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朋友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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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拳馆轮到韩川讲授武功,王雪闲来无事,在一旁观看。韩川是横练功夫的好手,带领徒弟们练功尽是些吐纳打坐金钟罩之类。王雪坐在一旁石阶上,见众弟子从早上起始站桩一直站了小半个时辰,瞧来好生无趣,正要起身去别处闲逛,忽然想到一事,怎么陈伟没在人群里跟着练功,这孩子做别的事倒时常偷懒,练功却最是辛勤,何况他说好的今晨来拳馆习武。王雪见韩川自己也在站桩,知他此刻正是运转经脉气息的冲要所在,最烦被人打扰,便走去问徐春雷。徐春雷说道:陈伟没有来嘛,哈哈,这倒是稀事一件。神色间也不如何关心。 王雪心想:左右闲的无事,还是去陈伟住处瞧瞧他的好,毕竟他昨日曾向我送花表露心意。倘若是昨日那伙刁民又来寻他麻烦,我也正好帮他解围。想到第一个送自己鲜花表露心意的男子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不禁又是扭捏又觉好笑。 陈伟幼年丧父,母亲在东街家门口开了一家小杂货铺,生意说好不好,母子俩的日子倒也过得去。梨宣古镇方圆十余里,从拳馆到东街杂货铺,倒也须行一段时辰。 王雪来到杂货铺门前,正要敲门,那木门却霍得大开,险些将王雪撞倒。门内走出一个气势汹汹的壮男人,大声叫骂了一句,转身便走。王雪微微一怔,只见门内又走出几个杀气腾腾的横匪模样的汉子,跟在当先那人身后。走在最后那人瞧见王雪,双眉一扬,狞笑道:好俊的小姑娘!伸手去抓王雪头发。王雪见这几人气焰熏天,本就十分厌恶,见这人右手抓到,左臂当即向前探出,运出哈巴术的内劲在他右手肘上一拂。那人右臂登时酸痛,急忙缩回,惊叫一声向后退开。他身旁几个同伴见了,纷纷转头对着王雪叫骂,有两人便挽起袖口要上前动手。适才那人见王雪随手一拂,自己整条胳膊便如废掉一般,知这小女孩功力深厚,自己及几名同伴便是联手也决计斗她不过,忍痛伸手拦住那两个挽袖口之人,说道:算啦算啦,别跟小丫头一般见识。王雪冷笑道:说的是呀,别与我这小丫头一般见识,免得我将你左臂也废掉。那人勃然变色,对着杂货铺门内骂了一句,随着众同伴走远了。 王雪走进杂货铺,见铺子里面被砸的乱七八糟,桌椅木架横一块竖一块的散了满地,陈伟颓废的坐在地上,低着头,并未瞧见自己走进,一个年近四旬的妇人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收拾东西,想来便是陈伟母亲。王雪轻声问道:怎么了,陈伟?陈伟抬头见到王雪,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起身叫道:王雪师父。那妇人见到王雪,也忙迎过来,她待人本就亲和,又知王雪是陈伟的传艺师父,对她更是亲近。王雪见那妇女两鬓已有皱纹,年齿只怕比母亲王晓丽更大,照理该以伯母阿姨这类长辈身份来称呼,但自己又是陈伟的师父,如此称呼却又觉得不妥,唯一踌躇,觉得还是自降一辈谦逊为好,反正自己的年岁也不比陈伟长多少,于是问道:阿姨,这里怎么了?是刚才出门的那几位前辈做下的吗?她不知那几人与陈伟母子关系如何,在陈伟母亲面前又不便口出江湖上的粗俗低下词汇,便只能硬着头皮称那几人一声前辈。 陈伟母亲尚未答话,陈伟先叫了起来: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他们根本是一伙土匪!陈伟母亲喝道:你这孩子越来越胡闹了,在你师父面前也敢如此放肆吗?要不是你瞎逞英雄,铺子怎么会被砸成这样?