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屠城4
安思顺并没有罢休,他没想到北辰寒江竟然如此的顽固。 他越来越觉得好玩了,他要玩弄人性,他要玩个够。 “来啊,将他母亲押上来。” 女人可以没有,兄弟也可以没有,就不相信他连他母亲也不顾。 他知道北辰寒江是个孝子。 是个孝子,那怎么能看着别人弑母。 …… 母亲被押了上来,押上了断头台。 天啊。 北辰映雪在阁楼里看到母亲,心呯呯直跳。 他好想冲出去救,但身无缚鸡之力。安思顺偷袭他的那一掌,令他差点儿死了,即使系统救他,也无力再站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这恶魔狂虐他的母亲。 安思顺叫嚣的更加疯狂了,他要以他的刀折磨人心,他要啃下北辰寒江这个硬骨头,看他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他大声地喊叫:“将他母亲——斩了。” 哗。 母亲的脖子被吊起,唰的一下被拉到了空中,如一个被勾了脖子的待死鸭。 刽子手又亮起了刀,举起了手…… “慢着,” 安思顺冷笑着看向北辰寒江,和蔼可亲,“你可想好了,你母亲只在你一念间。” 哼哼,他知道北辰寒江是个孝子。 兄弟可以不要,因为事业。 女人也可以不要,因为事业。 可是,母亲也不要吗? 他冷笑着看向北辰寒江,他不相信他真的心如铁石。 他知道他的弱点:——孝。 然而他想错了,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疯子。 北辰寒江,他是什么人?! 他看到,北辰寒江眼睛都不眨一下,冲他母亲道:“母亲,你走了我会给你报仇。” 报仇? 就这句话,轻飘飘的就完事了? 瞠目结舌…… 这也算孝子? 气之极,手一招,哗的一下,刽子手的刀落下。 哗,北辰寒江的母亲人头落地。 人头落地,又一个。 …… 北辰寒江并没有哭,甚至眼泪都没有一点。 反观阁楼里藏身的北辰映雪,却哭的唏哩哗啦。 那是他的母亲呀,他能不哭? 可是那位哥哥,却自始至终没哭,一个眼泪都没。 北辰映雪寒心了。 如果说先前他的人头落地,哥哥可以不顾,因为那毕竟是兄弟嘛。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后来,那个人头又落地,他也可以不顾,毕竟那只是女人嘛。 但是,眼前这个可是母亲,自己的生生母亲啊。 真的就无动于衷? 真的就铁石心肠? 不就是一个事业吗。 …… “哈哈,” 安思顺大笑,他终于试探出人心,人心是肉长的。 但是,这个北辰寒江却不是,是铁心。 铁石心肠。 他仿佛觉得北辰寒江是个魔鬼,心中先前的佩服变为不齿。 但他却急于让他叛变。 只要叛变,整个北辰堡和南宫寨的人心都归服了,没有了后顾之忧。 光明教,他安思顺绝不允许那个有野心想当皇帝的堂/弟“安禄山”的光明教在他的地盘上上演。 他和安禄山是死对头。 虽然他俩是兄弟,是堂兄弟,但这并不阻碍他对安禄山这个人的看法,——他安禄山绝对有反心。 有反心的人,岂能让他的教派在这块地盘上生根民芽。 北辰寒江的母亲死了。 安思顺让人将他母亲的人头递到北辰寒江眼前,让他瞻仰。 他看北辰寒江的表现。 果然,北辰寒江一声号啕,死了。 …… 死了? 没有! 没有死怎么就死了? 原来,北辰寒江愤怒达到了极点,“呯”的一声,身体迸发了。 迸发了。 一团团血煞像云朵一样裹住他的身体,腾云驾雾般,周身一片血红。 紧跟着,一层层血浪如潮水般从身体中涌起,惊涛骇浪,层层叠加。 血浪越垒越高,如盛开的血莲花。 越堆越高…… 浪尖中,更是模模糊糊地形成了一个血柱。 安思顺大惊,知道不妙,抬手一掌就想轰死了这…… 但是,片刻后,他又选择了从容。 从容? 他自量自己功法高强,更有族魂之眼的巨手作依仗,笑看北辰寒江这个瓮中之鳖能翻出什么浪花。 血色还在翻滚,血柱愈来愈清晰…… 终于,成了人形。 安思顺这时才觉得危机,一掌起,拍向那血柱。 然而…… 掌风过,血柱依然冲起。 大骇。 再次翻掌拍去…… 却被人接住。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血柱。 血柱冲起有数丈高,轰的一声,一道强烈的光芒猛地照耀大地。 一道闪电中,一个血红的人从血浪中飞出,直入那族魂之眼的指挥仓。 