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身世之谜

    第一卷

    第18章

    修真界的历史就如同一副庞大的画卷，画卷的伊始早已无从考证，而历史的尽头则是如今的天下，三国鼎立，分庭抗礼。

    数不尽的修真宗门，在三大神朝的统治下暗流涌动，为了争夺资源而斗得不可开交。

    这是一池很深的水，等闲之人踏足顷刻就会被覆没。

    “老夫告诉你这些，无非是将一些修真界和本派的历史与渊源讲于你听，让你了解一下当下修真界的格局。”周长老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胡须道，“接下来，才是老夫要给你讲的故事内容，涉及到你的身世。”

    江昊点了点头，然后正襟危坐。

    周长老清了清嗓子，闭目良久，然后开始娓娓道来。

    “修真界除了幸存下来的荒古世家之外，也有许许多多修真家族，这些家族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从古时候传承下来的底蕴。”

    “其中有一些强大的修真家族实力强劲，哪怕是一些中小规模的修真宗门都可以一较高下，甚至其中有一些底蕴极为雄厚的修真家族，可以和超级宗派撄锋。”

    “它们当中有的是衰落的荒古世家，也有从底层崛起最终成功逆袭的古老世家。有那么一个世家，便是其中之一，叫做唐家。”

    当周长老提到这个唐家时，江昊又是莫名一震，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也同样姓唐，这二者之间莫非有什么关联不成？

    “唐家有位圣女，名唤溪雨，早年间认识了一位江姓公子，在未成为圣女之前两人便已欢好，甚至已有肌肤之亲。当然这件事原本并不会被旁人知道，却没想到被一件事戳破了这层纸。”

    “在成为唐家圣女前夕，唐溪雨便发觉自己有了身孕，怀有龙凤双子。为了不惊动旁人，唐溪雨与江公子施秘法掩盖了体形和气息上的变化，使得唐溪雨未被察觉，并最终成为了唐家圣女。但纸包不住火，此事败露之时，身为唐家圣女，却私下苟合外人，怀下孽种，自然在唐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得已，唐溪雨只得卸去圣女之位，但坚决不肯堕去腹内儿女，而唐家甚至还想要强行为之，却被江公子阻止。”

    “若是寻常之人，私通圣女还怀下孽种自然是要被唐家挫骨扬灰，却没成想江公子亮出身份，竟是荒古世家江家的一位世子！”

    “原本气焰颇为嚣张的唐家听闻此事之后立刻偃旗息鼓，但终究是面皮上挂不住，要求江家迎娶唐溪雨。”

    “可江公子虽与唐溪雨情投意合，但怎奈荒古世家戒律森严，寻常女子根本入不得江家之眼，即便是唐家坐大，在江家面前却也是不够资格。”

    “江公子不能迎娶唐溪雨，痛心疾首，随后竟直接脱离荒古江家，成了唐家的上门赘婿。本来若是江公子还是江家之人，那么唐家自然乐见其成。但是江公子却对外宣布自己不再是江家之人，意义就有些不同了。”

    “对于此事，唐家脸面也有些不好看，起码如果江家迎娶圣女，那么明面上便是江唐两家联姻，唐家顺势还可以傍上荒古江家这尊庞然大物，然而事情却并未如此发展。”

    “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唐家不可能真的对江公子怎么样，毕竟他虽宣布脱离江家，但始终还是江家血脉，如果动了他，说不定为了挽回颜面荒古江家就会降罪下来，到时候吃亏的便是唐家了，于是对二人也就听之任之，不管不顾了。”

    “但从那之后，因唐溪雨不再是唐家圣女，唐家的资源也就不再倾注于她身上，甚至到了后来克扣了本来应属于她的资源，导致其腹内儿女受到影响。”

    “然而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唐溪雨临盆当日，女儿出生之时天现异象，沧海升明月，万古睹一回！”

    “先天道胎！而且一出生就直接具备一定的修为，此等逆天资质的后代又怎能瞒得了当时的荒古江家？江家一道法旨下来，江公子的女儿，唤做江渺漪，便是被荒古江家接走，成为江家当代圣女，而江公子则因此可选择返回江家，而江家也破格允许江公子将唐溪雨带回，作为正妻。”

    “但江公子却拒绝了，原因无他，正是他的另一个孩子，也就是龙凤胎中的麟子。”

    说到这里时，周长老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昊，后者早已经露出了惊惶的神情，眼神开始剧烈涣散波动，一股无法形容的酸苦从心底升起。