陈伟叫道:那是他们砸的,又不是我!他们买东西不交钱,还骂人砸东西,你怎么反倒帮着他们说话?我苦练武功就是为了不被人欺负。陈伟母亲叫嚷道:你练得这一身武艺除了让你被打的更惨之外还得到了什么?要是你乖巧一点不强出头,让他们拿走一点东西也就是了,总好过现下这样,东西没了钱也被抢了,连店也被砸了。说着掩面哭了起来。王雪这时才注意到陈伟鼻青脸肿,双臂满是伤痕,想来是他武艺不精,打不过对方多人。习武之人受伤原是常事,王雪说道:陈伟,你快去找东西包扎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递到陈伟母亲面前擦她眼泪,轻言安慰她。陈伟母亲对王雪说道:王姑娘,您是陈伟的武师,对我家孩子一向很好,我原本不该这样说,可很多时候武功真的不能解决麻烦陈伟插口道:没错,但是可以解决找我麻烦的人!王雪斥道:陈伟你别插嘴!陈伟转过头去不敢再说。陈伟母亲对陈伟急道:你要是不习武,怎会如此嚣张跋扈,咱家的铺子又怎会变成这样?你从前在街上瞎混,一天到晚的坑蒙拐骗偷,可从没像今天这样惹出这么多麻烦事来。过几天那一伙土匪还会再来,到时候你躲远些,不许来管事,他们要什么东西尽管拿走便是。你从前抢来偷来的东西也不算少,现下连本带利的赔还了,那也是报应,你又委屈什么了?陈伟怒极,大声嚷道:早知如此,我还苦练什么武功,这辈子倒不如做个无赖小偷逍遥自在些,也免得你如此啰嗦!王雪厉声喝道:陈伟,你胡说什么! 陈伟母亲一听大怒,一张脸登时通红,张了张口,说不出话,双目一合,便要向后栽倒。王雪一惊,急忙伸手扶住,将她放到一张椅上休息。陈伟见母亲几乎昏厥,也是吓了一跳,这时才知自己将话说的太重,忙跪到母亲面前,说道:妈妈,我随口气话做不得真,我知道错了,您别发怒。陈伟母亲深深呼了几口长气,颤声道:孩子,这么多年来,你还是头一次对我如此大呼小叫的。王雪温言道:阿姨,陈伟既已认错,您别气了。运起哈巴术的内劲在她头上穴位轻轻按揉推拿,对陈伟说道: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斗得过他们那么多大人,下次他们再来,你来找我和徐师父,让我们帮你,不过是几个江湖横匪,徐师父随手便能打发,哪像你,惹出这许多事来。你快去买两副治头疼药来。陈伟怫然不悦,说道:你见过哪个大侠不是独来独往的?竟然要我求人帮忙,那我的武功岂不是白练了?他将求人二字咬的极重,意思是说我自有我的气节,宁死不愿向旁人开口乞求。王雪说道:首先,你现下还不是大侠;还有,即便是大侠,有时候也需要朋友帮忙,这是朋友交情,哪是什么求人不求人之说?昔年洪帮主身边四个长老帮手呢!陈伟自小一个人在街上鬼混,早已习惯独处,从来就不懂什么朋友交情,偏他又过于倔强,做事绝不要旁人帮忙,一时不懂王雪所说,皱眉道:你才是乞丐。王雪说到:你先去买药。陈伟问道:什么药,有药方呢?王雪愠道:傻孩子,去了让郎中开方子,我又不是郎中。陈伟应道:是。但家里存钱的铜罐子被摔在地上,铜钱散了一地,陈伟翻了半天也只拾回七八个铜板。王雪从怀中抓出两串铜钱交与陈伟,说道:快去买药,余下的钱回来再慢慢找。陈伟连连点头,飞奔而去。 陈伟母亲皱眉道:陈伟这孩子啊,好端端的非要学什么动手打架,到头来净为家里惹事!话一出口,立时觉得不妥,王雪是习武世家,又是陈伟的授业恩师,岂能当着她的面贬低武学?忙向王雪解释道:阿姨是不喜欢陈伟与人打架,可不是瞧不起你的王家武功,孩子,你别生阿姨气啊!王雪微微一笑,说道:阿姨,去年我在勃子镇上入了一个门派,交了几位好友,其中有一个姓刘的师兄武功最高,为人最具智谋,他曾对我说过,武功越高之人行为越是内敛谦虚,平日里嚣张狂妄的那些人,恰恰是武功最为低微的人。那时我真的不明白,一个武功高强之人,照理已经有了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本钱,为什么会越来越内敛谦卑呢?