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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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芝加哥体育馆的主场更衣室内，情况和客场更衣室大同小异。
    大量的媒体记者将更为宽敞的公牛队更衣间挤的水泄不通，包围在中央的是比赛前的迈克尔-乔丹。
    在某些方面，乔丹和阿甘如此相似，他们都善于处理和媒体间的关系，用一种亲密的态度，利用这条中介桥梁，和球迷保持紧密的联系。
    对于任何商业化运动而言，媒体的宣传都必不可少，他们是球迷的耳目，有些时候甚至是球迷的大脑，能代替球迷进行思考，引导舆论去赞美或者贬低一个球员。
    乔丹和阿甘都是被赞美的对象，虽然他们身上不乏争议，但人们对他俩的喜爱溢于言表。
    目前为止甘国阳取得的成就更高，三连冠已然震古烁今，各项记录更是光芒四射。
    不过从今年《体育画报》等权威杂志的调查报告来看，支持和喜欢迈克尔-乔丹的人数更胜一筹。
    原因是多方面的，国籍差别，打球风格，商业宣传等等，据推测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大家都希望看到乔丹能赢一次。
    阿甘已经赢的太多了，如果总是一方赢，另一方输，那就不是势均力敌的对抗，就不好看了。
    像魔术师约翰逊和拉里-伯德在总决赛两次相遇，各有胜负，他们在常规赛也是互有输赢，没有谁能够取得压倒性优势。
    阿甘和乔丹在个人表现上各有千秋，是毫无疑问当下联盟内外线的领军人物。
    但两人所在球队的战绩相差很大，去年两队第11次交手，甘国阳率领开拓者赢下了第9次胜利。
    今晚是双方职业生涯的第12次对决，如果公牛和乔丹再输球，甘国阳将以10:2的战绩取得压倒性优势，胜场达到两位数。
    乔丹在采访中已经不止一次被问，如何看待两队的战绩关系，如何看待公牛输多胜少的战绩。
    早年间乔丹会很自信的说，“我们会在联盟打很久，总有一天我会赢回来。”
    现在乔丹面对这个问题，会微微有些恼怒，但依旧坚定的回答：“留给我的时间还很多，而且我会在更重要的比赛中战胜他。”
    甘国阳经常从记者口中得知乔丹的回答，他的回应总是一如既往的温暖人心：“未来是迈克尔的。”
    以至于好多年后，Avia专门拍了一则广告，结尾的广告语就是“未来是你的”，后被指讽刺迈克尔-乔丹。
    乔丹和阿甘一样，喜欢坐在更衣柜前和许许多多的媒体朋友们聊天，然后通过他们的叙述了解开拓者当前的情况。
    “波特兰人有着最多的社会主义国家球员，他们打得比赛模式和其它球队都不太一样，鲍比-贝尔曼特别看重数据的作用。”
    “萨博尼斯和阿甘是开拓者攻防的基石人物，但他们的后卫群在最近的比赛中发挥非常亮眼。霍纳塞克、波特、彼得洛维奇、库里、桑德斯，他们火力非常旺盛。”
    “萨博尼斯会受到犯规问题的困扰，而且他的防守经验还是不够丰富。而迪瓦茨在进攻中更具才华，但他缺乏速度和爆发。”
    “开拓者的锋线是最大的软肋，杰罗姆-柯西今晚的状态不会太好，他的手指受伤了。除了柯西之外，开拓者没有一个可靠、全能的锋线球员了。”
    “不，他们有。”乔丹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接着道：“如果阿甘去三号位的话。”
    记者们都笑了笑，但随即笑声又消失了，因为乔丹没有在开玩笑。
    甘国阳很少很少去三号位，但不代表他没有那个能力。
    曾经的开拓者三高，甘国阳就是那个小前锋，他们的进攻纵横联盟无人可敌。
    而且6尺10打小前锋并非不可接受，约翰-萨利6尺11在三号位一样可以风生水起。
    “不过如果阿甘去外线，我会去对付他，桑尼总是能激发我防守端最好的一面。”
    乔丹一边说着，记者们一边低着头在笔记本上猛记，这句话无疑将成为明天头条文章的重要内容。
    就在乔丹和记者们侃侃而谈的时候，公牛的队友们在一旁冷眼旁观，斯科特-皮蓬偶尔会露出一些古怪的表情，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轻蔑，但又不敢直白的表露出来。
