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依为命
稍后，魁梧男子又从怀内摸出了一本簿册，递于老者，认真的叮嘱道：“此乃吾之家族世代相传的gongfa秘技，非蚩尤血脉不可习得。此后，还请虢老代为相传，在那孩子长大后即可习练。” 老者郑重其事的接过薄册，并小心翼翼的贴身放置妥当，随即轻轻的将年轻女子手的幼婴接了过去。 那幼婴似乎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生离死别，顿时手舞足蹈，放声啼哭了起来。 年轻女子神情凄楚的望着眼前那幼婴，轻轻摘下了项间的一串白玉吊坠，俯身为其戴，又温柔的吻在其面，喃喃低语道：“亲亲宝贝儿乖，待会不要哭闹了，否则妈妈不喜欢你了。” 说来也怪，听到那道温婉的声音，那幼婴顿时止住了啼哭，也不再挣动，只是睁大了一双纯真无邪的眼睛，定定的望着面前那美丽女子，仿佛要将这片刻的影象深深的印于脑。 见幼婴不再啼哭，老者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狠下心来，抱着幼婴朝着一条山的小径狂奔而去。 那一对夫妇紧紧依偎着，依依不舍的望着老者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只是呆立在原地相拥而泣。 稍后，待得追兵临近，夫妇二人醒过神来，率领着余下的一众部属随从，哼唱着一首慷慨激越的远古战歌，一路且退且战，逐渐的将追兵引向那远处的西海而去。 最终，那昌淦夫妇二人，一战死于乱军之，一自投于西海之内，之前那追随的一众部属随从也全部身死于西海之畔。 却说那老者怀抱着幼婴，在庐山之足足隐匿了一月有余，才偷偷的潜下山来，朝着原腹地辗转行进。 数年之后，楚国的某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牵着一个幼童行走于一处集市之，此老者正是虢老，幼童乃是当年那幼婴。 行不多时，一对青年男女牵着一个垂髫小孩儿出现在一老一少的面前，却是一家三口在集市闲逛。沿途之，那小孩儿不停的叫嚷着要吃冰糖葫芦，终于，一家三口在一冰糖葫芦摊贩身前站定了，只见小孩儿指着最顶那一串大大的冰糖葫芦，对着身旁的男子嚷道：“爸爸，我要这串，这串个大。” “好，宝宝乖，爸爸这给你拿。”男子随手取下了那串冰糖葫芦递给了小孩儿。 “妈妈，妈妈，待会再给我买个布偶好吗，次那个不小心掉到火盆里烧破了。”小孩儿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扯着那女子的手撒娇道。 女子溺爱的摸着小孩儿的头，又俯身甜甜的亲了他一口，微微笑道：“好，我的乖乖小宝宝，待会妈妈买给你。” 幼童有些艳羡的望着眼前那小孩儿，轻轻扯着老者的衣角，天真无邪的问道：“爷爷，什么是爸爸妈妈啊。” 闻言，老者心内暗自叹息一声，耐心的应道：“爸爸妈妈是把你生养下来的人。” 说着说着二人已走到了那处摊贩前，随即老者也掏出几个小钱，摘下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幼童。 “爷爷，那为什么别的小孩儿都有爸爸妈妈的陪伴，我的爸爸妈妈呢，他们怎么不陪着我，是不是弃儿不够乖。”幼童依旧是听得似懂非懂的，一手扯着老者的一角，一手接过冰糖葫芦，怔怔的仰望着老者，神色黯然的问道。 “弃儿啊，你的爸爸妈妈此刻都在天，他们化作了星星陪伴着你呢。”老者轻轻摸了摸幼童的小脑袋，慈爱的说道。 “哦，爷爷，弃儿知道了，是夜晚天那些一闪一闪的星星。”舔了一口甜丝丝的冰糖葫芦，幼童兴奋的叫嚷着，“弃儿有爸爸妈妈了，他们是天的星星。” 望着面前那欢呼雀跃的幼童，老者眼角一片濡湿。如今已过去数年，幼婴也渐渐长大了，因其父母双亡孤苦无依，虢老为其取名为弃。 收拾好心那片深藏已久的记忆，老者对着幼童说道：“好了，弃儿，此刻我们该回去静坐调息了。” 随着幼童的逐渐成长，虢老已开始教授其一些基本的调息之法，只是关于具体的运气之法暂时并未传授。 在返回住所的途，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紧紧的牵着幼童，口轻轻的哼起了一首古老而激昂的歌谣，在日暮西山之际，更是显得沧桑而凄凉。 “爷爷，那是什么歌，晚教我好不好，我要陪爷爷一起唱。”感受着歌谣的激昂与慷慨，幼童仰起小脸，神情认真的道。 