这半年来我游历江湖,渐渐明白了,因为人对武功的修习越深,便会越觉武学之道无穷无尽,也就会越觉得自己渺小无用,那他自然会变得谦逊起来呀。反倒是那些目光狭隘之人,只学了一点粗浅的皮毛武艺,便自以为天下无敌,那当然会狂妄起来了。陈伟母亲疑惑的看着王雪,一时不解她为何忽然如此说。只听王雪又道:陈伟从一个顽劣浪子变为一个孝顺的好孩子,那也是因为他武功习得多了,阅历深了一层之故。所以说,很多时候,武功会助人修身养性,能不能打赢谁反倒是次要的。陈伟今日为您惹了麻烦,那是因为他修为尚浅,但总有一日,他会长大成人,变成正人君子。陈伟母亲默然不语。王雪正要再说几句劝解言语,口唇一张,忽听街上乱纷纷的叫嚷起来,不知又出了什么事。王雪说道:我出去瞧瞧。飞步抢出门去。 只见那个疯女人葛仁妮在西边街上大步行走,见什么便摔砸什么,街上行人乱纷纷地呼叫逃窜,街上登时大乱。王雪心头一沉:怎么又是你!见葛仁妮举起一块大石便要向逃窜的人群砸去,大叫一声:你住手!纵身跃到人群面前。葛仁妮这时已将巨石掷出。王雪急忙运出绵手功夫将巨石转动拖住,丢到墙角。葛仁妮一声清啸,亮出双爪,向王雪扑击。面前忽然掌影闪动,葛仁妮一惊,急忙向后跳回,只见一个少女立在王雪身旁,正是筱扉到了。筱扉问道:王雪,你还好罢。王雪见同伴赶来相助,心情大盛,叫道:她伤不了我!韩川徐春雷二人这时已站到葛仁妮身后,防她转而逃走。徐春雷叫道:葛前辈,你这是怎么啦?有话好说,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帮你。 葛仁妮猛一转身,左爪向徐春雷胸口抓去。徐春雷急忙向后让开,本想再劝她收手,岂知葛仁妮疯了神志之后非但听不懂人言,出手也更加疯狂。她一抓不中,并未向常人那样跳回再攻,右爪跟着递出,宛如恶虎捕食一般非要置对方于死地。徐春雷大惊,双掌齐挥,荡开葛仁妮右爪。韩川急忙从旁发拳去击葛仁妮左肩,相助徐春雷退开。王雪叫道:她中了一种罕见的奇毒,已失了人性。大伙合力将她制住再说。转到葛仁妮身侧,一招直后拳向葛仁妮头顶击去。葛仁妮向后跳开一步,反向韩川扑去。筱扉问道:你怎会知道她是中毒,而非是受了什么脑伤?王雪急道:说来话长,我回头慢慢说与你听。说着与筱扉一左一右向葛仁妮攻去。葛仁妮身受四个好手围攻,渐落下风,她神志虽疯,其实只是失了人性,毕竟不是傻子,见自己势微,不敢再猖狂,当下运爪成风,护住面门及周身穴道。筱扉王雪等四人武功虽然不弱,但四人武功各成一家,相互联手便如一盘散沙一般,几十招过后,竟丝毫伤不到葛仁妮分毫。 筱扉使快掌虚击两下,向旁跳开,心想:我们此际虽立于不败之地,但柏平拳馆四个武师联手斗了近一个时辰竟攻不下一个女疯子,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柏平拳馆可是名誉扫地了。脸色一沉,叫道:韩师兄徐师兄,你二位从后攻她下盘!王雪,我们从前攻她上盘。王韩徐三人齐声答应。如此一来四人虽仍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配合起来极不好看,但四人明确了彼此的发招方位,攻势确是大盛。葛仁妮只支撑了几招,右腿不慎被韩川踢中,身子向前一仄,左肩又被王雪击了一拳,虽然均非重伤,却也戾气大挫,仰天一声怒吼,向筱扉急挥数爪,转身向东首街角逃去。 王雪与筱扉对望一眼,二女齐声嚷道:快追!同时发足追赶。徐春雷韩川紧跟在后。徐春雷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我们将她打败捉住又能怎样?难道要请她回馆里做武师吗?王雪说道:这是两个问题,不是一个,不过你问的好。筱扉说道:追上去再商量好啦,不然她随时要来镇上惹麻烦。我们一天到晚的将全数精力用在她身上,拳馆关张算了。王雪哈哈大笑,说道:祝您关张大吉,关张大吉!筱扉足不停步,伸手在王雪头顶轻轻一拂,斥道:让你多嘴! 