    他在心里嘀咕，“我才是防守阿甘的关键，你能有什么用。”
    这话皮蓬当然不会说出口，不过这并没有错，皮蓬是公牛对付甘国阳的关键人物。
    在上一场比赛中，菲尔-杰克逊没有让皮蓬承担起协防甘国阳的重任，因为赛季刚刚开始，大家都在互相试探的状态。
    随着赛季深入，公牛的三角进攻和团队建设确实取得了成功，他们在常规赛打得越来越好。
    杰克逊有着不同于柯林斯的执教手段，他不是战术天才，不喜欢没完没了的设计各种套路。
    他用他独特的价值理念捏合努力捏合这支充满天赋的球队，并且越来越受到球员们的尊重和爱戴——乔丹除外。
    乔丹对杰克逊还是充满疑虑的，在公牛真正能和波特兰开拓者分庭抗礼之前。
    球员们即将上场热身，记者们被要求离开更衣室，菲尔-杰克逊开始在更衣室内燃烧鼠尾草，并敲打起手鼓让球员们集中过来，召开赛前的作战会议。
    这场比赛菲尔-杰克逊的策略和上一场甘-乔大战截然不同。
    他在白板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名字：“Gump”。
    接着在这个名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霍瑞斯-格兰特问：“我们要杀死阿甘么。”
    杰克逊摇头，道：“那你们不如杀了我。”
    大家都笑了，和开拓者比赛，和平是很重要的。
    杰克逊接着道：“我们要在防守中围剿阿甘，压制他的效率。”
    “鲍比-贝尔曼最喜欢效率，阿甘也是这个联盟最高效的得分手。”
    “我们不能让他在甜点区出手，我们要将他带入不舒适的进攻区域，逼迫他传球，不让他找到进攻感觉。还有，要祈祷他今晚手感不佳。”
    “我们要赢下比赛，我们要忘掉过去的失败，用一场胜利扭转我们面对波特兰人的劣势。”
    “他们过去比我们更好，但世界总是在变，我们在变得更好。”
    杰克逊很诚实，他并不避讳阿甘的强大，以及防守他需要很多运气，这是他作为主教练受到球员们拥戴的重要原因。
    他是球员出身，他知道球员们在想什么，滔滔不绝的雄辩家固然可以短时间激励大家赋予所有人能量，但一个真诚实在的教练，一个真心实意点出问题，解决问题的教练，才能让球员真心为他效力。
    接着，杰克逊点名要求斯科特-皮蓬和霍瑞斯-格兰特两人协助比尔-卡特莱特防守阿甘。
    卡特莱特是个经验丰富，作风强硬的中锋，但在上一场对阵开拓者的比赛中，被甘国阳完爆，攻防两端全部挂零。
    如今阿甘去到四号位，按理说卡特莱特应该对位萨博尼斯，哪知道杰克逊并不准备放过卡特莱特。
    他要求卡特莱特主防阿甘，可以分散一部分注意力给萨博尼斯，然后皮蓬、格兰特会全力应对阿甘。
    这是迪克-莫塔开发的对付阿甘最有效的策略，一定要依靠灵活有力的锋线球员，对甘国阳进行最及时、最无情，最不顾一切的包夹，才能勉强压住阿甘恐怖的火力，降低他的效率。
    斯科特-皮蓬在新秀时期就展现了他出色的内线协防能力。
    超群的身体素质，出色的意识，赋予了他防守端的全面性。
    而霍瑞斯-格兰特同样是个防守潜力出色的四号位，虽然在尺寸上略微吃亏（号称6尺10实际6尺9左右），但也带来了灵活性上的优势，让他可以兼顾内外线。
    相较而言，查尔斯-奥克利是个更纯正的内线，杰里-克劳斯正是看重格兰特的潜力，将奥克利交易去了尼克斯，留下悉心培养格兰特。
    由此带来的问题是：乔丹总是看格兰特不顺眼。
    当杰克逊要求格兰特盯阿甘时，乔丹不屑道：“他会被阿甘撕碎，然后一口口吃掉。”
    格兰特面对乔丹的否定，很直接的回应道：“我不会，我会遏制他。”
    乔丹用锋利的眼神望着格兰特，道：“那你最好让自己活下来，我会提醒阿甘给你点压力。”
    格兰特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去，避开乔丹的目光，这是服软的表现。
    
            
