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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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国阳坐最近的一班飞机回了洛杉矶。
    因为他知道，在总决赛结束后，很快就要进行选秀大会。
    如果真如唐建国在电话里所说，杰里-韦斯特从湖人辞职那么开拓者能必须快速拿下这位经验丰富、资历深厚的总经理，让他参与到选秀和交易工作中去。
    开拓者在89赛季季后赛的失败，固然有弗莱舍去世造成负面影响的原因，但这只是直接原因。
    试想，如果开拓者兵强马壮，和86、87年一样一往无前，那弗莱舍的去世只会让甘国阳化悲痛为力量，用冠军告慰这位老友的在天之灵。
    现实情况是，88-89赛季的开拓者有太多缺漏，他们原本容错率就被压缩到很小。
    如果球队目标是顺利打完常规赛，季后赛成为冠军有力竞争者，那他们做的不错。
    可他们的目标是四连冠，是要在三连冠的基础上再奋力爬上一个台阶。
    他们做的显然远远不够。
    就算弗莱舍不发生意外，进入西部决赛他们和湖人也只能四六开。
    哪怕甘国阳爆发，杀入了总决赛，面对阵容鼎盛的底特律活塞，又能有几分胜算。
    巴克沃尔特是个优秀的经理，尤其在低顺位新秀的挖掘和海外球员挖宝上，在联盟可以说首屈一指。
    特里-波特，杰罗姆-柯西，霍纳塞克，马克-布莱恩特，萨博尼斯，彼得洛维奇，以及今年选秀大会开拓者紧盯着的新人克里夫-罗宾逊，都能体现出巴克沃尔特狠辣的眼光。
    但选秀只是经理工作的一部分，对那些重建中，崛起中的球队，选秀特别重要。
    一旦阵容成型，需要修补阵容，需要更上一层楼，需要建立王朝时，巴克沃尔特略显不足。
    开拓者的三连冠离不开斯图-茵曼的贡献，他献祭自己迎回了比尔-沃顿，提前得到消息帮助送来了吉尔摩尔。
    可如今他开始为迈阿密热火工作，两队可谓势同水火，茵曼再心向老东家，再是永远的开拓者，他也要先考虑新东家。
    在1988年热火夺走德雷克斯勒的行动中，要说茵曼没有出力，谁都不会相信。
    除了阵容打造之外，总经理还要总览全局，负责球队的后勤保障，处理球员之间的矛盾，维护与其他球队管理层的关系，和NBA官方办公室打交道等等一系列工作。
    唐建国买下开拓者后，施行扩张战略，对开拓者进行大肆营销宣传。
    开拓者在全美的粉丝量激增，球队员工人数急速膨胀，球队增设了许多新部门、新岗位。
    过去小而美的开拓者变得大而乱，这对总经理的沟通、管理能力是一大考验。
    比尔-肖恩利曾经和甘国阳抱怨说，开拓者刚建立时，管理层就七八个人。
    一个总裁，一個文案秘书，一个经理，两个训练师兼任前台服务，一个财务兼管票务手下还有两个销售助手。
    加上肖恩利负责宣传播报，差不多就这么几个人，已经撑起了一支NBA球队。
    
            
                        而现在，“我们的部门和员工多到快要可以去管理一个小国家了，”肖恩利说。
    这么说当然太夸张，但人员的膨胀是必然的，不止开拓者一个球队，毕竟球队市值已经达到上亿美元。
    一个上亿美元的公司不可能让几个人来管理，所以巴克沃尔特这个球探出身的总经理在管理时就有些捉襟见肘。
    而且他上面有个喜欢突发奇想，动不动就要搞社区活动、商业作秀的老板，巴克沃尔特经常要处理一些非篮球类的工作，这让他精力被分散压力很大。
    赛季中期，巴克沃尔特有机会交易掉奇奇-范德维奇，来补充球队阵容。
    可唐建国不同意他喜欢范德维奇的打球风格，表示清洗冠军功勋不是他的作风，他欣赏忠诚。
    他说不能光要求球员对球队忠诚，球队也该对球员忠诚，否则那是不公平的，是对球员的剥削和精神霸凌。
    唐建国这种讨好球迷和球队，作秀塑造自己好老板形象的行为，导致巴克沃尔特最终没能完成交易。
