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套话

    师父道：“那你以为，为师为何会让你练这无垢诀？”

    陆离有些喜出望外，“师父的意思是，这无垢诀可祛除徒儿额头上的青印？”

    师父点了点头，“不错，你这额头上的青印，其实就是上一次师父未能清除的余毒所成，而头为人体之关键，不能用猛药，只能用无垢诀这种温和的功法慢慢祛除。”

    “真的？”

    师父似有深意地道：“在这世上，骗师父的徒弟多了去了，可骗徒弟的师父却没有几个，说到这里，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到谷里来时，为师考验你时所问的那个问题？”

    陆离看着师父，感觉他不再是谢茯苓的父亲了，而是他的父亲了，也只有父亲，才会这么用良苦的对他好，而他却在这件事上骗了他，心中不禁有由愧疚，急忙纳头拜道：“徒儿自然记得。”

    师父道：“其实为师当日问你这事，就是为了确定这毒的来源，以便对症医治。”

    陆离忽然一惊，心想如果这毒并不是那假仙长给他吃的，而是何小壮给他吃的，那么师父的这个法子不就没用了，一时竟有些慌张起来。

    师父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道狡诈，只不过太快，陆离根本没看见，接着道：“只是这无垢诀你已练了多日，严格来说，你这额着的上青印早就应该祛除了，可怎么现在还越来越浓了呢？

    徒儿啊，你再好好想一想，在你出事之前，除了那位带你们来的仙长，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给你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特别是药丸之类的。”

    陆离微微抬头，瞟了师爷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怒意，而是一副很关切的样子，又想着这几日，肚子有时莫名的痛，担心是师父没搞明白这毒的来源，给治错了方向。

    再想着现在师父如此疼他，谅何小壮也不敢来找他麻烦，便把何小壮给他吃药，还有他哥哥何大壮在天岚宗修仙的事都告诉了师父，并用此来解释他没说真话的原因。

    师父听了竟然原谅了他，还安慰他道：“这个你大可放心，这天刀门虽是天岚宗二级附属势力，可也不是他一个内门弟子能随便撒野的地，那师父现在在问你，这何小壮平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比如一到冬天便希望窝在家里不出门，又比如特别怕雄黄，一到端午节，就会一个人到山里去住？

    这对为师判断你的毒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绝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要不然的话，就算是师父，怕也是救不了你了。”

    陆离在村子里，除了喜欢偷偷看谢茯苓，对于别人的事，都不太关心，至于何小壮杀人的事，也是他无意中看见，努力想了想，道：“我只知道，上一次他哥哥回来时，他没有回家，而是带着三个人在外面打我玩。”

    师父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眼中却闪过一道兴奋的光，一下子坐端了身子道：“陆离你放心，从今以后，没人会欺负你了。

    好了，你出去继续修练这无垢诀吧，师父还要想一想，这何小壮有可能给你下了什么毒，一会再叫你进来。”

    陆离心中稍安，退了出去，并把门给关上了，牛谷主看着那门关上，突然变得兴奋起来，猛地一下站起，一面在屋子里打着圈，一面搓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地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你了！”

    出门时却已恢复了原样，见着作揖的陆离，摸了摸胡须道：“为师已经想到了，他能给你施的毒，应该是一种罕见的草毒，你继续修行吧，这无垢诀能医治的，只不过要慢一点罢了。”

    “要多久？”

    陆离刚问完，便想起师父的三大原则，急忙捂住了嘴，师父并没有生气，道：“这就要看你努不努力了，努力的话，三年可见成效，不努力的话，十年也未必能好。”

    陆离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修行，师父继续道：“为师这一次出去的时间可能很久，我让你配制的五毒散，你一定要坚持练习，不管成与不成，你都可以用这些药渣泡水喝，多喝一点，这样有利于你排除体内的残留毒素。”

    陆离点头应了，师父接着道：“最后一件事，如果三个月后为师还没有回来，你就进为师的屋里，打开为师床下的箱子，里面有为师留给你的东西。”

    陆离听了这话，心中开始痒了起来，恨不能马上打开箱子，看看师父到底给他留了什么宝贝，师父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道：“这箱子里有我加了符，不到三个月之后，你是打不开的。

    所以在这三个月时间，你就好好按为师说的做，修行、炼药，一个也不能耽误，要不然到时毒发身亡，可就怪不得为师了。”

    师父说完，把炼制五毒散的几味药给他指了，他一一记在心中，师父又把交代了多次的牛进谷口之事交代了一遍，然后拿出一把匕首出来道：“陆犇，这把匕首你收好了，记住，只能用来杀追牛的人，而且要用力刺到底。”

    陆离接在手中，细细一看，与普通匕首相差无几，那刀柄处好像有什么机关似的，感觉有一点松动，小心收好，目送师父远去。

    刚开始几天，陆离还管得住自己，每天早上起来放了牛，便从屋后的药圃里采药、熬药、炼药，然后按照师父所说，不管是否炼成功，都把那些药渣泡了水喝，之后便坐在门前修行无垢诀。

    可过了几天，他总忍不住要去想那张纸，一想到这纸，便又忍不住去想师父留给他的箱子，如此又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便进了师父屋里，钻进床底下，果然见着一口古朴十分的箱子。

    箱子不大，却很是奇怪，乃是用石头做成，上面刻着许多符纹，弯弯曲曲的，有的像龙，有的像蛇，也看不懂到底是什么，只能看见箱子上并没有锁具之类。

    陆离心中大喜，伸手去开，却感觉那箱子好像是被粘在一直似的，一点反应都没，陆离不死心，拿了两根木条固定在箱角，以标记箱子的位置，这才用力把它拖了出来，然后横跨在箱子上，用两只手去开，但仍是打不开。

    再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来撬，谁知那小刀刚碰在上面，箱口上蓝色光华一闪，砰的一声，一道强横力量袭来，瞬间将陆离推出丈许开外，口中一咸，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这才知师父所说不假，上面有锁箱符。

    陆离便不敢再试，躺在地上长长的吸了几口气，又把箱子推了回去，原模原样放好，这才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