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7章 人工呼吸,狠毒
潘颖的长啸声戛然而止,人头飞在半空中时,依旧带着愕然之色,仿佛在说:你竟然敢杀我? 鲜血喷了出来,周围的雾气骤然散开。 沈安策马回身。 马背上已经没有人了。 史证寿跪在地上,颤声道:“是潘颖!是他带的头!” 韩通筛糠般的浑身发抖,哭的像是个孩子般的无助,“对,就是潘颖带的头,都是他干的!”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沈安下马,缓缓走了过去。 “某要实话!” 史证寿说道:“小人句句是实,若有一句假话,小人……” “什么?”沈安把长刀搁在他的头顶上,残留的鲜血缓缓滴下去。 史证寿感受到了,他把脑袋埋的更低,喊道:“是韩通!是韩通带人去送的铜钱!” 韩通身体一震,抬头怒道:“老贼,你就是带头的。” 他谄媚的道:“沈郡公,小人作证,从免役钱开始,史证寿就在谋划此事,他说什么下面的百姓缴纳的钱粮难道不够?若是不够就再多收些就是了,为何要对士绅下手?这是竭泽而渔,会让士绅们离心。等士绅们离心时,大宋就离崩塌不远了……” “是吗?” 沈安看向史证寿。 史证寿抬头,惨笑道:“当年太祖皇帝说过,士大夫乃是治国的栋梁,皇室当亲之敬之,更有人说官家乃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如今呢?如今新政频出,无不是在割士大夫的肉。这是在自毁长城,这是……” 呯! 沈安一脚就踹倒了他,说道:“什么叫做钱粮不够就冲着百姓多收些就是了?大宋的财富积累无数,大多在你等的家中。可你等拔一毛而利天下的心思都没有,就叫嚷着什么我辈乃是国之栋梁!可这样的栋梁越多,大宋就亡的越快!无耻之尤!” 他负手看着前方,森然道:“打断他们的腿,一路招摇回汴梁,某要让那些士大夫知道,民心如铁,官法如炉!” 这里所谓的民,指的是士大夫。 “贼子你敢!” 前面史证寿等人慷慨无畏,可当那些军士如狼似虎的冲上来时,他们连滚带爬的就跑。 可他们哪里跑得过这些军士,被追上后,军士们抬腿用力踩踏下去。 “啊……” 惨叫声延绵不断,沈安已经走到了河边。 那些军士已经游到了岸边,苏轼被夹在中间,脖子以上全是淤泥,看着没动静。 “这是怎么了?” 沈安赶紧把苏轼拉上来。 军士们七嘴八舌的说道:“苏御史跳下前说什么水性好,就跃起,头下脚上的跳了下去,谁知道这段河里全是淤泥,苏御史一头就栽了进去,就脚竖立在河中扑腾。” 我去! 脑袋扎进淤泥里,两腿倒立在河边上拼命的扑腾…… 这个画面太美,沈安不敢想。 众人伸手去扒拉,好不容易把苏轼的脸洗干净了,看着竟然在翻白眼。 “赶紧控水!” 操蛋啊! 有人把苏轼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拍打着苏轼的后背,可然并卵。 卧槽! 沈安一见不对,就喊道:“放他躺地上。” 众人把苏轼搁在地上,沈安先观察了苏轼,发现并无呼吸,就按照记忆中的急救法,双手交叠按压他的胸。 几下之后,沈安愣住了。 接下来好像要那个啥啊! 男的给男的做人工呼吸吗? 很膈应啊! 可看着好兄弟呼吸全无,沈安终究丢开了膈应,缓缓俯身下去…… 就在此时,苏轼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安,他侧脸张嘴喊道:“你要作甚?” 沈安不禁松了一口气,骂道:“某在救你!” 蠢货! 他双手合十,感谢着满天神佛。 苏轼急促的呼吸着,见他虔诚,不禁感动的道:“安北果然够兄弟。” “多谢诸位神灵,让某不用给他做人工呼吸。” 苏轼闻言问道:“什么是人工呼吸。” 沈安随口道:“就是亲嘴。” “呕!” 苏轼侧脸就吐。 随即众人回城,史证寿四人躺在大车上,惨叫声一路。 而被沈安斩杀的潘颖尸骸也在其中。 到了县衙时,张启伟带人迎接,见到史证寿等人后,他不禁笑道:“我等都在猜测沈郡公会打断几条腿,谁知道……那是什么?” 没了脑袋的尸骸躺在大车上,血腥味扑鼻而来。 “呕!” 县衙前顿时呕声一片。 沈安走了进去,吩咐道:“那个寡妇呢?” 噗! 张启伟吐了一口早餐,说道:“已经被盯牢了。” “带来。” 稍后那个秀儿母子被带来了。 一头秀发垂落眼前,那眼神宛如小鹿般的楚楚可怜。 “为何污蔑张启伟?” 沈安想家了。 芋头现在是最好玩的时候,问题多不胜数。 这个阶段的孩子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喜欢提问。 等十岁之后,孩子渐渐知道了许多,以为自己了解了这个世界,沈安的说教只会引来逆反心理。 所以趁着现在多说说,好歹让孩子的三观有个雏形吧。 还有毛豆,那孩子喜欢嚎哭,特别是晚上,当他嚎哭起来时,沈安两口子是没法睡,连果果那边都会被吵醒。 