                        在公牛队内没有人可以挑战乔丹，心里不服很正常，但明面上乔丹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菲尔-杰克逊没有阻止乔丹对队友的教训，因为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他告诉所有球员，乔丹是绝对的老大，不是为了讨好乔丹——这是杰克逊和道格-柯林斯的区别，柯林斯总是想讨好乔丹。
    杰克逊这么做是为了告诉乔丹：“你是老大，所以你要做表率，你要做最多的事，承担最大的责任。很多普通球员不需要承担的事，你必须承担，包括激励队友的成长。”
    当年乔丹在84年美国奥运代表队时，鲍比-奈特就是这么给乔丹定位的。
    你是球队的核心，出了事我只骂你，因为你作为领袖没有把队伍带好。
    所以在芝加哥公牛，“老大”不仅仅是一个荣誉，不仅仅意味着特权，还意味着无限制的责任和最沉重的负担。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句“阿甘的名言”，将一直伴随着乔丹的篮球生涯，督促他不断前进。
    本场比赛杰克逊让皮蓬和格兰特对付甘国阳，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敦促两人的成长。
    菲尔-杰克逊用一种发展的眼光看待公牛队的建设，常规赛对他而言不仅仅为了刷战绩，年轻球员的成长进步同样重要，甚至比战绩更加重要。
    一个只看中当下战绩，不看重球员成长和未来发展的教练，注定只能是一个过客型教练。
    菲尔-杰克逊对自己的定位可不是过客，他有着很大的野心，他要用自己的篮球哲学在联盟达到成功。
    和道格-柯林斯相比，杰克逊更加重视防守，虽然他带来了三角进攻，但本赛季公牛越打越好的关键原因在于他们的防守。
    菲尔-杰克逊的全场紧逼和半场包夹防守，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对手巨大压力，造成对方失误。
    在造失误的能力上，芝加哥公牛从上个赛季的场均造成对手15次失误，增加到了本赛季的17次。
    他们对外线的压迫力仅次于底特律活塞，而且活塞靠的是野蛮，公牛并不，他们靠天赋、纪律和战术。
    乔丹-皮蓬-格兰特的防守铁三角在凸显巨大的威力。
    乔丹已经不需要磨砺，皮蓬和格兰特的防守还需要在比赛中得到考验。
    阿甘无疑是全联盟最好也是最危险的磨刀石，应对得当，他能让你的球员快速进步。
    使用不当，他会让你毁灭。
    在临近上场时，菲尔-杰克逊告诉皮蓬和格兰特：“在你们面前的是一座高山，攀登上去，翻过他，你们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皮蓬和格兰特看着站在中圈附近和乔丹聊天的甘国阳，心中带着犹疑，又满怀着期待。
    今晚他们能不能遏制住阿甘呢？
    如果可以，两人的信心将得到极大提升。
    如果不行，好像也没什么，那可是阿甘。
    ——
    迈克尔-乔丹和甘国阳照例在赛前聊天打屁。
    上一次甘国阳把乔丹当磨刀石，去磨彼得洛维奇。
    一场比赛下来让彼得洛维奇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从那场比赛以后，彼得洛维奇踏实了很多，现在这位篮球莫扎特正在接受和适应自己的角色。
    这场比赛乔丹和甘国阳一样，也想来个“金刀计”，把球队的防守计划告诉甘国阳，让他去磨一磨皮蓬和格兰特。
    “今晚你会面对三人包夹，皮蓬和格兰特会全力对付你，你有麻烦了。”乔丹说道。
    “为什么不让你来包夹我？杰克逊看不起你的协防能力吗？”甘国阳反问。
    “不…不是的，因为…对付你，用不着我出手。”
    “这是年度最佳笑话迈克尔。我知道你想利用我，放心吧，我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你上次也利用了我。”
    “我以为以你的脑子没办法意识到这点。”
    “去你妈的。对了，今晚我还是会打爆彼得洛维奇，让他做好准备。”
    “我替他谢谢你。”
    ——
    比赛一如人们所料，比在波特兰的那场打得激烈的多。
    公牛从第一节开始就展现了极强的防守侵略性，利用全场紧逼和半场包夹，不断破坏开拓者外线的传导球，切断甘国阳和外线的联系。
