您老还不明白学生之意吗? 族兄贾珍最近不轨的举措频繁。 连连与我琏嫂子、司礼监戴权商议。 已经有人禀报于我,分明是居心叵测。 除恶务尽,对他们这等屡教不改。 无可救药的蠹虫,学生此举。 正是彻底根除他们的大好机会!” 贾琮神色一狠,老实说道。 “那你何必瞒着我?你以为为师看不出来? 你这算盘倒是精打细算,不失时宜。” 秦业有些怪学生一意孤行:“你为什么到了与他们鱼死网破的境地? 皆是可儿与为师连累了你啊!” 不拜秦业为师,不与秦可卿交心。 后面一连串的举动。 贾琮的心力交瘁,或许就不会出现了。 秦业自然知道。 不论贾琮这时除掉贾珍、贾蓉是为自身谋。 还是为秦业、秦可卿谋。 总之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为了秦可卿而开始。 但,贾琮不会后悔! 他行事谋而后动。 做人要么狠,要么忍! 忍不了,那就狠! “先生别这样说,没由得见外了。 如今不是论情、孰是孰非的时候。 当务之急。 先生得赶快写一封密折秘密奏报皇上!如实记录。 贾珍箭射吉壤!玷污佛寺! 此乃皇上之私,他不想死也难!” 秦业目射精光:“你的想法是好,但因此事不能公开。 皇上就是震怒,想判罪贾珍怕也没有另外的罪名。” epzww3366xs80wxxsxs yjxs3jwx8pzwxiaohongshu kanshubahmxsw7cctbi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