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宝贝

    陆离想着对方已是师父，也没隐瞒，道：“我叫陆离。”

    其实不管陆离是什么名字，牛谷主为了让那个给陆离吃药丸的人相信一些事，都会给他改个名字，听了此话，想了想道：“陆离，陆为土，离为火，火可生土，土却要灭火，此名大不吉利。

    现在你做了我的弟子，断然不用再用这名了，老夫姓牛，平生也喜牛，而你胸怀牛黄，此便是三牛，乃是一个犇字，就叫陆犇吧。”

    陆离自知现在虽到了天刀门，可王小壮未必会放过他，早就想先改个名字掩藏身份了，正愁取个什么名呢，牛谷主便说出这么一个名来，倒也不辱没他放牛娃的名声。

    况且，这师父赐名，乃是认可一个弟子的标志，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也间接表明了牛谷主对他的确上心，心中更是欢喜不已，张开笑道：“谢谢师父！”

    牛谷主却好像有点不高兴地道：“现在你既然当了本谷主的弟子，那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第一，不能问问题；第二、不能笑；第三、不能吃肉、.。”

    牛谷主一口气说了十多条不能，大到上天入地，小到拉屎拉尿，差不多都规定完了，而且后来还补充了许多。

    陆离这人有恩必报，有仇必还，即已确定牛谷主对他有恩，倒也没有什么怨言，只是在心中暗自总结，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除了每天三个时辰的睡觉，一个时辰的做饭吃饭，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放牛。

    牛谷主养的牛比王大豪多多了，整整二十头，而且很奇怪，这二十头牛，除了年龄的差别，从外形来看，竟全都是长得差不多，都是头顶白花的大水牛。

    听牛谷主说它们是牛魔王的后代，所以这谷又叫牛王谷。

    为了照管好这二十头牛，陆离天一亮便要起床做饭，然后打开牛圈门，让牛儿们先出来自由走走，等吃完了饭，天差不多已经亮了，他便得把牛儿们请进谷里，让它们撒欢吃草、交配播种。

    牛谷主对这些牛很好，是不允许陆离打这些牛的，也没有给它们带牛套之类，所以大多数时候，陆离都不得不跑东跑西的，一会给这头牛挠痒，一会给那头牛打牛虻，晚上还要给它们洗澡、搓背，一天到晚，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想着再过三年就能见到谢茯苓，他身上就有用不完的劲，而且牛谷主的这些牛都很有灵性，能听得懂他的话，除了两只年龄小的牛，别的牛平时也不怎么给他找事，相比在王大豪那，已经轻松多了。

    最让他难受的是，他虽然活过来了，可额头上却多了一块乌青的印记，怎么洗也洗不掉，他本想问师父牛谷主，可牛谷主那许多的规定中，第一条便是不能问问题。

    但牛谷主其实也没做什么大事，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拿着一张十分精致的厚白纸，重复问同一个问题：“宝贝呀宝贝，请你告诉在下，那人现在到底在哪儿？”

    连续问过百次之后，便摇了摇头进屋，也不知在里面做些什么，一直要到了下午，才会出来帮忙把牛弄进牛圈，然后再进屋，又问同样的问题直到深夜，第二天早上起来，仍是重复同样的事情。

    这个奇怪的举动很快引起了陆离的惦记，特别是听着‘宝贝’二字，心里痒的每天晚上睡得比牛谷主都晚，按他的猜想，连牛谷主都叫做‘宝贝’的东西，肯定是比他那半块牛黄还贵一百倍的东西。

    当然，他是不可能偷的，毕竟牛谷主救了他，况且要是被牛谷主知道了，肯定会拔了他的皮，他只是想看一看，那张白纸上，到底写的什么东西，会让牛谷主那么痴迷。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后，他终于找到了机会。

    那天，牛谷主下午被人请去吃饭，回来之后已是伶仃大醉，可他仍是如往常一般，躺在床上，拿出那张白纸，“宝贝呀宝贝，请你告诉在下，那人现在到底在哪儿？”

    问着问着，便脑袋一偏，呼呼的睡着了。

    陆离一直在旁边偷看着，见了这一幕，先是打了几声呼噜发出响动，见着牛谷主没反应，又说了几句梦话试探，牛谷主仍是没有反应。

    陆离这才摸进了屋里，不过他并没有去捡那白纸，而是去给牛谷主脱鞋，见着他还是没有反应，便给他盖了上被子，打开了窗户，然后才把那白纸捡了，慢慢的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但他并没有关严，而是从门缝里看了一眼牛谷主，见着他仍是一动不动，终于放下心，跑回到自己屋子里，拿出白纸细细看。

    可是上面什么也没，连那质感都与一般的白纸一模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宝贝的样子。

    陆离不死心，他不相信牛谷主会对着一张普通的白纸天天问那么神奇的问题。

    他想起了老人们说，有些字要洒水才能看得见，便洒了一点水，可仍是什么也没，便多洒了一点，可白纸质量很好，水好像一点都浸不进去。

    又把白纸直接放进了水里一点，这下子陆离终于意识到，这白纸果然是个宝贝，即便是整张放进水里，那水也浸不进去，反倒是像布一般，越洗越干净，只好把白纸从水里捞出来，从怀里摸出了火石，点燃了蜡烛，准备用火烧。

    当然，如果烧坏了的话，肯定是剥皮抽筋，可陆离又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先是把那纸放在火上方一尺处，然后慢慢靠近，结果发现，这纸真是一件神奇的好宝贝。

    不但没有燃起来的迹象，还凉冰冰的，好像在抵御那火焰一般，而且越是靠近，这冰凉的感觉便越强，以至于放在火上烤时，都有一点冻手的感觉了。

    没办法，只能拿出小刀，准备看看你们有没有夹层，可这白纸还真是个好宝贝，手中连牛皮都能割开的刀子，竟是一点都不能把纸割开，一个用力，却是一滑，把他的手割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