    这是菲尔-杰克逊防守策略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让皮蓬和格兰特对甘国阳进行全方位的包夹。
    这两个年轻的家伙可能是全联盟最好的协防型锋线。
    从一开始他们还略显犹豫，不够默契，到第二节轻车熟路，越防越有信心。
    私下里，皮蓬和格兰特的关系极好，他们同一年进入联盟，在迷茫的新秀赛季他们同吃同住，互相扶持，携手度过了最难熬的第一年。
    他们都钦佩乔丹，但又都厌恶乔丹，为了辅佐乔丹，他们牺牲了很多自己的光芒。
    他们紧密的配合，在防守端给甘国阳造成了巨大的麻烦，整个上半场甘国阳几乎没有得到好的出手机会。
    大量的三人包夹将他围困起来，公牛在将他往外线逼，朝远离篮筐的地方推挤。
    甘国阳的中远距离投篮确实很出色，但再出色也不可能有三秒区那样的效率。
    公牛不计代价的包夹迫使甘国阳不断传球给队友，而队友今晚的状态并不好。
    芝加哥人高强度的紧逼防守和体育馆火热的氛围，让波特兰开拓者看起来孤立无援。
    半场比赛，开拓者47:59，落后了芝加哥公牛队12分，甘国阳半场5投2中，只拿到6分。
    乔丹却12中9，高效砍下21分，帮助芝加哥公牛建立了绝对优势。
    中场休息时，乔丹冲着甘国阳大喊：“你让我感到失望桑尼！”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让人失望！”甘国阳回应道。
    不过回到更衣室，甘国阳少见的给了更衣柜一拳，把柜子打凹了进去。
    上半场他确实遇到了麻烦，皮蓬和格兰特非常快，补防非常及时。
    甘国阳的传球也很及时，但问题是开拓者今晚的进攻感觉不好。
    公牛一开始就上强度，导致开拓者外线手感投不开，屡屡不中。
    而且菲尔-杰克逊非常大胆的选择放空外线，给开拓者三分出手的机会。
    他就是在赌，赌开拓者的三分投不中，然后把防守资源都堆到甘国阳身上。
    因为菲尔-杰克逊知道，对付阿甘你必须赌，想要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
    霍纳塞克、波特和彼得洛维奇都浪费了不少空位机会，让甘国阳的传球、转移球化作无用功。
    当鲍比-贝尔曼试图用战术和轮换调整，希翼在下半场扭转局面时，甘国阳打断了贝尔曼的布置。
    
            
                        他点破了本场比赛公牛的战略目的，其中包含着杰克逊的心理博弈手段。
    他说：“这场比赛不是战术和轮换的较量，而是意志和心态的对抗，菲尔想用这场比赛扭转公牛对开拓者心理上的劣势，为以后在总决赛相遇做好铺垫和准备。”
    “未来几年，波特兰和芝加哥在总决赛必有一战，每个人都要有这样的觉悟。”
    甘国阳的眼睛扫过整个更衣室，贝尔曼一言不发，将指挥棒交给了甘国阳。
    “我是球队老大，输赢我要承担最大的责任。下半场，我会做出改变，你们要做的是把该死的球投进篮筐，做好你们该做的工作，剩下的交给我，OK？”
    甘国阳语气很平淡，没有慷慨激昂，大家也都是轻轻点头，然后纷纷把手伸过来累在一起。
    “芝加哥人还太嫩了，我会让他们知道，山到底有多高。”甘国阳说道。
    ——
    15分钟休息时间已过，下半场比赛继续进行。
    开拓者在首发阵容上做了一个调整——米切尔-汤普森顶替手指受伤的杰罗姆-柯西首发，来到了四号位。
    这样，开拓者在下半场采用了一个三高的阵型，让甘国阳去到了三号位。
    菲尔-杰克逊没想到开拓者竟然真的会让阿甘去三号位，他们的前场高度突然难以企及。
    甘国阳从中锋打到大前锋，现在还能打小前锋，让防守他的难度进一步增加。
    第三节一上来，乔丹在中路接格兰特的传球，中距离跳投出手命中。
    公牛将分差拉大到了14分，全场最大的差距。
    开拓者进攻，甘国阳在左侧接球，公牛的防守注意力全都被他吸引住。
    他一个简单的分球给到米切尔-汤普森，汤普森左侧零度角中距离出手命中。
    在芝加哥公牛队，乔丹最信任和中意的球员不是皮蓬，不是格兰特，更不是比尔-卡特莱特（因为奥克利的关系，乔丹一度很讨厌他），而是控球后卫约翰-帕克森。
