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唇枪舌剑
周易早就暗中注意大家的反应，此刻见了面试官们的眼神，心中一凉的同时，也明白，此次应聘怕是又黄了。 可他却很是不爽。 有本事你们半小时做百道题，还要创出优秀的作品，别说满江红了，即便如五环之歌的口水歌，我都敢闯进盘丝洞里、裸三圈，呃，还是算了，貌似这里也没有西游记。 面试厅内的考官们，相互对视时，眼中都显出震惊，周易半个小时的战果，实在太过辉煌，这种耀眼的成绩，笔试不给过就太难看了。 况且刚才汤经理也说了，让他补齐满江红尾句后，会给他出面试的题目。 可大家压根就没准备让周易过关，更没为他准备面试题目，若用普通的题目，以周易那恐怖的才华，万一过了怎么办。 原本以为、刁难人很简单，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此时众人看了周易的表现，顿时变得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出题了。 还是那句话，若周易是女子，哪怕是条件很差的女子，他们都会抢着要，毕竟在这世界，文娱圈，尤其是演艺圈，女子若才华惊艳的话，是足可抵消外貌缺陷的。 可问题是，周易不仅是个男的，而且条件还相当普通，整个一个路人甲，先天条件太差，录取他也注定红不了，既然注定红不了，那谁又有兴趣录取他。 汤经理侧身看向吴经理，砸了咂嘴，犹豫道：“吴经理，要不您给出个题？” 她作为名牌大学文学专业出身，而且还时常有作品见报，对周易表现出的文学素养，还是相当敬佩的，这样的人才，也是她最喜欢的。 可惜面对周易的条件，她又不得不残忍拒绝，可问题是，以周易表现的文学功底，若让她出题刁难，还真没绝对的信心。 吴经理意味深长地扫了眼汤经理，才对周易推心置腹道：“周易同学，你的能力很强，尤其是文学素养就更是优秀，刚好汤经理缺个助手，我做主，允你给她当个秘书好了。” 她潜在的意思，是不用再考，直接录取你做经理秘书。这个岗位竞争很大，是非常热门的岗位，工资高权力大，接触公司高层的机会又多，使得公司男员工格外眼热。 那位汤经理闻言，也是眼睛一亮，她的能力很强，眼光又高，因而一直没找到满意的秘书，若让周易做她秘书，那彼此共同语言就多，这法子不错。 干秘书？周易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有关于秘书的梗，地球人都知道，这太没安全感了，难道上班还得穿防弹衣。 再说，他的理想本就是做天王，甚至连觉醒app的任务，也都是帮他做天王，觉醒这世界人的男权意识。 另外还有一点更致命，觉醒值也跟这有关，这可是生命攸关的事情，不努力做天王，而去靠干秘书改变世界，不说行不行，累也累死他。 “谢谢吴经理栽培，但我最爱演艺事业，其他职业不做考虑，哪怕是待遇很好的文职工作。今天我能来应聘主播，已是受自身条件限制，被迫无奈的选择了，请您出题吧。” 呦呵，来我们公司应聘主持人，竟还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吴经理被气乐了，我倒要看看，除了文学方面，你还是全能不成。 “我也不为难你，你擅长古诗，那就以你求职为喻，先写首男求女的爱慕赋，连标题要90字以上，必须在10秒内落在纸上。我挑你所长，可不能说不行，好了开始吧。” 吴经理此举，可谓是用心险恶了，这道题，不仅是对笔试内容的复查，而且还针对周易的心境，进行残酷的打击。 你不是很窝火很憋气么，我就偏偏出题作贱你，写赞美、追求女子的诗，我看你还怎么发泄情绪，在这种憋屈的情绪下，你还能写出好诗才怪。 周易预感到问题会很刁钻，没想到会是如此离谱，不给他机会也就罢了，还以此轻贱他。就这老妖婆，还有脸说不为难，简直是精神上的尹志平，肉身上的柏拉图。 你妹，就因我是普通男人，就要用有色眼镜看待，甚至还随意轻辱作贱我，做个男人，就这么难么？ 写一首男求女的爱情诗不难，难就难在10秒内完成，连标点加题目内容超过90字，平均每秒要完成9个字以上，还是现场原创，这是人能办到的吗，用计算机打也办不到啊。 若有魔术笔，那完全没问题，可问题是，那玩意已毁了啊。 这次是汤经理递纸笔给周易，随后不给周易思考的机会，拿出计时器，略带惋惜地扫了眼周易：“开始。” 面试厅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只有计时器那如同催命的跳秒声。 周易憋了满肚子火，却是无处发泄，眼白都憋红了，一咬牙提笔就写。 不管时间够不够，心中所想，也一定要写出来，否则，这口气憋着，还不把仙气憋成疝气？