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又四年
“师兄，师父传唤。” 华山南峰之巅，已经变成一个英俊少年的缓缓收功，长身挺立，英俊的脸上微有汗意。 接过杂役林福递过来的毛巾，周臻擦了一把脸说道：“魏师弟，今日轮值，也不可疏忽了晨练。” “是，师兄。” 虽然眼前的人年轻有些不像话，比他这个师弟还要小，但是没有任何人敢当面违逆这位师兄。 在华山派，人人都知道掌门岳不群高高在上，百事不管。 掌门夫人温柔和婉，三位师叔是剑痴，这华山派外务是长老林震南掌管，内务是长老王夫人掌管，而这位师兄统管全局。 若非事关华山命运的大事，这位师兄都可一言定夺。 而这位年轻的师兄也不负众望，华山派如今蒸蒸日上，他最少占了一半功劳。 他虽然年轻，但是在华山派他是未来掌门，在福威镖局，他是少镖头。 他们这些师弟从小就出身福威镖局，无不臣服。 林福接过了毛巾笑道：“魏传这小子月前也进入了二流境界，上次跟赵德一起去泰山派拜寿，还赢了泰山掌门弟子迟百城一招。” 周臻瞥了一眼有些得意的魏传，说道：“据说你娘给你定下了韩师妹，那韩师妹也是我华山派七秀之一，最近想必找你比剑的人不少吧？” 魏传登时尴尬了起来，华山派男弟子有两百多，女弟子才不到三十人。 僧多粥少，那些女弟子自然被这些男弟子们给高高捧起。 他父亲跟七秀之一的韩承芝的父亲同在杭州镖局，两家熟络，月前给两人定下亲事，已经得到了宁中则的同意。 可是师娘同意了，师兄弟却不服气，特别是那些对韩师妹有非分之想的师兄弟们，近来屡屡找他比武。 敢找上门的都是对自己武功极为自信之人，这一个多月，他输多胜少，背上现在都还有一块青肿。 见魏传尴尬，周臻又说：“武学之道，学无止境，不可因一时获胜就骄傲。” “是。” 周臻点了点头，率先沿着山路向前山走去。 华山前山各处林间，都有不少弟子在练剑，让这孤寂的山间，多了不少人气。 来到岳不群住的有所不为院，不用弟子通报，周臻就直接进了院子，正碰见岳灵珊端了早餐进屋。 看见周臻进来，岳灵珊小脸一红，轻哼一声，扭头进了屋内。 师兄越来越坏，不知道从哪里学来那么多让人羞耻的东西。虽然现在还没有破她的身子，却也每次折腾的她死去活来。 偏偏她每次总是不忍拒绝他，总是被他欺负。 屋内，岳不群和宁中则坐在桌旁，看见周臻进来，脸上就露出了笑意。“平儿来了，还没有进食吧。” 周臻不客气地在下首坐下。“正是要叨扰师父，师娘。” 岳灵珊白眼翻了一下周臻，却还是给他添了一碗粥，摆在周臻的面前。“师兄请用餐。” 等她给自己也添了一碗坐下，岳不群拿起筷子道：“先用餐吧。” 岳不群行事有君子之风，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不说话。 四人很快吃过了早餐，两女收拾碗筷，岳不群带着周臻来到正房。 周臻帮他沏上一杯茶，他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周臻坐了下来。 “你大师兄那边昨日有没有传回新消息？” “没有这么快，根据徒儿的分析，他们现在应该在王屋山，最快也要明后天才有消息。” “你这次有些冒险，那河北乃是魔教的大本营，山西与河北接壤，让他去山西，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周臻摇了摇头笑道：“大师兄不是羊，魔教也不是虎。何况，如今魔教内斗越发猖獗，自顾不暇，徒儿相信大师兄这次不会遭遇太大危险。” 令狐冲如今的内力虽然还差了岳不群不少，但是他的独孤九剑却要比原著中更加精湛。 独孤九剑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不在乎境界高低，不在乎功力深厚。 这种剑法的首先练的剑招是要分析每一个剑招的最少三百六十式，这三百六十式就是一个圆，组成了一个大周天。 到最后，这三百六十种变化全部熟记在心，熟能生巧，再融合成一招。 有招化无招，招招直攻破绽。 虽然因为内力的深浅，有些剑招的变化不能完全使出来，但是基本上，已经能够破解大部分剑法了。 所以，独孤九剑厉害。 按照周臻的分析，金庸小说世界的武学，比古龙后期小说里面的武学要低一筹。 像叶孤城，西门吹雪的剑招，都是有招化无招，像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也是独孤九剑的进化版。 但是在金庸武侠世界，还有门派，招式，武术，内力的分门别类，都还有招。 