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进宫
难怪沈樾要装的那么怂了。 原来是儿子碍着了爹的路子。 不怂点,太嚣张了,别人不说,单单他爹皇上就看不下去啊。 没准儿一个不高兴了就得弄死他。 宋瑾后知后觉的顿悟着,迅速的调整自己的心态。 以后,她也怂点吧。 什么从小不会委曲求全,一旦和活命相比,命更重要啊。 活着才能吃好吃! 连着数日折腾,和路詹一起惆怅了一会儿,宋瑾便带着万喜去睡了。 换了新地方,宋瑾倒是一点不认床。 躺床上没有半盏茶的功夫便呼呼睡着了。 睡是睡着了,梦又来了。 腥风中伴着血雨。 是一场盛大的屠杀。 黑衣人在月色下挥着长刀,砍向院子里的人。 男女老少,全部倒下,可倒下的人,痛苦惊悚,明明张着嘴却喊不出声。 整个静夜里,除了风声,便是长刀砍下的声音和人们轰然倒地的声音。 她还是一个小婴儿。 这次没有被装到篮子里,而是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 在梦里,宋瑾惊恐又好奇。 这不过是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按理说,才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视力并不能看到较远的地方,。 可她看的真真切切。 她甚至看到一个黑衣人不慎被抓落的护面方巾和他的脸。 怎么会这样。 许是适应了这样血腥残忍的梦,这一次,宋瑾没有被梦境吓醒,而是被万喜摇醒的。 “主子,主子醒醒,宫里来人了,陛下要见您!” 万喜的声音,大的跟打雷似得。 宋瑾被震的一轱辘爬起。 睁着一双惺忪的眼睛,小白兔似得看着万喜,抬手揉揉头,“啊?” 万喜急的两眼冒光。 “主子,宫里来人,陛下说要见您,立刻就要走,路詹试图拦着,但前来传旨的公公态度强硬,说只要您还活着,抬着也得抬进宫。” 宋瑾立刻一个哆嗦,吓走了所有瞌睡。 蹭的跳下床,一面搓手一面暴走。 不是说好了装病吗? 怎么突然就要进宫! 一点准备没有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万喜将一套竹青色衣袍递上。 “主子,没办法,路詹说您只能去,他陪着您进宫,您赶紧换衣裳。” 宋瑾转头,惊恐的抓住万喜的手,“万喜,我怕。” 万喜…… 反手抓住宋瑾,“主子,小的也怕,要不,咱们跑吧。” 宋瑾…… 跑? 跑哪去? 就她现在顶着这沈樾的身子,能往哪儿跑! 而且,她不能坑了她爹啊! 这么一想,宋瑾反倒是冷静了。 怕也没用,没得选,只能去。 深吸一口气,宋瑾拿了衣袍换了。 路詹已经候在门外,眼见宋瑾出来了,路詹低声道:“宋大小姐没事,奴才跟着您进宫,陛下应该是要问元宝的事,到时候您就解释说,是狗非要跟着您的,反正陛下也不能审讯一条狗。” 宋瑾…… 蓦地就想到,皇帝急症是因为一颗汤圆。 想到这个,宋瑾就有点想笑。 一想笑,似乎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吸了口气,昂首挺胸,“走吧。” 路詹心头也不大安宁。 可到这一步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叮嘱万喜一句不要离开屋子,便跟着宋瑾离开。 公公一脸尖酸刻薄像,立在院中,看到四殿下,象征性的做了个揖。 “殿下真是好大的架子,陛下口谕,您都百般推辞,说什么病了,奴才瞧着不是好好的嘛?” 宋瑾下意识就想去怼他。 但是想到路詹说沈樾和皇上命格相冲,硬生生忍住了。 然而…… 就在宋瑾忍住那一瞬,内侍扯着嗓子发出一声哀嚎。 紧接着,他整个人便凌空飞起,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砰的落地。 “啊!” 落地那一下,内侍惨叫的撕心裂肺。 宋瑾瞠目结舌。 下一瞬,一道黑影朝着那内侍就扑了上去,朝着内侍的脸,啪的一爪子挠过。 内侍又是一声惨叫。 原本白净的面上,登时出现几道血印子。 宋瑾…… 刚刚是元宝撞飞了内侍? 路詹…… 好像……是! 宋瑾一把抓住路詹,“怎么办?” 路詹默了一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是元宝自己的行为。” 宋瑾…… 让一条狗去承担责任? 怎么感觉,那么搞笑呢?! 公公来传旨,跟着他一同来的,还有两个小公公。 眼见传旨公公被狗撞翻又被狗挠了,两个小公公吓得腿一软,跌倒地上。 等元宝从传旨公公身边离开,两个小內侍才忙扑过去,扶着传旨公公起来。 传旨公公被吓得魂飞魄散,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 一摸,摸到一把血。 传旨公公浑身一个哆嗦险些朝后栽倒。 惨白着脸,阴狠的看向元宝。 元宝狗头一抬,目光赫赫:有本事你打回来啊! 传旨公公气的心肝疼,可他就算敢对四殿下动手,都不敢对这条狗动手。 这可是陛下养着的血统高贵的狗。 在宫里,这狗都有专门的寝殿! 有一点差错,陛下能当场撕了他! 对狗无可奈何,传旨公公一腔怒火直冲四殿下。 “四殿下,今儿的事情,奴才会据实禀告给陛下的!我们走!” 说完,传旨公公阴狠的瞪了宋瑾一眼,转头就走。 宋瑾…… 真是,出门不利啊! “希望你真的能如实回禀,告诉皇上你是被狗揍得,不是被我。” 低声嘀咕一句,宋瑾抬脚朝外走。 上了轿辇,一路直奔皇宫。 然而,路詹可以将宋瑾送到宫门口,却无法跟着进宫。 宋瑾心头打着哆嗦,跟着那三个恨不得吃了她的公公,穿过长长的甬道,朝御书房而去。 好在身边跟着个元宝,多少能心安些。 御书房里。 皇上正与大皇子说话。 “听你母后说,你的狗被老四夺了,好好地,你的狗怎么就去了余州?” 大皇子…… 父皇每每说他的狗,他心头就忍不住颤一下。 话本子里,一般狗也指…… 算了,是他污了。 “父皇,儿臣听人说,余州有一家名唤老杨记的酒楼,做的一道鱼羊鲜格外鲜美,儿臣知父皇素日最爱这道菜,便派了府中厨子去学,谁知道那老杨记酒楼已经关门,为了找到这酒楼的掌柜,儿臣才……” 大皇子正说话,门外内侍总管迟公公通传道:“陛下,四殿下到了。” 皇上原本温和的面色,便带了几分萧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