    “这一切都拜唐家所赐，在唐溪雨养胎待产期间，唐家故意令其受创，致使胎儿资质受损，灵根断绝腹中，龙凤胎中的女儿得以幸免，未受影响，但麟子却因此由九天坠落尘泥！”

    “江家曾有大能出世，为此子亲自抚骨探脉，却言称此子灵根已死，此生铜锈斑驳已是尽头，想要逆天改命亦是绝无可能！虽然荒古江家自有方法可解决困境，却不愿意将手段浪费在此子身上。”

    此时，江昊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他已经明白了周长老讲述的故事，而故事中那个灵根已死的孩子，便是自己。

    他，就是江公子，也就是父亲江独峰的麟子，龙凤胎中的男孩！

    “江家大能离开之前曾言，若非唐家作梗，此子当是天现九阳之异象，有镇世之姿，却因胎中受创，一切绝死腹中，实为可惜！”

    “得知此事的江公子亦是癫狂难安，当即将暗害妻儿的凶手碎尸万段，并动用荒古江家之手将其一脉斩尽杀绝，但就算枉杀再多也没法让麟子资质还原，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好在其女江渺漪为先天道胎之姿，日后必定成就斐然，绝尘于万域至上，且被江家选做圣女，得一切资源支持，算是了了江公子一桩夙愿。”

    “然而为了偿还自己对妻儿的愧疚，江公子带着妻儿远离修真界，遁入世俗，于赵国境内一座山村隐居，脱藉化凡，为一名山野猎户，只盼给麟子一个安宁的一生。”

    “这位江公子，便是当今东郡十州霸主，荒古江家家主江紫阙的胞弟，江独峰！而他那位几近夭折的麟子，他为其取单名一个昊字，即如日中天之意！也就是你，江昊。”

    说完了这些，周长老算是把这个故事完完整整地讲完了，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江昊的眼泪已如洪水决堤一般涌出，饶是多年来心境渐坚的他此时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情绪。

    恍然如一场没有醒转的大梦，梦中的自己再度与爹娘二人相拥在一起，江昊神情开始恍惚。

    他还清楚地记得父亲那写满沧桑的眸子，那时候他浑浊的悲苦此时江昊开始感同身受，原来那时候他从父亲眼中读到的苦闷是因为自己，这个本该光芒万丈的镇世麟子，从天上陨入了凡尘。

    他是江独峰无法割舍的心头肉，哪怕是资质全无，修道无望，依然是江独峰的逆鳞。

    江昊这时才想起那一天，父亲将自己送到灵兽宗后离去时的模样，那眼中呼之欲出无法掩盖的眷恋，是他此生绝对无法遗忘的梦魇。

    他把自己年仅十岁的麟子送进了灵兽宗，虽然不知道从此他会何去何从，但那种痛苦和撕心裂肺此刻江昊已经明白。

    什么仙师仙长，江独峰若想动手，整个灵兽宗恐怕都要被荒古江家颠覆，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他把一丝渺茫的希望寄托在了江昊的身上，同时决然地离开了江昊，只剩他一人。

    可江昊知道，父亲并不是抛弃了自己，相反应该是去做某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去了，倘若还把江昊带在身边，还要分心保护，势必会拖累于他。

    七八年过去了，江昊也渐渐长成，从一个稚嫩的小童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此间种种已不必述说。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江昊将内心所有的情绪消化完毕之后，便是袖衫一抹，泪渍尽去，只不过眸子上的红润却无法隐藏。

    “你父亲本可以给你一个更加精彩的人生，但却选择在他意气风发之时决然隐退，化作一个凡人，陪伴你度过童年。”见到江昊平静下来，周长老也是唏嘘片刻，继续说道。

    “此间之事相当复杂，老夫便不加赘述，免得贻误于你。但他江独峰顶天立地，自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逍遥自在。”

    “老夫生平交友不多，汝父便是其一，当年风采老夫依旧熟记。若非麟子受难，他也不会因此沉沦，而今数载过去，你也已经长大成人，相信你也可以理解汝父的苦衷。”

    江昊默默听着周长老的话，不发一语。

    “世间缘法自有定数，当年江独峰毅然隐世，却是因为江家大能留下的一句话，你可想听听？”周长老盯着江昊，缓缓道。

    “长老请讲。”江昊整理了一下思绪，深呼一口气。

    “‘此子先天不足难成气候，但气运滔天非等闲之辈，此间缘法非吾辈所能及也，吾江家宗祖帝江曾有预言，称神朝后世有龙凤并起，镇天地聚五行，然凤栖枝头而龙坠天渊具不得道，需应劫而起，方得无量造化’。”周长老随即说道。

