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心虚
其实若真在陆玉锦的及笄礼上,闹出不好了,一堆宾客看着,也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而且其影响,可不单只是三房上,可算是整个平阳侯府上的姑娘,只怕都要受连累。 陆丽锦暗暗地想,大夫人不会这么傻吧? 她们还小,可陆玉锦却是说亲在即,景响也最为直接的一个。 然而很快的,老夫人由人架扶着进到院子里来,也不与众人打招呼,便就直接进到了屋内。 没一会儿,大夫人便就出来,与众人笑说: “让众位看笑话了,厅上已经摆了席面,大家便就与我入席去吧……” 话没说完,便就听得屋内一声喊,从里面跑出一个衣冠不整的公子出来,边跑,还边捂着屁股。 陆丽锦一瞅,倒是乐了,跑出来这位,是燕国公的大公子,就上出了名的痴儿李信陵。 也是上一世陆文锦最后嫁的男人,就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分不清的主。 只是,今天并没有请燕国公和夫人,这李信陵怎么会来? 稍微一想,陆丽锦便就想明白,陆少游与燕国公的二公子,十五岁的李信绍交好。 这李信陵今天能来,定是杨氏指使陆少游,给陆文锦准备的了。 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是谁?陆丽锦十分好奇,又不好留下,冲进屋里看个清楚。 项元荣其实也好奇,便就偷偷地凑到了陆丽锦的跟前,两个人也不说话,只是对着眼笑。 然而就这工夫,就听得那李信陵边跑连喊:“疼,疼,屁股疼……” 像是为了印证什么似的,就见陆玉锦、陆文锦、陆翠锦,还有陆双锦四个一起,竟也往这边来,与众人正好对上。 陆家姑娘在京的,这会倒是凑齐,竟一个也没少。 但陆双锦的神色并不怎么好看,陆丽锦瞅向陆玉锦时,陆玉锦给了陆丽锦一笑。 项元荣迎上去,笑说:“大姐姐去待客,这么半天也不见来寻我玩,我还当大姐姐是将我忘了呢。” 陆玉锦连忙给项元荣行礼,恭敬地回说:“殿下客气了,一时忙乱,疏忽了殿下,还请殿下多担待些。” 众人就又要往内厅上走,就见打前头跑的李信陵,抱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嚎啕大哭,竟也不知避讳,便就开始吵嚷: “弟弟,陆二公子拿个棍子戳我屁股……” 这一下,唬得大夫人急忙喊说:“玉锦,快请了姑娘们去你院中呆会儿吧。” 陆玉锦到底大些,当下也不多话,引着众姑娘,便就从别的路离开了。 而那边里,李信绍已经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也顾不得有人没人,便就拉着他大哥骂说: “好你个陆少游,请了我来,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带了我兄长过来,竟是安了这样的心思?” 刚和着陆玉锦走的陆玉锦和项元荣,只走了没多远,项元荣借口说还去竹林子玩,拉着陆丽锦,便就偷偷的摸了回来。 而陆玉锦管谁,自管不了项元荣,也只得叮嘱陆丽锦,好好的照顾好项元荣。 这两人摸过来时,没听着李信陵的话,但却也听着了李信绍的话。 项元荣还是个姑娘,再在宫里见多识广,也还是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陆丽锦的芯子,可是成年的,稍微一想,便就已经猜个七大八。 于是,陆丽锦便就拉着项元荣,绕过众人,从后墙摸进院子,趴着后窗,想听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动静。 跟着侍候项元荣的嬷嬷想要拦着,但哪儿拦得住。 她几乎算得上是皇后的老来女,那宠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嬷嬷也不敢太过了,也只得帮着放风,怕项元荣伤着。 两人摸到后窗哪儿听,就听得屋内老夫人正在骂人,听那声音,似是气得不轻。 其实也能理解,三房同样是老地人人的嫡亲儿子,这一回回的,都闹过多少回了? 这次陆玉锦及笄,老夫人顶着让人言论,竟也没将杨氏放出来,就是防着杨氏做妖,再闹出事来。 可千防万防,竟还出了事。 陆少游跪在地上,哀哀地哭着,说: “祖母,祖母相信孙儿,孙儿也是被人陷害的。孙儿……孙儿……” 陆老夫人冷笑,说: “你也别喊我祖母,你眼里但凡有我这老太太一星半点儿的,也做不出这事来。我老婆子活到这个岁数,也不是瞎。你是害人反被害,我老婆子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陆少游哪肯承认?便就往前扑了几下,但却被老夫从带来的婆子按住。 没有办法,陆少游只得就停在哪儿,哭说:“祖母……不是那……” 陆老夫人也不等他将话说完,气得直喘气,说: “不是?不是的话,你好好的不在前院里,陪着那些个公子哥们玩,跑这后院的客房来做什么?李大公子是个痴的,又怎么会无故听你的话,跑到这儿来?你真当我老婆子老糊涂了?” 陆少游被陆老夫人问得哑口无言,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陆老夫人冷笑,说:“燕国公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动了李大公子,就等着……” 没等陆老夫人将话说完,外面一阵骚动,就听得一个婆子说:“公子请留步,里……” “嘭”的一声,似是有人跌倒,李信绍骂骂咧咧地进来:“陆少游,今儿你不给小爷个交待,小爷绝不饶你……” 一进来,正对上陆老夫人,李信绍倒是呆住。 李信陵却是什么也不懂,还在吵着,含含糊糊的,十句里也就听得懂两句。 陆老夫人到底上了岁数的人,经的事多,倒没多怕李信绿,只是似笑非笑地瞅着李信绍,说: “燕国公的二公子,俗话说得好,话到舌边留半句,与人行事留条路。这件事,老身自会查明了,给燕国公一个交待。” 李信绍进来时,本是想给陆老夫人一个下马威,但被陆老夫人的气势所镇,竟就莫名心虚起来。 但转而一想,理亏的是平阳侯家,底气便就又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