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壮志豪情,英雄难觅出处(一)
第七章壮志豪情,英雄难觅出处(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匆匆十个寒暑,不过弹指一挥间悄然而逝。 这几年,朝局动荡不堪,江湖日渐纷乱,英雄如柳随风也只能望而兴叹,这江湖,这武林,他已是有心无力, 虽然绿柳山庄一如往昔般宾客满堂,嬉笑怒骂之声时时传出,但年已花甲的柳随风已渐渐不再管江湖事,一应事物俱都交由大儿子柳寒枫。 柳寒枫本就少年英雄,及近中年,人脉声望更是直追其父,是下一届武林盟主最热门的人选之一,这一次,柳随风便要卸下武林盟主大位,他究竟能否上位?很是受人关注。 而二公子柳寒情虽然才情极高,武功天赋更是出众,却由于十年前柳寒烟惨死之事耿耿于怀,整日借酒消愁,因这事受到柳随风冷落,更是心灰意冷,白日醉生梦死,夜夜对月长叹。 躲在黑暗里,泪无语,夜无声,星月无痕!唯有丝丝缕缕的叹息在夜空下悠然响起。 这一日,阳光初现,一脸憔悴满身酒气的柳寒情刚刚酒醒,正想洗漱一番便再次去饮酒消遣,突地有名小厮前来回报门外有人求见。 他本是不见客的,但一听是名中年乞丐,脸色蓦然大变,也不管那名小厮诧异的目光,竟是连衣服尚未穿戴整齐便火急火燎的朝着门外跑去。 十余年了,柳府家丁还是首次见到自家二少爷如此火急火燎,因此都纷纷揣测,絮絮低语。 春时节,阳光正好,百花正艳,蜂飞蝶舞,好不热闹,然而这一切似都不能引起他的关注,他穿过长长走廊,直向大门方向跑去。 及近门前,柳寒情一眼便看到一名身着麻布灰衣的邋遢男子,他微愣了愣,脸上突然露出笑,也不顾自己形象,在府中家丁极诧异的目光中,一把拉住乞丐手腕,向着绿柳山庄后院走去。 春风吹拂,绿柳依依,伴着几声清脆鸟鸣声,幽幽而起。 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富家子弟,一名满身邋遢发髻松乱的布衣乞丐,二人身份不同,地位悬殊,此时此刻,却是相对而坐,举杯共饮。 许久未曾露出笑容的柳寒情,今日似是比谁笑得都欢,笑得都真诚,他看了看对面男子,随后端起手中酒杯,感激的说道: “十年来,幸兄为小弟奔走劳累,小弟一直心存感激,今日幸兄来此,若是不能尽兴,可就是不给小弟面子。” 对面邋遢男子摇头笑了笑,随即伸出手将他举起的酒杯压了下去,郑重说道:“你我兄弟自小一起长大,风风雨雨中携手走出来的感情,岂能小小一杯酒就能了事,若无事情,别说一杯,便是喝上三天三夜也无妨,不过此次前来,我可是有重大事情的。” 柳寒情一听他所说,脸上立时露出一丝期待,迫不及待的问道:“能让丐帮一帮之主亲自前来,看来小弟所托之事当真有了消息?” 原来,这人竟是江湖上素有侠义之名的丐帮帮主幸末名,如今劳他亲自前来,恐怕还真有事情,因此柳寒情甚是认真。 幸末名略有些犹豫的看了看热切的柳寒情,随后郑重说道:“自家兄弟相托,老哥哥当然尽力而为,只是十年来陌上迁客杳无音信,我也是无能为力,还好不久前我去西北暗查雪家之事听到了一些风声,因此也就快马赶了回来。” 柳寒情听他说去了雪家,脸色微微一变,更有一丝痛苦自眼眸中一闪而逝,随即咳了咳问道:“如此说来,幸兄是得到陌上迁客这狗贼的消息了。” 幸末名是知道柳寒情与雪晴之间事情的,只是尴尬笑了笑,随即说道:“洛阳马上便要召开武林盛会,此人也来了,如今已在洛阳,只是他身边颇有几名实力不弱的高手,若是老弟要出手,恐怕也要当心一二。” “哼!”柳寒情冷冷一笑,霍然站起身道,“莫说是在洛阳,便是龙潭虎穴,既然让我知道了,这天下便再也没有他陌上迁客的容身之地。” 幸末名摇头笑了笑,拉住柳寒情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说话,柳寒情一扫脸上阴霾,便再次坐回原位,旋即说道:“幸兄见谅,此贼我恨之久矣,一时未曾控制情绪,倒让幸兄见笑了。” 幸末名端起桌上酒樽,一饮而尽,寒着脸说道:“老弟这话可见外了,寒烟妹妹身受陌上迁客所害,莫说是你,便是老哥哥也想除之而后快,若非顾忌兄弟感受,哪能容这厮活到今日。” 他脸上掠过一丝盛怒,随即压制下去,冷冷说道:“今日且不说他,只要在洛阳谅他也逃不出去,我这次来还有一事,需要老弟帮忙啊?” 柳寒情听幸末名想找自己帮忙,甚是意外,毕竟丐帮弟子遍布大江南北,若是有他都棘手之事,恐怕还真有些难办了,因此整了整衣冠,一脸好奇的看向他。 幸末名狠狠瞪了眼柳寒情,随即郑重说道:“最近西北的帮中兄弟传来消息,西北雪家近日频繁调动兵力,更有夷族兵力频频出现,我担心会出事情。” “哦!” 