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无耻的沈安,栽赃
好了!” 沈安一板着脸,两个使者都消停了,然后各自被人扶起来,瞪着乌青的眼睛在对视。 视力不好就别玩这个行不行? 大家都在看沈安怎么处置此事。 “占城使者远来辛苦,派人送回去,让驿馆的人请个郎中看看。” 这个是优待。 难道归信侯是把我当做是自己人了? 不知道自己先前被沈安一脚差点踩断肋骨的占城使者欢喜的走了。 沈安看着阮咸,皱眉道:“作为使者,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交趾,要稳重。” 阮咸摸摸肿起的眼睛,低头道:“是。” “来,贵使请进。” 沈安笑眯眯的再次进去,阮咸犹豫了一下,回身看了一眼富弼。 这个 富弼含笑点头,甚至还摆摆手,示意他跟进去。 等阮咸进去后,有官员说道:“富相刚才挥手时气度俨然,那阮咸应当折服了吧。某若是有富相的一分本事,想来也不会这般无用。” “是啊!那阮咸刚才定然是感动了。” “富相亲自关切他,他若是不感动就是狼心狗肺。” “他的运气不错。” 众人一阵溜须拍马,富弼负手转身,淡淡的道:“沈安在里面,那里面就是龙潭虎穴,阮咸进去了,再出来时交趾肯定会少一些东西老夫拭目以待。”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把沈安比喻成了饕餮,而阮咸就是自投罗网的食物。 众人这么一想,就觉得刚才阮咸进去的模样分外可怜。 可阮咸却不是那么想的,一进去就质问道:“敢问归信侯,占城人可是在诽谤交趾吗?” 他想套出刚才沈安和占城使者之间的话来,可沈安是谁? “有事说事。” 沈安把脸一板,“还有,五万贯就想让大宋水军停止练兵,你以为自己是谁?大宋在水军的身上投入了上百万贯,五万贯算是什么?打发乞丐吗?” 呃! 阮咸没想他竟然是提起了这个。 “交趾穷困”交趾是不富裕,不过上层却不穷,否则上次水军也不会捞到那么多钱财。 “交趾穷困关大宋何事。” 沈安露出了帝国主义的嘴脸,“五万贯水军从上次归来之后,歇息的已经够多了,船厂那边还打造出了更大的战船。战船出来了要试试,怎么试?某准备上书官家,让水军出海去走一走,遛一遛若是能见见血,那再好不过了。” “归信侯” 阮咸面色都白了。 当初大宋水军袭扰升龙城时,他就在城中,不,就站在城墙上。 他看不到厮杀的场景,但那些被带回来的伤兵却告诉了他结果。 那些宋军挥舞着巨大的刀斧,人马遭遇,顷刻间变成碎片。 那些战船上有投石机,投石机投掷出无数瓦罐,那些瓦罐有的会爆炸,炸的交趾人死伤惨重。有的会燃烧,那些魔火怎么都灭不了 交趾水军还在建造之中,在此之前,他们的水域就是赤果果的美人,而大宋水军就是一个壮汉 “好商量,好商量。” 若是旁人说这话,阮咸多半要考虑一下是不是在恐吓自己。 可沈安不同,他就是大宋最疯狂的强硬派,对外从不肯软弱和妥协,能用刀枪去说话的时候,绝不谈判。 这样一个疯狂的战争贩子,谁若是低估了他的决心,定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二十万贯!” 沈安伸出两根手指头,“若是不肯,回头某就亲率大军南下,去升龙城溜达一圈。” 你亲自去? 阮咸想起沈安的赫赫战功,一下就软了。 “归信侯,五万贯是和富相说好的呀!” 富弼可是枢密使,难道他说的话不管用? “富相?”沈安皱眉道:“富相最近有些喝多了,官家说了他的话不算数。” 你才喝多了,你全家都喝多了。 外面在偷听的富弼一脸黑线。 “二十万贯太多了,交趾没有。” 交趾是真的穷,二十万贯的话,得去折腾那些权贵才能拿出来。 里面一阵讨价还价,听得富弼苦笑不已。 国事竟然能和做生意般的说价? 在他不知道的后世,那时候的柄国重臣的存在意义就是和异族商量赔款的数额,能减少一些就是大功。 “最低十万贯,若是不肯,来人。” “归信侯。” “派人去请占城使者来,就说大宋有意和占城联手,南北并进,试试能否扫平了交趾。” “钱粮好说,大宋不差钱,兵器什么的只管张口。” 沈安的声音听着很是冷酷,一声声都是逼迫。 富弼觉得自己若是阮咸的话,估摸着也顶不住了。 “归信侯,好说,好说” 大宋一旦和占城联手进攻,交趾就可以洗洗睡了。 “十万贯!” “好说。” 阮咸大抵是破罐子破摔了,答应了十万贯的赔款。 “可大宋水军呢?”这是他最关心的,也是交趾人最怕的。 沈安的声音听着很诚恳,诚恳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相信他的话,“你放心,大宋水军以后练兵的地方换在北方就是了,交趾那里他们是不会再去了当然,若是交趾不臣,非得要来挑衅大宋,水军自然会再度出击,让那些不臣者尝尝厉害。” 阮咸打个寒颤,赶紧保证道:“交趾和大宋乃是兄弟” “兄弟?你们不配!”沈安的霸道出乎了富弼的预料。 身边的官员遮住脸,觉得沈安太过分了。 可富弼却觉得很爽。 他想起了自己当年远赴辽国谈判的事,那时候他和此刻的阮咸差不多,被辽人踩来踩去。 如今变了啊! 大宋竟然变了个脸嘴,变成了踩人的那个国家。 很舒坦的感受。 “回去之后安心度日,让李日尊老实些,再来大宋这边袭扰,那就准备好挨揍吧。” 目的达到后,沈安连陪阮咸做戏的精神都没有,直接赶人了。 房门打开,阮咸面无人色的走了出来,身上全是汗水。 “富相” 看到富弼后,他眼中多了喜色,想请富弼为自己说句话。 沈安太不要脸了啊!你富弼先前和我谈好的五万贯,转眼就变成了十万贯。 在他看来,大宋的宰辅们都是要脸面的,说出去的话都不可能收回来。所以此事要有希望。 富弼淡淡的道:“快回去吧,再等等说不定就变成二十万贯了。” 呃! 阮咸愕然,觉得这个富弼怕是个假的。 富弼对他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贵使,请吧。” 大宋的对手是西夏和辽人,可交趾人却一直在背后扯后腿,就和臭虫一般,影响不是很大,但却膈应人。 这样的臭虫突然被沈安一巴掌拍了个半死,枢密院的官吏们都觉得分外的舒坦,做事的效率也高了不少。 爽啊! 而富弼也很爽。 房间里,沈安在喝茶,很惬意。 “你答应了水军不去袭扰交趾?” 富弼说的是两年,可沈安答应的却是没有期限,这个吃亏吃大了啊! 沈安放下茶杯,说道:“李日尊不来袭扰大宋,那就和平最好。富相,大宋需要和平,大宋要让周边感到和平的诚意。” 富弼点点头,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是嫩了点。 “这等事你该留余地,进可攻来退可守最好。” 年轻人啊!做事还是差些火候。 沈安起身道:“富相说的是,只是这里有件事还需要富相的首肯。” “你说。”富弼心情愉悦,自然是有求必应。 “请枢密院派人去广南西路那边记得上次缴获了许多交趾的军服和刀枪吧。广南西路那边也要操演起来才好。” “他们一直在操练。”富弼觉得沈安这是在指责枢密院渎职。 沈安笑道:“是啊!是操演,比如说让一部分兄弟换上交趾人的军服,然后让一些土人在场” “你” 富弼指着沈安,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你这是要指驴为马?” 他的目光中多了警惕,“你这个年轻人,为何这般狠毒?” 沈安这是要让广南西路的宋军演一出戏,一出交趾人袭扰大宋边境的戏。 沈安皱眉道:“富相,交趾是大宋的对手吗?” “是。” “对于对手,用什么手段去削弱他们都不为过。” 他起身走到门边,最后说道:“莫要有妇人之仁这不是宰辅该有的东西。” 富弼点头,心中依旧还在震惊,随后就进了宫。 “沈安想让广南西路的军队假扮为交趾人然后袭扰大宋,这样大宋就能师出有名,水军继续南下袭扰交趾。” 这就是栽赃啊! 富弼觉得这样的行径太过了些。 他却不知道赵曙的性子。 焦虑症患者和抑郁症患者最怕的就是问题和麻烦,一旦出现问题,他们就会不由自主的把这个问题往最差的结果上去想。 相应的,在他们遭遇了问题之后,就想一次彻底的解决掉这个问题,从而让自己的心得到安宁。 而交趾对于赵曙来说就是个问题,让他烦恼不已。 “此事” 他拿起奏疏,漫不经心的道:“听说包拯在外面很是辛苦,派御医去陪着他,要看好他的身体,莫要出事” 富弼想吐血。 官家虽然没给出答案,甚至神跳跃般的说到了包拯,但这就是他的态度。 此事沈安干得好,朕心甚慰啊! 包拯和沈安就是一体的,他夸赞抚慰包拯,就是在夸赞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