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远东定鼎
冲天的热血之后，便是极度的冷静。 看到浩浩汤汤的郑芝龙舰队，德克萨便明白，荷兰舰队彻底输了。 他们连一艘战舰逃回巴达维亚的希望都没有，而且从今以后，荷兰将失去在远东海洋上的主导权了。 甚至于，巴达维亚能不能守住，都成为了一个难题。 只要看看明英西葡四国联合舰队的规模，德克萨就沮丧不已。 这个联合舰队的实力，即使在大西洋上和荷兰海军主力舰队作战，都不会落入下风了。 战事正酣，突发的情况被哨兵率先注意到了。 “白旗！荷兰人投降啦！” 这个呼声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不约而同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然后向前方看去。 果然，此时此刻，所有的荷兰战舰都停止了运动，而且降下了风帆，同时升起了白旗。 这在海战中，就是明确的投降认输之举。 前面的主力舰队突围失败，选择了投降，后方拼死拦截的那八艘荷兰战舰也失去了继续作战的意志，选择了同样的做法。 两个多时辰的海战，这支小型舰队，如今只剩下三艘船了。其余的五艘，早已化为了海面上的木屑。 一时间，辽阔的海洋上，炮声停歇，硝烟渐散。 还活着的人纷纷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继而化作冲破云霄的欢呼声。 孟南贞也是大喜过望，没想到竟然全歼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主力舰队。 “快，上前接收荷兰人的投降，把他们的战舰抢过来！” 他的反应很快，知道这个时候，就到了收缴战利品的时候了。 别的不说，荷兰人的战舰和火炮，对于大明来说，可都是好东西。 郑芝龙的南海舰队，统共也就那么十几艘能够和西洋人鏖战的战舰而已。其余的，还都是苍山船、福船等传统的战船。 如果能够把荷兰人的战舰收缴了，对南海舰队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实力提升。 没等他的命令传达过去，郑芝龙已经动了。 这个海盗头子，打仗的本事或许很水，可是抢东西的能力那是天生的。 就在其他国家的军人还在欢庆胜利的时候，他已经指挥着郑芝豹等人直奔荷兰人的战舰。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登上了荷兰人的战舰，收缴了对方的武器，控制住了好几艘最为完好的战舰。 这下英西葡三国军人才反应过来，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赶紧下手。 偌大的海面上，赫然变成了纷乱的菜市场。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郑芝龙是高兴坏了。 因为动手早，所以他抢到了起码七艘左右的荷兰主力战舰。 这些荷兰海军的标准战舰，无论是吨位还是火力，包括航速，都比他最厉害的旗舰还要强大。 这一批战利品补充进来，郑芝龙终于有底气在南海上和西洋诸国周旋了。 不但如此，他还把德克萨这个荷兰海军的指挥官控制住了。 因为是联军，所以德克萨选择向谁投降，那说头可就多了。 郑芝龙虽然没有很高的政治智慧，但擒贼先擒王总归是没错的。 所以在控制住了荷兰人的旗舰之后，他亲自押送着德克萨等几个荷兰海军的指挥官，登上了孟南贞的坐船。 “德克萨将军，这位就是我大明帝国外交事务官，本次作战计划的总指挥官，孟南贞阁下。现在，请交出你的佩刀！” 郑芝龙自己就会荷兰语，因为他给荷兰人做过事。 可当德克萨听到他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等等，郑，你们不是海盗吗？为什么明国的官员会在这里？” 郑芝龙昂首挺胸，从来没有觉着这么扬眉吐气过。 “从前的我是海盗没错，不过如今的我，已经是大明帝国南海舰队司令员，负责大明帝国整个南海的防务。德克萨将军，希望你能够明白，你们这一次是在同大明帝国作战！” 德克萨急了，转向孟南贞，连声质问。 “尊敬的外交事务官阁下，我们荷兰一直和明国交好，保持着友好的通商关系。请问明国为何对我们发动战争？” 孟南贞脸色冷峻，气度庄严。 “哼，台湾自古以来就是我们大明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们荷兰人悍然越境，犯我疆土，已然侵犯了我们大明帝国的核心利益。如今我大明帝国已经决定维护领土主权完整，驱逐你们这些侵略者。德克萨将军，希望你们荷兰能够明白所犯的罪行，重新回到睦邻友好、和平共处的国际外交轨道上来！” 这一刻，孟南贞觉着自己特比伟岸。 王部长、秦哥、洪哥、陆哥、华姐一同附体，即使面对着无数的长枪短炮和镁光灯也怡然无惧，谈笑风生。 他是美滋滋了，可德克萨却郁闷的不行。 “我们到达台湾之后，从来没有人和我们说过，这是明国的领土啊！” 孟南贞如今是胜利者，自然不会和他讲理。 “哼，你觉着，这么大的一座岛屿就在大明帝国沿海，我们会视而不见吗？” 