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君心如故
当众献上香吻这种举动，陈玉万没有料到，竟然是杜瑄这种古代的女子能够做出来的。 香艳是足够香艳了，也让在场的人们热血沸腾，欢呼不已。 如果说之前，很多人都把杜瑄当成了心中偶像、梦中情人的话。那么现在的杜瑄，已经让很多人生出了高不可攀的感觉。 粉丝对偶像的感觉，大体都是几个阶段。 一开始的时候，恨不得偶像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哪怕是同异性说几句话，都会视如仇寇，真想直接弄死算了。 等过了一段时间，当初那种冲动的热情渐渐消散了，心境便也平稳起来。 看到偶像和异性的来往，也能正常看待，甚至说些调侃的话。 等到了后期，那就真的是佛系粉丝了。 看到偶像和比较匹配的异性走到了一起，还会送上祝福，认为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现在，那些倾慕杜瑄的人，看到她的举动，就没有感觉到心痛，相反还觉得也只有陈玉这样的天下第一才子，才能配上杜瑄这个天下第一花魁了。 眼见着才子佳人的美好故事又将上演，大家便都送上了祝福。 便是孔维贞、蔡樰这些名士大儒们，看到这一幕，也都抚须长笑，感慨年轻真好。 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当年的他们也是这样纵情肆意的。 今年的百花会已经失去悬念了，最后的颁奖也是如此。象征着天下第一花魁的金环戴在杜瑄的头上，让她成为了新一代的女神。 罗芊芊虽然拿了第二名，可是看她站在台上的样子，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这个女人，落到了梁铉的手中，也不知道结局会多么的凄惨。 相反倒是第三名十分的开心，反正夺魁已经无望，还能够登上领奖台，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是夜的舞星楼，灯火通明，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为了庆祝杜瑄争得天下第一花魁，舞星楼也是不惜血本，铺张庆祝起来。 不但舞星楼的人都到了，一些交好的名流雅士也都被邀请来，成就了一出高端的盛会。 当然了，类似于孔维贞和蔡樰这种顶级大人物是不会来的。 一个是文宗后裔，一个是国家公务员，都不好出现在青楼里面。 不过他们的贺礼还是送过来了。 孔维贞送的礼物是一幅字，上书“文华无双”四字，这是送给陈玉的。 天下文宗，也不好跟一个青楼花魁有什么瓜葛。 蔡樰送的则是一幅画，雪夜登山图。寓意为学海无涯，甘苦难尽，希望陈玉不要耽于名声，能够继续砥砺磨练，不辜负自身的才气。 陈玉感受到了两位前辈的殷切期待，恭恭敬敬地收下礼物，表示必不会骄傲自满。 有了两位大儒的赠言，陈玉也有了由头。 “杜姑娘，此间事了，我也要出发了。明年的春闱近在眼前，不好再耽搁了。” 不知不觉，竟然在洛阳驻留了半月有余。虽然帮助杜瑄摆脱困厄很有意义，可陈玉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还有一场至关重要的考试等着他呢。 到时候他是龙是虫，全靠那一场考试来决定。 听到陈玉提出告辞，杜瑄心里一阵怅然。 今日在舞台上，借着夺魁的大喜气氛，她终于放开了一下。 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女子，能够做到那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 原本希望陈玉能够感受到她的温柔深情，可以敞开心扉接纳她。 现在看来，陈玉依旧没有迷失，还是那么的冷静，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杜瑄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久才平稳住心绪，没有当场哭出来。 她真的想对陈玉说一句，不要走，留下来。 可她却说不出口，根本不敢说出来。 这个时代，科举是一个人的终生大事，也是最重要的大事。作为女人，如果阻挠男人去考取功名的话，是会被骂死的。 一旦背负上红颜祸水的名声，强如杜瑄也不敢那么做。 最主要的是，她倾心于陈玉，更加不想耽搁陈玉的前途。 一时间，杜瑄的心里竟然浮现出了一首诗。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虽然她和陈玉不是夫妇，但竟然也有了这种纠结的心情。 她是努力了又努力，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眼神里的坚定还是执着。 “此乃大事，奴家不敢阻挠，公子尽管自去。恭祝公子能够金榜题名，鱼跃龙门。过些时日，待这里的事情忙完了，奴家会去寻找公子的。” 陈玉一顿，神色有些慌乱。 他没有想到，杜瑄对自己的情意，竟然这么强烈。 