葛仁妮中毒前从未习过轻功,但她人高腿长,大步流星,在行人匆匆的街上野兽般疯逃,王雪等人却也不易追赶。幸而葛仁妮不识地形,七转八转的竟逃到了墙角死胡同,王雪筱扉急忙追上将她堵住。那胡同口右面是已经关了门的小客栈,余下两边墙壁是用泥砖砌成,只与葛仁妮胸口等高,葛仁妮若想翻越原本不难,但泥墙外满是树藤荆棘,翻到荆棘丛中只会死得更快更惨。 四人这时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王雪说道:你,你接着,逃啊!话音一落,只见右首边的客栈大门忽然一开,一个怀抱孩童的妇女慢吞吞走出,正是昨日被葛仁妮所掳,后来被陈伟救回的那三岁孩童和之后与陈伟争吵的那孩童母亲。原来那妇女用过午饭,带着孩子出门散步,偏这孩子运气欠佳,天凑地巧的又与这疯子葛仁妮撞见。王雪指着大门对那妇女叫道:快进去,关好门窗!那妇女一呆,正要答话,却见一个粗壮高大相貌丑陋的女人忽地闪到身旁,伸手过来抢夺孩子。那妇女急忙抱住孩子,怒骂道:放手,你这疯子!抬手便要去打葛仁妮。葛仁妮右爪一挥,那妇女脖颈处登时现出一道伤口,葛仁妮左爪顺势向回一勾,将孩子揽入怀中。幸而那孩子早已熟睡,没被吓得哇哇大哭。 这一下人人大惊。那妇女放声哭道:将孩子还回来!作势向葛仁妮扑去。韩川冲过去拦在那妇女身前,说道:别枉送性命!葛仁妮一声低吼,抱着孩子向筱扉走去。筱扉心想:我若是用强将她逼急,只怕她当场带着孩子一道跳入荆棘丛里去。只得向旁让开。葛仁妮扬长便去。 忽听街边一人哈哈笑道:妙极,妙极!众人寻声瞧去,只见陈伟左手拎着两包药,倚在墙头。陈伟对那妇女笑道:昨日我说你家孩子是被疯子掳去的,你死活不信,现下让她当着你的面再掳走一次,瞧你信还是不信。王雪斥道: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快回家为你妈妈熬药去!陈伟说道:我回家熬药,将你们留在这里无计可施吗?向葛仁妮走去,作势要抢夺孩子。筱扉急道:你别过去!陈伟一笑不答,扔向葛仁妮走去。葛仁妮一声怪吼,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些。韩川叫道:别过去,你不是她对手!却怕葛仁妮见多人欺近,惊慌之下将孩子摔死,不敢追过去阻拦。 陈伟走到葛仁妮身旁,葛仁妮见陈伟神色若无其事似无恶意,又见他是个年岁不大的愣头小子,倒也不如何惊慌,只是他呜呜低吼。陈伟冷笑道:你鬼叫什么,难道我怕你吗?我数到三便动手抢孩子,你小心啦!一二三!话音一落,右手猛地向孩子抓去。葛仁妮身体微晃,避过这一抓,右爪随势挥出,将陈伟右臂衣袖抓下一截。陈伟一惊跳开,说道:好功夫!够敏锐!徐春雷心想:你将发难的时机提前喊破,便是不敏锐之人也能抵挡的住了。叫道:陈伟你回来!陈伟笑道:徐师父放心,再让我试一次。沉着脸对葛仁妮说道:我们再比一次,我数到三便动手抢孩子!一二双手猛地伸出,揽住孩子腰身。葛仁妮这一惊非小,本来凭着陈伟武功,决计不能从她手中夺下孩子,但陈伟先拿话晃她,让她误以为自己真会数到三,这才一时失了防备。要知陈伟自小油腔滑调的偷懒打诨,这等小伎俩原本擅长。陈伟一招得手,右肩猛向葛仁妮胸口撞去,双手顺势向回一拉,将孩子抱到怀中。那孩子一惊而醒,哇哇大哭。葛仁妮怒不可遏,双爪分向陈伟和你孩子脖颈处插去,竟是要同时置他二人于死地。陈伟双臂抱着孩子,无法出手抵御,又怕一个不慎再让她将孩子夺回,此人机敏过人,要想再一次用计从她手中抢回孩子那是千难万难,当下运气于背猛地转身,拼着受她一击也要保护孩子周全,只觉背心陡然剧痛,背上肌肉已被葛仁妮划伤。 陈伟向筱扉疾奔,叫道:师父救我!筱扉王雪同时出招,闪到陈伟面前,一个去击葛仁妮头顶,一个击她小腹。葛仁妮纵身跳到王雪背后,向镇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