    对于这样一个老板，当他打电话过来说，他想聘请杰里-韦斯特做总经理的时候，甘国阳敢肯定，他并不完全理解让韦斯特来做管理者的意义。
    韦斯特这种敢于和老板对着干的经理，可不会像巴克沃尔特那么好说话，也不一定会配合他的商业推广。
    唐建国只是觉得韦斯特名头很响亮，曾经的洛杉矶超级巨星，装点门面肯定不错。
    赛季中期他一度想过邀请威尔特-张伯伦来开拓者做主教练，以提升舆论效果。
    所以，甘国阳必须尽快赶回去，在老唐醒悟之前，尝试能否帮助球队找来一位经验丰富，人脉广阔，并且有着独到眼光的铁腕掌门人。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最强的对手。
    甘国阳和湖人打了五年，他知道韦斯特在背后做了多少工作。
    湖人一直都是开拓者在西部最大的敌人，韦斯特绝对功不可没。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夜晚降落在洛杉矶肯尼迪国际机场。
    甘国阳和他的随行人员下了飞机，唐建国带着手下在VIP贵宾室专程等候他们。
    当然，贵宾室外面还有一群记者、摄影师们在伺机而动，他们是唐建国请来的。
    “桑尼！欢迎回到你第二故乡的怀抱中！”
    看到甘国阳的身影，唐建国张开双臂，表示热烈的欢迎。
    甘国阳上前和唐建国紧紧抱在一起，却耳语道：“消息确切吗？不然我马上给你来个抱摔。”
    唐建国身子一紧，小声道：“千真万确，杰克-尼克尔森告诉我的！总决赛第二天，他就辞职了。”
    说完，两人分开，面向记者们的照相机，在咔咔咔的闪光灯中甘国阳面露微笑，而唐建国一如既往微微皱着眉头。
    这是唐建国最喜欢做的事，和体育界、文艺界的明星们合影，登上报纸、杂志的头条封面。
    
            
                        看似是出风头，实际是一种商业策略，唐建国让自己长期处在高曝光中，无形中为他增加了很多信誉。
    就像那些洗脑广告，虽然内容简单重复，可一遍又一遍的在你眼前、耳边萦绕，他渐渐就变得熟悉，进而赢得信任。
    这让唐建国总是可以从银行借到很多钱，一方面因为他有庞大的地产抵押，另一方面就是靠他这张知名度很高的脸。
    这种手段，古今中外很多人都在用。
    甘国阳简单接受了一下记者采访。
    在被问了几个问题后，唐建国以一种保护甘国阳免受骚扰的姿态，带着他离开了去往了停车场。
    坐上唐建国的加长豪华凯迪拉克，两人终于可以谈正事。
    “你又请了一堆记者过来，你离开了媒体镜头是不是会死？”
    “是的，会死。”唐建国很笃定地回道。
    “谈谈杰里的事，他愿意来波特兰吗？我们可是打了四轮系列赛。”
    “我不知道，但总归要试一试不是么？”
    “试一试？你意思伱在赌？”
    “不然呢？人生就是一场赌博，桑尼。”
    “怎么赌，告诉我怎么做。”甘国阳不想和唐建国多废话。
    “明天中午，我和杰克-尼尔科尔森，邀请韦斯特在乡村俱乐部打高尔夫，你跟着一起去就行了。”
    “尼克尔森？他可是铁杆湖人球迷，他会帮着说服韦斯特吗？”
    “噢桑尼，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说服韦斯特？了不起的人物做决定从来都不是被说服，而是被吸引。就像我让你回国，我说服你了吗？只有德雷克斯勒这种二流球星，会被巧言令色说动，真正的智者都是看清形势，自己做判断。我们要做的就是帮他看清楚。而你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球员，他需要了解一下你。”
    甘国阳琢磨着唐建国的话，他时不时会让人觉得，他还是很有头脑的。
    “明天你会请媒体去吗？”甘国阳突然问道。
    “噢~呃，这个，这个，我有几个记者朋友说想跟着见识一下，他们是你的球迷…”
    “这是私人会面唐纳德！少拍几张照片真的不会死，别让他们来。”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