    帕克森在球场上和乔丹搭档时，最让乔丹觉得舒服，因为他不仅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更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这是最重要的。
    米切尔-汤普森在开拓者扮演着和约翰-帕克森同样的角色。
    他最受甘国阳的信赖，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以及不该做什么。
    本赛季汤普森的地位在逐渐被萨博尼斯取代，可到了危急时刻，还是要这位老状元出面救场。
    米切尔-汤普森就在防守中成功干扰了乔丹的投篮，甘国阳拿下篮板球，开拓者反击。
    开拓者不再管萨博尼斯能不能跟上，他们需要抢分，所以汤普森迈开双腿快下。
    在接到传球后，却又迅速分给了侧翼的甘国阳，甘国阳接球快速三分出手，命中！
    比分追到了51:61，只差10分了。
    杰克逊没有叫暂停，他期望球员自己能解决问题。
    尤其是格兰特和皮蓬，他们该怎么去防守阿甘呢？
    乔丹外线连续胯下运球过掉了霍纳塞克，切入中路跳起分球给到内切的格兰特。
    结果格兰特的上篮遭到了萨博尼斯封盖不中，汤普森拿下后场篮板，波特接球快速推动反击。
    甘国阳像NFL跑锋一般冲在前面，接球后中路直杀篮下，轻松扣篮得手——这时候的他是无可阻挡的。
    甘国阳在利用快速反击和外线的投篮重新找回进攻感觉。
    这是他区别于传统中锋的最大优势，他不会陷入三秒区的包夹泥潭。
    他有方法挣脱出来，让对手的防守陷入困惑。
    找到进攻感觉后的甘国阳开始火力全开。
    关键是他的三分手感来了，这是最要命的。
    萨博尼斯低位接球，分球给到弧顶的甘国阳。
    汤普森为他做了挡人掩护，甘国阳三分快速出手命中。
    乔丹利用灵活的步伐转身杀入内线，在遭到包夹前分球给到了弧顶的帕克森。
    帕克森接球中距离出手，却被飞奔过来的甘国阳将球盖掉——来到三号位的阿甘，让公牛外线的出手压力骤然增加。
    反击中甘国阳距离三分线一步的位置，接到霍纳塞克的传球再度出手。
    球像炮弹一般飞出一道高高的弧线，然后精准落入了网中，声音清脆的像莱克星顿的枪声。
    枪枪毙命，开拓者短短五分钟时间，将比分追成了65:65，打平！
    皮蓬和格兰特在第三节变得一头雾水，不去内线和低位的阿甘，他们应该怎么防？
    一个三分如此精准，拿下联盟三分王的中锋，他们应该怎么防？
    一个进攻手段可能比迈克尔-乔丹还要多，身体又是联盟最强壮之人的球员，他们应该怎么防？
    上半场结束，他们以为自己看到了峰顶，再努努力就能攀上高山。
    第三节打了五分钟，才发现不过是在半山腰，峰顶依旧在云山雾罩之中，高不可攀。
    一向喜欢让球员解决问题的菲尔-杰克逊也不得不叫了暂停。
    再这么打下去，说好给皮蓬和格兰特磨刀的，可别把刀给磨断了。
    暂停时，皮蓬突然对乔丹道：“迈克尔，该你去防守阿甘了，不是么？”
    【在选秀前一天，我和霍瑞斯在酒店第一次见面。
    我们两个有很多共同点，都来自南方的小镇——霍瑞斯在佐治亚州的米歇尔长大。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和我一样的渴望，同样的职业道德，上帝给了我们天赋，我们必须做自己该做的。
    在生涯早期，刚进入联盟时，我们的友谊是至关重要的，我们俩一起进入了一个一无所知的新世界：
    更激烈的比赛风格，更强大和更富经验的对手。
    背靠背的比赛，漫长的飞机旅行。
    记者随时准备抓住你最微小的错误来批评你等等。
    在NBA有太多东西需要适应，而我们俩的关系也在这种磨砺中变得越来越亲近。
    我和霍瑞斯经常用“1987、1987”来互相问候，提醒自己我们的生活从那一年开始改变。
    后来我们将问候语改成了“阿甘，阿甘”。
    因为他也改变了我们很多，很多。】
    ————2021年出版，斯科特-皮蓬自传《Unguarded》，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