这个时候，从有招化无招的独孤九剑是无解的。 当然，这也需要有一定的基础，没有一点内力，大部分剑招你都使不出来。 对方的剑法使出来，你只有理论，没有基础也看不到破绽。 令狐冲的内力已经到了二流后期，有了这么强的基础，不要说一般的高手，就是岳不群现在的疾空剑法大成，不靠内力优势，也很难战胜令狐冲。 更重要的是，令狐冲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所以周臻不担心他。 岳不群找周臻过来也不是为了此事，点头问道：“既然已经确定了那刘正风与魔教长老曲洋勾结，嵩山派要对刘正风动手，这次我也想前往衡山派。” 周臻叹了口气问道：“师父准备怎么办？” 岳不群楞了一下说道：“当然是驱邪除恶，为我五岳剑派正名。” 周臻道：“师父，你可曾想过，这正派之中也有淫邪小人，那魔教之中，也不是全然坏人。只是以身份区分，实为大谬。” 岳不群盯着周臻看了一眼，才说道：“平儿，你要记住，江湖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是小节，立场问题才是大过……” 周臻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师父忘了我们华山派的剑气之争吗？” 如果是其他人，岳不群定然大怒，不过周臻是华山派的掌权人，岳不群还是给他几分面子。 劝道：“平儿，这话休要再说，我华山派剑气之争，争的是武学之法，还有缓解之处，但是正邪之分，不容含糊。” 周臻摇了摇头说道：“曲洋早些年就隐居江湖，他跟那向问天不同，跟绝大多数魔教中人也决然不同。这样的人，有道义底线，岂不比那嵩山派的阴邪小人要强？” 岳不群问道：“你欲何为？” 周臻道：“徒儿今年也已十九，紫霞真气练至小城境界。这一身功夫，在华山一代中仅比大师兄略逊。这次，徒儿想要亲自带队，去为刘正风金盆洗手敬贺。” 岳不群不悦道：“我是问你想要干什么？” “救下刘正风，保全曲洋。” 岳不群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怒气道：“这岂不是置我华山派于风口浪尖？” 周臻笑道：“师父。我华山派现有一流高手六人，二流以上弟子一百余人，三流弟子百余人，若再加上福威镖局的外门弟子，整个华山派三流以上千余人。 以前的华山派需要休养生息，如今却需要崭露头角，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慢慢成为武林正道的领头羊。 想要成为正道的领头羊，只靠打打杀杀是远远不够的，更要讲究策略。” 周臻很清楚，岳不群虽然用君子包装，其实就是利益至上的人。 只要对华山派有好处，有帮助，他连小吉吉都能不要，老婆孩子都可以牺牲。 他没有想过跟岳不群硬着来，那就只能靠利益诱惑。 岳不群果然平和了许多，问道：“你想利用这件事扫了嵩山派的面子？” 周臻问道：“刘正风虽然与曲洋交往，两人却不谈俗事，只论音律。 他们两人没有奸淫掳掠，没有仗势欺人，却还能称得上是雅人。 我们只需要让他们发下毒誓，永不出江湖，给他们划定一处住处，接受监管就已足矣。 杀了他们，只会让衡山派势力大损，这其实是我们的损失。 若我华山派的决定比嵩山派更容易让江湖人士接受，你说，到时候是我华山派更受推崇，还是嵩山派被江湖人士指责？ 再何况，我们这样做，也能让魔教中一些没有劣迹的人士，对我华山派的印象更好，把目标对准强硬的嵩山派。” 岳不群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是这样一来，江湖人士会不会认为我们跟魔教同流合污？” 周臻知道他心动了，笑道：“大师兄杀了那么多魔教中人，现在江湖年青一代，谁不以他为榜样，说我们跟魔教同流合污，让他们先去跟魔教厮杀一番，再来说这句话吧。” 岳不群问道：“那我们在这里面，应该如何做？” “师父，你这次想要去衡山，弟子是支持的，那恒山派，泰山派，都还需要师父斡旋。” 笑傲江湖世界所谓的正邪之争，其实就是个笑话。 日月神教除了上各大派抢秘籍，根本没有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只不过因为心狠手辣，不留余地，被誉为魔教。 这个世界其实没有正邪之争，只有利益之争。 嵩山派虽然是正派，所作所为却要比魔教更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