    其间的意思大致是说神朝之后会有龙和凤同时崛起，镇压天地气运合聚寰宇五行，但凤不翔天而栖居枝头，龙不腾云且坠落深渊，都没法成道。只有应劫而起，才能够破而后立后来居上。

    “弟子明白了。”江昊体味了良久之后，方才吐出一口气，眸光熠熠生辉起来。

    凤栖枝头自不必说，江昊此时还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位同胞姐姐，但是他在这世间居然还有一个姐姐却让江昊有些莫名开心起来，起码自己除了父母之外又多了一个至亲之人。

    而至于龙坠天渊，江昊听到这句话时心中却是一突，有一种极度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升，仿佛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似的，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龙坠……坠龙……江昊有一种感觉，但是却始终没法把这个感觉实实在在地抓住，十分的难受。

    但这不影响他的心境，现在他自己的身世终于是不再简陋，相反在知道自己过去的一切之后反而心中安定了许多。

    自己的母亲，是唐家曾经的圣女；自己的父亲，是荒古江家的一代翘楚；而自己的姐姐，更是荒古江家绝代圣女！

    江昊虽然失去了应有的一切，甚至连根骨资质都绝死在腹中，但在灵兽宗的一番际遇却为他打开了一扇大门。

    《量劫天书》的存在解决自己根骨资质铜锈斑驳的问题，而系统的出现则是让他如虎添翼！

    他的人生不会再平凡下去，注定要走上一条浩浩荡荡的求道之路！

    “你若不嫌弃，便随鸿羽那丫头，喊我一声周爷爷便好。”周长老眼见江昊的神情，微微一笑，捋着胡须道。

    “江昊有现在的境遇，全赖爷爷照拂，日后周爷爷若有用得到江昊的地方，我必九死不辞！”江昊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

    “哈哈！好好好！”周长老开怀大笑，“老夫年近七旬膝下无子，却承了江独峰的情，得一孙辈，妙，妙啊！”

    江昊也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心底一暖。

    “方才与你讲了你的身世，接下来还有几件事。”此时，周长老继续说道，江昊也是集中了精神。

    “这枚‘督天令’你且要保管好。”周长老大手一扬，手中的令牌便是重新飞回江昊的手中。

    “督天令？”江昊微微一怔。

    “荒古世家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即手握‘督天令’者即代表荒古世家，每一代的荒古世家统共只有十二枚督天令，分别交给荒古世家中惊才绝艳的十二位族人，你这一枚比较特殊，是你爹江独峰从江家求来，亲自委托老夫交于你保管。”周长老捋须笑道。

    “爹……”听到这句话，江昊也是不禁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老夫曾说过，等你修为达至灵虚八层蕴神之境，便可以动用神识，查看其中汝父的留影。”周长老继续说道，“到时候，你便知道汝父的安排和许多想和你说的话了。”

    “好，多谢周爷爷！”江昊将督天令收好，郑重道。

    “无妨，接下来便是你的弟子身份。”周长老摆摆手道，“来前我便嘱咐煜胜前去迎接你，想来你应该遇到他了吧。”

    “不错，我与吴师……弟刚刚碰面，被一些琐事绊住了，我便随他处理去了，先行一步前来。”江昊点头道。

    “哦？琐事？”周长老却是眉头一皱。

    “也并非什么大事。”江昊微微摇头，然后把洪尚的事情娓娓道来。

    “洪尚此子当真是胆大妄为，将老夫对他的警告视如无物！”周长老不禁恼火道，“若非老夫与此子爷爷有缘，自是不会收其做记名弟子。”

    “周爷爷且不要动怒，相信吴师兄会处理妥当。”江昊淡淡一笑。

    “罢了，小事尔，不足为外人道也。”周长老也是摆摆手，“关于你的弟子身份，老夫有两点告诉你。”

    “爷爷请讲。”江昊点点头。

    “此番，宗门之内对你的事情均有讨论，一致决定了两件事。其中一件，是你三日之后便是前往内门，到内门鸿羽院内任职。”周长老说道。

    “鸿羽？”江昊微微皱眉，刚刚似乎哪里听到周长老提及过这个名字，但是又不太记得了。

    “嗯，说来也惭愧，正是当日……欲拿你试药，却被老夫喝止的那个……小姑娘。”周长老微微一笑。

    江昊：“？？？？”

    顿时，江昊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后背涌上了头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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