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这首凤求凰，是司马相如献给卓文君的，此诗语浅意深，感情热烈奔放，且又深挚缠绵，原本的确是爱情歌赋，可暗喻了周易的处境后，就有了强烈的反喻之意。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们别看我现在落魄，但我却相信自己才华横溢，总有一天，你们会倒过头来求我，膜拜我的，在这里，他除了显示强大的自信外，还有着强烈的反讥味道。 你们辱我，轻我，笑我，贱我，我且如何，当然要讽刺回来。这厮相信有仇现时报，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是傻缺才干的事。 “啪……” 这是周易写完后，将笔甩在桌上的声音。 “咔……” 这是在两秒后，10秒时间到，汤经理摁计时器的声音。 “呃，他8秒钟就写好了？” 有年轻的面试官，文学功底又不咋地，疑惑地将诗递给汤经理：“这诗好像是求偶诗，跟他的处境有关系么？” 而其他人也同样一知半解，毕竟他们都不是文学专业，理解的也都不够深刻，他们主要还是更震惊，那8秒的恐怖笔速。 亲眼所见跟听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当他们亲眼看到，周易当场完成8秒奇迹时，那份震撼无与伦比。 汤经理双眼瞪得极大，眼中有惊叹，更有复杂。 “若吴经理不以他的遭遇为题，那就是普通的赞美诗，但有了这个前提，此诗就有了反喻的意义，反过来理解，就变成了凰求凤，也就是我们求他，这暗合嘲讽之意。” 我去，这厮8秒想了这么多，居然还成功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家伙还是人么？ 正当大家震惊之时，吴经理轻咳一声，打破了寂静。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却还是冷冷道：“最考验主持人功力的，是机变力与报幕语速，既然周易同学手速是8秒，那你将此诗按报幕的方式，同样在8秒内读完，开始。” 她刚才说先写诗，而非是现写诗，等的就是这一刻，如此一来，周易笔试表现的越强大，就反倒显得越发被动。 因她蛮不讲理的，将笔速与语速等同，全诗72个字，8秒读完，秒速高达9个字，这是人能办到的么？ 要知业界通用主持人语速标准，是30秒百字，也就是每秒3个字多些，即便是最杰出的语言奇才，30秒200字顶天了。 就像地球好声音节目中，那位某男华主持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也就秒速7字多点。 现在吴经理的要求，竟让周易每秒高达9个字，要知在极限上有所提升，每提升一点点都是奇迹，更何况多出2个字，这不是一般的刁难，而是故意让周易难堪了。 吴经理玩文字游戏，周易是清楚知道的，也知道即便他的诗完美通过，接下来也会有更苛刻的难题等着他，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离谱。 此前他能8秒写出凤求凰，是完全没想到的意外，也不知是魔术笔余威还在，还是他的神经受笔试惯性影响，导致他的速度，也不自然加快。 按说凤求凰能过，那是好事，可此时看来，反倒成了坏事，吴经理出的语速题，恰恰利用了这一点，这倒成了，周易自己给自己出难题一般。 这老妖婆，肯定是更年期到了！ 尽管周易在大学里，对语速方面，就进行过专门的培训，但最好的成绩，也就比普通人好些，跟华主持人相比，都有不小的差距，更何况是超越华主持人很多呢。 可让他放弃，那是不可能的，被人歧视也就算了，还被当面轻辱，他周某人，就这么好欺负？ “读秒开始。” 周易猛地吸了口气，双眼一眯，刹那之间，一股危险的气息，滚滚扩散四方，这厮的情绪没有一点铺垫，瞬间爆发了。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这舌头是机关枪吗？” “这贯口活太可怕了！” “我滴娘啊，这家伙语速太恐怖了！” 此时不要说其他人，就连出题的吴经理，也都差点将眼珠子瞪飞出去，只感到全身汗毛孔根根倒竖，看向周易如同见鬼。 周易是越说越快，越说越溜，声音恰似利剑，情绪透着孤傲，特别是最后一句，末尾的两个字……沦亡，他达到了精气神合一，如同唇枪舌剑一般喷射出来的。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到了此时，他的情绪才得以释放，如同三伏天喝冰水，从头爽到脚。 余音绕梁！ 这一刻却是满屋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