眼瞅着英国、西班牙、葡萄牙的旗舰也正在靠拢过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孟南贞喝道：“德克萨将军，你现在面对的是大明帝国军事、外交在本地的第一负责人。贵方到底是战是降，还请你立刻做出选择！” 德克萨有得选择吗？ 荷兰所有的战舰都被控制住了，根本就没有作战的资本啊。 颓丧的德克萨欲哭无泪，只好解下自己的佩刀，平端在双掌中，弯腰向孟南贞致敬。 “尊敬的明国外交事务官阁下，我谨代表荷兰皇家海军远东舰队，向贵方请降。还请贵方遵守国际公约，善待无辜的士兵，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 受降啊！ 这还是孟南贞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呢。 看着曾经耀武扬威的敌人屈辱地向自己求饶，这种感觉真的是爽透了。 他二话不说，一把抓过了对方的佩刀。 “德克萨将军，我谨代表大明帝国接受贵方的投降。请放心，我们会遵守国际公约，不会虐待真心投降的士兵。” 见孟南贞给出了承诺，德克萨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他可是听说过，这个地方的野蛮人，在打败了敌人之后，喜欢砍下脑袋记功的。 万一这些明国人也这么做，可怜的小伙子们可是会下地狱的。 总算是对方懂得国际战争条例，如今能够帮助士兵们保留回家的希望，他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了。 英西葡三国的指挥官姗姗来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南贞接受了德克萨的投降，心里不停地发酸。 “尊敬的外交事务官阁下，我们知道，贵国接下来的目标是打算收回台湾岛。只是荷兰人的防御还很强大，如果有我们帮助的话，相信肯定事半功倍。” 孟南贞只能呵呵了。 小样，我们自家领土上的作战，就不劳你们的涉足了。 “对于英吉利、西班牙、葡萄牙的友谊，我们大明铭感五内。本官一定会将各位的情谊传达给伟大的天启陛下，同时希望我们之间的正常外交关系能够尽早展开。各位，我觉得，你们的大使馆工作可以筹备起来了。” 孟南贞不想让这三国涉足台湾，所以便拿出了另一个甜头。 至于能不能实现，那就需要朝廷商议了。 不过从他的本心来讲，自然是希望三国的大使馆能够落成。与此同时，大明也能够在这三个国家建成大使馆。 只有这样，大明才能够对国际形势有一个直观的接触，更加清晰地了解这个世界。 同时借助大使馆这个渠道，可以迅速了解东西方之间航道，为大明的走出去奠定基础。 就是不知道朝廷里的皇帝和那些官僚们，有没有这么先进的思想了。 果然，听到孟南贞提及大使馆一事，这三个国家全都振奋不已，不再纠结台湾问题了。 四方火速打扫了战场，做鸟兽散。 英西葡三方的联合舰队却没有解散，而是集体南下，去巴达维亚找荷兰人的麻烦去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可是被荷兰人压制的喘不过气来，损失了无数的利益。 如今荷兰人的远东舰队主力全军覆没，还停留在港口里的那么几艘破船，哪里还是三国联合舰队的对手？ 无论如何，这一次就算不能彻底消灭荷兰东印度公司，也要让他们大出血不可。 孟南贞不去管这些西洋人之间的纠纷，立刻指挥郑芝龙的舰队直扑台湾。 而在孟南贞率领舰队回师的时候，台湾岛上已经战火纷飞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郑芝龙被派遣到南海去之后，他在台湾的基地并没有丢了。 于是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郑芝龙预留在台湾的魍港基地，就成为了重要的中转站。 当东沙群岛那边打的火热的时候，福建官兵和水师也完成了在台湾的登陆。 原本福建的水师是没办法出海的，在海上，他们谁也打不过。 不过如今郑芝龙归附了大明，而各国势力都集中在南洋上打生打死，所以这一片海域就变得空荡荡的。 如此一来，福建水师便没有了天敌，遵照孟南贞的命令，火速运载步兵在魍港登陆，然后开始向南攻击前进。 荷兰人在台湾的据点，主要集中在后世的台南，分别为热兰遮城和普罗民遮城。 而郑芝龙的魍港，则是在嘉义县，两者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 荷兰在台湾的海上力量已经出发去对付郑芝龙了，所以只有大约八百多名士兵在防守。 而他们要面对的，则是大明足足五千多名官兵。 虽然武器和地形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在孟南贞率领南海舰队返航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三月十五，南海舰队突破鹿耳门港，兵临热兰遮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