见幼童主动的提出欲习唱此歌，老者神情*的道：“那是一首远古的战歌，爷爷晚教你。” 当夜，幼童便习会了那首远古战歌，并且得知那首歌唤作无衣。 次日，天刚蒙蒙亮，山林旁的一栋草棚外，幼童便在那一片草地开始锻炼了。只见其一会儿练习各种前进步法，一会又练习各种后趋步法，待习练得累了，便静静的站在那里调整呼吸。片刻之后，又开始练习那左右疾步行走之法，习练完了又休息片刻，随后，便继续练习其他的跳跃飞腾之术。 练习结束，洗完脸擦干净身的汗，便开始吃早饭。待吃过早饭，老者便带着幼童进入山林深处开始狩猎。期间，老者又教导幼童制作各种陷阱，分辨各种动物的习性以及具体的针对之法。当狩猎完毕，老者又传授幼童识别各种可以食用的野果草，甚至多种可作添香调味之用的树枝树皮。 到得傍晚饭后，休息了片刻，老者又指导幼童练习各种发力之法。 爷孙俩便如此在山林外的草棚安宁的生活着。偶尔，老者也会带着幼童前往集市贩卖其制作的一些精巧物件，甚至还经常带着幼童去往附近的一些大户人家的庄园内制作一些器物。 夜色已降临，草棚，老者正在谆谆教诲着幼童。 轻轻的咳嗽一声，老者道：“弃儿呀，你记住了吗，再背诵一遍于我听听看。” “爷爷，弃儿都背了三四遍了，还要背啊，好吧，那再背最后一遍。不过，背完后爷爷要给我买糖葫芦吃。”幼童认真的道。 老者轻轻抚了抚幼童的头，慈爱的笑道：“呵呵，好，弃儿是好孩子，快背，背完爷爷明天集市给你买糖葫芦。” 随即，幼童清清楚楚的将那册祖传秘笈背诵了一遍，末了，又懵懂的问道：“对了，爷爷，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那是什么意思啊，弃儿不懂。” “炼精化气是之前爷爷教你的啊，后面的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爷爷也不懂。对了，弃儿，在这篇gongfa没有习练至小成之前不要去练习外间那些行气之法，爷爷也暂时不会教你。”老者神情严肃的道。 听得老者教诲，幼童乖巧的应道：“好的，爷爷，弃儿知道了。” “还有，静坐之时，切记要摈弃一切杂念，收敛起心神，做到专心致志。”老者谆谆教诲道。 “嗯，爷爷放心，我会努力的。”幼童收敛起笑脸，神色平静的应道。 待到幼婴成长为幼童，老者便开始教其读书识字，习练武技，最后又将那本簿册交予了他。 数年来，老者带着幼童不停的迁徙，但每到祭祀时节便会给他述说其先祖及父母的一些事迹。因此，幼童小小年纪，却十分懂事明理，兼且能善武，直抵得那些寻常家庭的普通少年了。 落日的余晖下，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一个七八岁的幼童正专心致志的望着面前的一座鸟窝，连脸头粘了几根鸟羽都浑然不觉。眨动着一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兴奋的拎起了鸟窝的几个鸟蛋，又轻轻的放入怀，幼童手足并用，顺着树干麻利的滑落于地面，灵活得像只小猴儿。 口轻轻哼唱着那古老激昂的曲调，幼童昂首挺胸，阔步向着远处山脚下的一座破落草棚行去，看那架势，倒有几分赳赳武者的风范。 “弃儿，又到哪里顽皮去了，一定又是去掏鸟蛋了吧，咳咳！咳咳咳！。”距离那破败草棚还有段距离，便遥遥的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和一阵剧烈的咳嗽。 “爷爷！”幼童兴奋的奔了过去，“今天运气真好，被我掏了好几窝，足足有十多个鸟蛋呢！”幼童兴冲冲的叫囔道，一个箭步便跨进了破草棚。 “咳咳！咳咳咳！弃儿，那每个鸟窝里你有没有留下蛋来啊。”已是满面病容的老者奋力挣扎着从床撑起了半身，又咳嗽了几声，缓缓的说道。 “那是肯定的了，爷爷经常教导，天地有情，生生不息，行事要常留一线生机。”幼童乖巧的扑入老者怀，嫩声嫩气的说道：“再说了，我在每个窝里都留下了两个鸟蛋，等它们孵化成鸟，将来长大了可以继续生蛋，到时候我便又有鸟蛋可掏了。” 老者溺爱的把幼童搂入怀，又仔细的为幼童拾去了头脸的那些鸟羽。 “天色已经不早了，爷爷，我先去生火做饭了。”幼童轻轻挣脱老者的怀抱，朝着杂七杂八放置着几个破陶罐的草棚一角走去。 “啊，又没多少粟米了，大概勉强只够今晚了。”望着眼前破陶罐那浅浅的一层，幼童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