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去贺他新喜
沈娴走到门口,定了定脚步,回转身来看着连青舟,挑眉道:“其实你们大可不必瞒我,苏折他这是不把我当朋友么?这么好的喜事,居然也不让我知道。” 连青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道:“公主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么?” 沈娴似笑非笑道:“你何曾见我虚情假意过。皇上送给他的姬妾,想必样样皆是上等。苏折他艳福不浅,他这个年纪,委实该成家成室了。” 她面上的笑容无懈可击。 可连青舟看不见那笑意有融入她的眼底。 连青舟道:“或许我不该多说,等事后苏老师会向你解释,但这件事由不得老师做主,人是皇上赐的,他不能够拒绝,还请公主体谅这一点。” 沈娴问:“我若一直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就会一直瞒着我?” “老师一定会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掉的。” “有什么可解决的,既然都进了家门了,苏折他又不是养不起两个女人。” 沈娴漫不经心地踱了出去,身影半隐在夜色中。 连青舟看不见她的脸。她神色清寂,嘴上却还依稀笑着道:“这是喜事,你真的用不着瞒着我。以为我不会祝福你么,好歹也有过这么一段交情。” “连青舟,趁着元宵夜热闹,我打算买点贺礼去贺一贺苏折,你要一起去吗?” “天色已晚,不如下次吧。” “你不去算了,我一个人去也可。” 连青舟还是不放心沈娴一个人,在她出家门以前,连忙跟上她一起。 街上灯火依旧,把一条长长的街映照得如白昼。 元宵的灯会比中秋时更甚,街上最不缺少的便是照得人无处遁形的织锦花灯了。 沈娴不知该挑什么贺礼,在路过坚果铺子时,她便买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装在一起拎着去。 沈娴道:“礼轻情意重,也得博个好彩头不是。” 沈娴在前面走着,连青舟两步追上来,拉住了她的手腕。 连青舟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沈娴,我们回去吧,算了。” 沈娴睨向连青舟,问:“你怕了?” 连青舟摇了摇头,道:“我是不想见你这么勉强。等你冷静下来了以后再说,好吗?” 沈娴好笑道:“你哪里见我勉强了?你又哪里见我不冷静了?连狐狸,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复杂了,我去贺喜也贺不得?” 连青舟道:“若真是喜,又哪里贺不得,又哪里需得瞒着你。我想老师现在也不会希望看见你。” 沈娴摆开连青舟的手,固执地继续往前走,“他希不希望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连青舟拦不住沈娴,只能跟着她到苏折家宅所在的这个地方来。 可是沈娴身份太敏感,不能明目张胆地往苏折家的正门去。 好在苏折家隔壁是连青舟很早就购置下来的空宅,他临时把沈娴给拖了进去。 沈娴也没想进苏折家的正大门。 贺喜归贺喜,还没必要给苏折和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沈娴自以为,她现在非常的理智、平静。 空宅里有管家和两个下人看家。 连青舟便道:“你要贺喜,把东西交给管家,让管家帮你去送吧。” 沈娴低眉道:“好啊,给我找个好看点的盘子,装得漂亮些。送到苏折的手上,告诉他,祝他琴瑟和谐、早生贵子。” 管家去取了托盘来,沈娴把红枣花生等捧进托盘里,仔细地摆好。 她淡淡道:“确实,没有必要再见他。” 油黄的灯打照着沈娴的侧脸,像一幅无暇的蜡画。她捻着红布轻轻盖在那托盘上,道:“送去吧。” 管家去了过后,这宅子里的下人便临时去备一些吃的。 连青舟让她坐下来吃点东西。 沈娴道:“正好我空着肚子,已经好饿了。” 苏折这会儿人在家。 这半个月来,除了进宫上朝和去太学院教学以外,他哪里也不去。 旁人还以为,他喜得美人,已经沉醉在了温柔乡。 连青舟的管家送来东西时,苏折的管家自是认识的,便亲自引了管家去见苏折。 管家把托盘送上,道:“这是我家老爷送来给大人的贺礼,还请大人收下。” 苏折揭开红布,看见托盘里的坚果时,有些怔然。 新进这家门的两名姬妾着实是非常美丽的女子。她们见了此等礼物,不由掩口羞道:“这是在祝大人早生贵子呢。” 苏折把东西收下,淡淡道:“替我谢谢你家老爷。” 管家走后,两名姬妾也被遣了下去。 苏折独自坐在廊上,衣角逶地,随意地曲着腿。 他把托盘放在手边,取了里面的花生,剥掉了皮,把花生仁放进嘴里。 微涩。 连青舟岂会给他送贺礼。 他知道这是沈娴送来的。她就在隔壁。 下人简单做了几个菜,沈娴吃得很有胃口,倒是连青舟没什么胃口。 沈娴说,“你家厨娘手艺不错。” 连青舟担忧地看了看她,道:“是吗,我记得你平时不爱吃这些菜,是因为厨房里没有了,厨娘才做了这些。” 沈娴道:“怎会,厨娘做得很好吃。” “那你吃出来是什么味道了吗?”连青舟问。 沈娴抬起头,把他看着。 苏折不忍道:“厨娘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手艺不怎么样。这菜做咸了,你没吃出来吗?” 沈娴仔细尝了尝,道:“可能是我太饿了,确实有点咸。” 这是连青舟看见管家往这边来,暗自松了口气,大约猜到是什么事。 果真管家道:“公子,隔壁的苏大人来了,说是要感谢送去的贺礼。” 连青舟起身道:“你我且出去迎一下。” 这一去,连青舟和管家都没有回来。 沈娴独自一个人坐在桌边,桌上的烛灯衬得她异常安静。 苏折从外面进来,站在门口寂然看着她,不言语也不往前踏一步。 两人僵持了很久。 沈娴见那修长的影子从门口倒了进来,她抬了抬头,侧头看着他,眼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好似一汪不会流动的无痕的死水。 后来沈娴问:“吃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