看着杜瑄不闪不避、浓稠如蜜的目光，陈玉就感觉到自己的负担又重了几分。 本来想要说些什么，让杜瑄放弃，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虽然他没有什么感情经验，但经历过秦小姐和聂小倩的洗礼，多多少少也有了点明悟了。 杜瑄这种状态，又岂是光靠说能够说服的？ 真正的解决办法，唯有时间。 陈玉明智地决定，还是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好了。 他就要离开，远去长安，杜瑄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再次见面，不知何年。 沧海桑田，分别的时间足够久了之后，说不定杜瑄对自己的感情就变淡了。 想到了这些，陈玉点点头，重现淡然。 “好，我在长安等你。” 他却不知道，因为这句话，又沾惹上了多少是非。 女人在感情方面的执着，又拥有着怎样恐怖的能量。 他的反应，却让杜瑄惊喜莫名。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以为陈玉又会说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来。这一句“我等你”，真是让她心花怒放，情难自已。 她盈盈举起酒杯，眼眸里的秋波却比酒水还要浓。 “敬你一杯，祝你一帆风顺。” 陈玉很顺，但有的人就不顺了。 比如梁铉。 此时的他，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恨不得把一切都撕碎了。 虽然他的眼前没有一切，但是却有一个风雨中飘摇的女人。 “贱人，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竟然辜负我的投入和青睐，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此时的罗芊芊，早已没有了花魁的天姿国色。两边脸颊高高肿起，显然是被梁铉打的不轻。 可是和这点伤比起来，她更担心自己的命运。 所以尽管委顿在地，依旧紧紧抓着梁铉的衣角，苦苦哀求起来。 “公子，奴家真的尽力了。谁能想到那个杜瑄弄出来神仙一样的东西，不是奴家懈怠了啊。” 梁铉却早已失去了理智。 “贱人，你还说？今日输了，那前几日你有赢过吗？本公子在你身上扔了十多万两银子，还给你请了普天之下最厉害的乐师助阵，你却让本公子丢尽了人。” 虽然他溜得快，没有被陈玉抓着，避免了当着满洛阳人的面做狗爬的耻辱。可这件事全天下都知道了，导致他今后都很难抬起头来。 一想到这种耻辱，他就怒火冲天。 他却不去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只会牵连无辜。 越想越怒，他一把抓着罗芊芊的头发，让她不得不仰起头来，却一口痰吐在了罗芊芊的脸上。 “你这个贱人，吃本公子的，用本公子的，竟然不好好给本公子卖命，浪费本公子的心血。不收拾你，真是难消我心头之恨。” 罗芊芊惊惧不已，似乎预想到了自己的悲惨命运，连忙呼号起来。 “公子，公子，饶了奴家吧！再给奴家一次机会，奴家给你做牛做马都无怨无悔！” 梁铉却一脚将她踹倒，狞笑道：“贱人，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说着，他朝门外大喊道：“来人！” 房门被推开，十多个壮汉跑了进来。 “公子有何吩咐？” 梁铉指着瑟瑟发抖的罗芊芊，毫无怜悯之心。 “把这个贱女人拖出去，卖到最肮脏的妓院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罗芊芊彻底崩溃，还想要往梁铉的身边凑，希望做最后的努力。可是十多个壮汉擒着她，却让她动弹不得。 “公子，饶了我吧！公子，我是无辜的啊！” 那些壮汉却只听从梁铉的命令，拖着罗芊芊往外走去。 其中一个壮汉却垂涎罗芊芊的美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反正这个贱人也要被卖掉了，不知道……” 注意到他眼眸中的欲火，梁铉心里一阵厌恶，但还是道：“随你们便，死活无所谓。还有，给我看好了那个陈玉。竟然敢让本公子吃这么大的亏，我就不会要把他碎尸万段。” 得到了梁铉的允许，那些壮汉大喜过望，连忙领命而去。 不大一会儿，房间外面就传来了布帛撕裂以及罗芊芊凄厉惨绝的叫声。 可是很快地，她的惨叫声就湮没在了一群禽兽得意的狞笑声中。 陈玉并不知道有一个女人，因为自己的缘故，人生彻底毁掉了。 不过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那个罗芊芊贪慕富贵、攀龙附凤，倒霉也是自找的。谁叫她识人不明，却贴近梁铉这个恶魔呢。 秋雨绵绵，导致黄河暴涨，已经无法行船了。 可时间不等人，他再不走，恐怕在腊月之前无法到达长安了。那样的话，整个备考计划就都毁了。 无奈之下，陈玉只好和史华铎收拾行装，准备走陆路去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