柳寒情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沉思片刻,疑惑的问道:“雪家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难道此次也想学东南幸家与西南风家一般拥兵自立不成。” 幸末名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笑,随意的转了转手中酒樽,淡淡说道:“虽说朝局动荡,然雪家那位镇北大将军王还不至于让自己惹火烧身,怕只怕他会借助外族之力,到时我中原腹地便要遭兵祸之灾啊!” 柳寒情脸色微微一变,不确定的问道:“这应该不可能吧,毕竟史笔如铁,他们还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啊!况且有雪晴在,她会同意吗?” 幸末名耸了耸肩,再次饮了一杯酒道:“谁知道哪?除非你出现,你那位红颜知己也许会对你推心置腹一番,但这一切还都是猜想,虽然只是猜想,却也不得不防。” 听着他略带调侃的语气,柳寒情苦笑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即摔碎酒杯冷冷说道::“既如此,寒情便去西北一次,只是在此之前,我要亲手杀了陌上迁客。” “好!”幸末名大喝一声,也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即摔碎酒杯大声喝道,“男儿生当壮年,正当快意恩仇,这一次,老哥哥便陪你一起去会会他。” 柳寒情一搭幸末名肩头,半开玩笑说道:“幸兄有豪情壮志是好,只是这一次我必须亲自出手,劳烦老哥哥旁边掠阵了。” “如此也好!哈哈哈哈!” 一串畅快的笑声自房舍中徐徐回荡,随即人影闪动,已是如风如电般出了柳府,大堂上,本与众多豪客相谈甚欢的柳寒枫听到大笑之声,眼眸中掠过一抹异彩,愣愣的看向府门方向。 ****** 当此时,正是春光明媚,百花尽放的日子! 洛阳城大街小巷尽是贩夫走卒,更多有腰佩长剑的江湖侠客时时穿梭其中,人影憧憧,好不热闹。 惠宾楼处在洛阳城北最繁华的地段,因此人来人往也多是锦衣华服的富家之人,只是在惠宾楼如此高雅场合,却有三两名身着邋遢的乞丐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眼神不时向楼内张望。 不远处,更有一名颇为年轻的少年乞丐,一手拿着一根一米有余的竹杖,一手却拿着一柄略显破旧的折扇,身上更是缠着破破烂烂的布条,眼眸闪闪烁烁的盯着进出惠宾楼的行人。 对于他的怪诞行径,周边诸人纷纷驻足指指点点,便连坐在石阶上的另外两名乞丐也是颇感好奇,若非有要紧之事,恐怕也要走上前来议论一番。 众人的指指点点,那名少年乞丐权当没有发觉,只是冷冷的盯着惠宾楼,突然,他耳朵动了动,向着一个方向看去。 人海茫茫,不知是看些什么?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不多久,便见三名衣着光鲜的少年公子骑着马来到了惠宾楼前,那三人也不顾路人指责,一跃下马便要向酒楼走去。 其中一人落在后面,便要安置马匹,转眼看到那名少年乞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脸色掠过一丝绯红,随后冷哼一声,手中灰芒一闪,一截长鞭便是打了过去。 “啪!” 长鞭结结实实的打在少年乞丐身上,那人身子动也未动,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盯着惠宾楼正门,此时为首者正站在正门旁,眼见他死死盯着正门方向,便以为是在看自己,脸上掠过一丝不悦。 最后那人甚是着恼,便要再次出手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只听为首者淡淡说道:“小竹算了,我们此次出来可不是来惹事的。” 那人声音清脆之极,如空谷幽兰般极是甜美,再加上他那极其白皙的皮肤,很是受人注目,周边众人一听他说话,纷纷转头看了过去,只是那名公子似不喜欢别人看他,匆匆进了酒楼。 “哼!” 那名叫小竹之人冷哼一声,收起长鞭向前面之人追去,边追还边嚷嚷着:“小???公子公子等等我啊!” 平白无故受到他人鞭打,少年乞丐竟是动也未动,这蓝天之下,酒楼之中,无数双眼睛都死死的盯着少年乞丐,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