养儿才知父母恩呐! 沈安眯眼,想起了那个世界的亲人。 “奴……那孩子真是张知县的,那一年张知县去了奴开的小店,然后对奴说以后会娶奴,奴一时动心,就任由他施为,谁知道只是一次就有了孩子。” 沈安抬头看着尴尬的张启伟,说道:“你可知道某为何断定那孩子不是你的吗?” 秀儿惶然道:“沈郡公,那孩子真是奴的。” “看看他的脸。” 那个孩子看着傻傻的,脸上的肌肤粗糙黝黑,好像有一层壳子。 “但凡为人母的,都是宁可委屈了自己,也不肯委屈自己的孩子。可看看这个孩子,脸上的污垢多久没洗过了?来人,给他洗脸。” 有人去打水来给孩子洗脸,那孩子开始哭了几声,后面就乖了。 洗干净之后,众人不禁讶然,“好个可爱的孩子。” 孩子的脸很白净,而那盆水已经变成了黑色,可见他多久没洗过了。 “你没当过娘吧?” 沈安走下去,蹲在孩子的面前,柔声问道:“你家在哪?” 孩子偏头看着秀儿,目光畏惧。 “你打过他?” 秀儿剧烈的摇头,“这是奴的孩子!” 沈安撩开孩子的衣裳,然后了拉开后背,顿时堂内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稚嫩的后背上,此刻多处青紫,看痕迹有新有旧,触目心惊。 “孩儿不敢了。” 孩子跪在地上哭喊着。 沈安想起了芋头,差不多大的孩子,可芋头在家逍遥自在,而这个孩子却饱受折磨。 “孩子哪来的?” 沈安一把提起秀儿喝问道。 秀儿惶然道:“就是奴了,就是奴的!” “就是你的?” 沈安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上,然后抱起了孩子,低声问道:“你家在哪?” 孩子嚎哭着,沈安颠了他几下,然后让他趴在自己肩头,轻轻哄着。 “你家在哪?” “家……爹,娘……” 孩子的泪水瞬间就打湿了沈安的肩头。 “用刑!” 沈安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大家知道,这位真的怒了。 黄春拎着秀儿去了厢房,马上惨叫声不断。 没有那个母亲舍得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这等毒手,若是有,那女人也不配为母。 “郎君,那秀儿一直不肯说!” 秀儿的狠显然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找了产婆来!” 沈安冷冷的道:“她们知道如何分辨女子是否生产过。” 这个年代可没法完全抹去生孩子的痕迹。 “沈郡公高明!” 张启伟赞道:“女子生产后,那痕迹很是明显,下官家中……呃!” 众人看着他都想笑。 你这是把自己的娘子的事儿都说出来了啊! 稍后有产婆进来行礼,说道:“那秀儿并未生产过。” 沈安抬头,“可确定?” 那产婆傲然道:“沈郡公放心,那孩子才四岁,若真是秀儿生的,痕迹就还在,瞒不过老身。” “赏她!” 沈安心中一喜,闻小种就扔了一锭银子过去。 产婆接住了,仔细看看银锭,欢喜的道:“这太多了,太多了。” “郎君,秀儿招认了,那孩子乃是买来的。” 沈安深吸一口气,“来源问清楚。” 稍后口供出来了。 “汴梁城中有拐子专门拐卖孩子,那些孩子被拐卖后,大多送到了祥符县的乡下,等着一一送到南方去贩卖。” “在何处?” “就在城南。” 沈安起身,伸手。 闻小种递上长刀。 “都跟着某来。” 沈安杀气腾腾的出了县衙,临走前吩咐道:“准备斩首的地方。” 张启伟心中一惊,“沈郡公,您斩杀潘颖估摸着会被弹劾,再杀那些人,汴梁那些对头怕是会趁机出手啊!” 沈安回头,眼珠子都是红的,“那等畜生,不杀了留着作甚?” 他上马带着骑兵远去,张启伟摇头叹息,“拐卖孩子,确实是该杀,可……留给朝中杀就是了呀!” 沈安一路疾驰,前方的斥候已经带着两个死狗般的泼皮找到了目标。 这是个小村子,看着很是宁静。 “冲进去!” 众人跟着一起进村,刚进去,前方有个男子看到他们就喊道:“有官兵!” 严宝玉毫不犹豫的放箭,男子腿部中箭倒下,沈安喊道:“突袭!” 战马轰然冲了过去。 就在右边的一个院子里,此刻十余个大汉冲了出来,有人问道:“老五喊有官兵,你等可听到了吗?” “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大汉们却不见惧色,喊道:“拿了刀枪,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们拿着兵器冲了出去,然后就看到右边冲来的骑兵。 只是一个冲击,大汉们就倒下了大半。 剩下的几个转身就想进屋,却被箭矢一一射翻。 “马上审讯,要那些孩子的下落。” …… 第一更,有人说爵士不懂的怎么求月票,干巴巴的!这个没办法,大伙儿……投一票吧。 今天依旧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