北辰寒江在他的血浪中惊喜地高喊:“教主,教主,光明神,光明神啊。” 原来是他利用了他光明教河西教主的身份,又利用了他的光明枪里的光明金字塔,成功地施展了只有教主才有的本领——移宫大法。 移宫大法,令他千里外召唤出教主,召唤出光明神。 而这个光明神就是——安禄山。 …… 北辰寒江被抓了起来,但是,关键时刻他还是使出了他的杀手锏,那个最大最大的后手,那个他一直没有用过的后手。 他利用光明枪中的“移宫大法”,成功地召唤出了光明神。 光明神降临,那将是怎样的存在,他翘首以待。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的,令他惊奇的是,他居然召唤出了他千恩万谢一直忠心崇拜的人——安禄山。 他成功地召唤出了东北军的大帅安禄山。 安禄山,那不仅是大帅,更是光明教的“光明子”,光明神啊。 整个东北的三大军镇的军权,都被他安禄山掌控,他成为名副其实手握重权,稍一动弹就会令大唐地动山摇的存在。 安禄山来了,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自光明枪中召唤出来。 没有华丽的外衣,比如什么天使的翅膀之类的,他安禄山就那么被风口吹来,他那庞大的身躯使得他像头会飞的猪一样,咣的一声降临。 安禄山他降临到了族魂之眼的指挥仓。 在那里,他直接干掉了叛变光明教的三大金刚,掌控了巨臂,然后呼啸着打败河西军和他的老对手,那个一直对他耿耿于怀,时刻在皇帝面前告他黑状的兄长安思顺。 他控制了北辰堡。 …… 北辰寒江大喜,召唤成真,他居然召唤到光明神安禄山。 面对光明神安禄山,北辰寒江是一百个一万个佩服和尊敬,甚至五体投地。 他直接匍匐在地,无比感激地欢迎他这位崇敬的大帅。 前几个月,若不是这位大帅慧眼识英雄,在他北辰寒江将死的边缘将他救起,只怕他早已化为腐尸。 他清楚地记得,在刽子手举刀要斩他头颅的那一刻,一个臃肿的胖子却大喊一声“刀下留人”,然后亲自上来扶他起身,亲自为他解去绳索,亲自为他端来热水清洗身上的伤口的血污,那一刻,他北辰寒江是多么的感动。 一个大帅,三军大帅,整个朝廷的大红人,连皇帝李隆基都要让他三分的大帅,却居然为了他这样一个下人,一个待死的囚犯,而这样的屈躬毕节…… 能不感动吗,能不感恩戴德甚至奉献自已一生吗! 他匍匐在地,恭迎光明神大驾光临。 然而,就在他激动不已的时候,意外的,安禄山却大喝一声,“将他北辰寒江给我绑起来。” 北辰寒江懵了,不知道自已哪儿犯了错? 难道自已为他安禄山建立起了数万人的河西分教还不够吗?还不算立功吗? 他在心中急呼:“为何要绑我?” 但口头上,他不声不吭。 他就是这么坚强。 尊敬安禄山,信任安禄山,他相信安禄山的一切做法都是对的,是有道理的。 果然,安禄山绑他是有道理的。 安禄山拍着他的肩膀说:“不是我不保你,实在是你义气用事,不该因私而杀了那河西先锋官啊。” 因私? 因私! 北辰寒江感到惶恐。 这话好有道理,又好像完全没道理。 他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晕晕的不知道错在哪里? 不就是忠心耿耿吗,何至于此? 安禄山惋惜地说:“这个罪名是成立的,是罪大恶极的,你北辰寒江理应问斩。” 北辰寒江无话可说。 从来,他对安禄山的话都像圣旨一样…… 他心中的安禄山是神圣的,是不可动摇的。 临被开斩的那一刻,他北辰寒江才算是弄明白了,安禄山这是——弃卒保帅。 当真那个狠啊。 但他不怪他。 因为他的路是他选择的。 他甚至在心里安慰自己,因为自己的死,光明教保住了,北辰堡保住了,南宫寨保住了,甚至有朝一日,光明教交在河西地界大放光明。 那时,他将不辜负他的事业。 …… 安禄山,还有他的军师“严庄”,以及一些随军师提前潜伏来的东北军,彻底控制了北辰堡,而堡内,上万名光明教徒也归他安禄山指挥。 北辰寒江这个功劳太大了。 但是,没人感谢他,他只有死路一条。 谁让他选择了这条路,谁让他把安禄山的光明教当作事业。 兄弟可以没有,因为事业。 女人也可以没有,因为事业。 母亲也可以没有,因为事业。 但是,当事业没有的时候,他又因为了什么。 他彻底地垮了。 他奄奄一息,甚至被架上了断头台,七月十五日问斩。 为什么,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