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一章 骗子
谢景衣挠了挠头,“我就是听人提过一嘴儿,至于在哪里听的,也记不清了。待下回想起来了,再与你们二人说。” 周游龙有些失望,做郎中的,对这种奇怪病症,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光治些头疼脑热的小病,怎么可能成为一代名医? “那个什么小林氏,身上可有红蝴蝶斑?”谢景衣眼眸一动,又问道。 周游龙摇了摇头,“脖子脸上都是没有的,诊脉时能看到手腕,也没有。至于旁的地方,有衣服遮挡,看不见。” 李杏啧啧了两声。 周游龙老脸一红,“你这个人,怎么总是想歪了。” 谢景衣听着,嗯嗯的点了点头,“可不是,看不出来啊,李神医你……” 李杏瞪了谢景衣一眼,“都没有圆房的小姑娘,你嗯什么!” 谢景衣围着李杏转了一圈,抓住了她的袖子,将她拽到了窗边,“这个就不必宣扬了,显得我年纪很小,说话没有分量。” 李杏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没成亲的时候,也没有人敢看轻了你。” 谢景衣抬了抬下巴,拍了拍李杏的肩膀,“怎么着,害怕了吧?都开始夸我了,嘿嘿,这话我爱听,以后多说点!你可放心了,我可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同赚钱相比,当然还是命更重要了! 不等李杏反应,谢景衣又问道,“那什么红蝴蝶斑,有没有可能是柳少夫人自己个本身就有的病呢?” 李杏皱了皱眉头,“这个我要回去翻翻医术,看看我阿爹留下的手札。若是有什么线索,我便告诉你。” 谢景衣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倒是不急,若是瞧见了,告诉我一声便是,左右我也想不起来,是哪里听来的了。” …… 等到回了自己家大门口,柴大娘子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她有些呆愣的看着谢景衣,“弟弟……弟妹,那周神医该不会走了吧?”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现如今你拿八抬大轿抬他,他也舍不得出京城啊!到时候大兄需要看诊的时候,便去医馆接他就好。李杏的医馆在哪里,你是知道的。” 柴大娘子松了一口气,感激的对着谢景衣拱了拱手,“当真是多谢弟妹了,我适才慌了神,六神无主了,生怕在母亲那边,没有个交代。” 谢景衣垂了垂眸,“你放心,周神医也没有道理不跟长公主辞行,我会使他去的。” 柴大娘子这下子不光眼窝子,便是心窝子都热了。 她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同你大兄,编了支新舞,待月圆之夜,请二弟同弟妹来羲和楼看舞赏月。” 羲和楼?谢景衣惊讶的看了回去,“那羲和楼是你的产业?最近有两个戴着面具跳舞的……” 柴大娘子脸色绯红,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你大兄这辈子,难得有一个喜欢的事。我没有什么喜欢的事,就只是喜欢你大兄这个人罢了。母亲不知晓,你……” 谢景衣笑弯了眼睛,“嫂嫂放心,我省得,一定去!” 柴大娘子点了点头,拿帕子轻轻的遮了遮脸,快步的进了长公主府。 谢景衣瞧着她进了门,方才转身,大摇大摆的回了齐国公府。 屋子里熏着香,清淡而又凌冽,是柴祐琛身上一惯的香味。 谢景衣一撩袍子,坐了下来。 柴祐琛放下手中的书卷,拿起茶壶,给谢景衣斟了一杯茶,轻轻地说道,“中宫也有孕了。” 谢景衣轻笑出声,“不,中宫就是个骗子。” 柴祐琛一愣,拿着茶壶的手一抖,溅出了几滴水来。 他拿起一旁的手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桌子,然后又放了下来。 “官家今日都哭湿了三条帕子了,差点儿把太医骂到撞墙。每逢初一十五,他要去皇后那儿,每次去之前,都喝太医备的药,这样皇后便不会有子。” 说起来实在是一把辛酸泪,人家都是皇帝给皇后下药,毒她个七荤八素的生不出娃儿,可官家脚跟不稳,宫中也是人心不齐,有一部分官家的人,还有一多部分是太后的人。 上辈子也就是谢景衣横空出世之后,经过仔细谋划,铲除了不少老奸巨猾的嬷嬷,小皇帝才东风压倒西风,在那宫中,有了皇帝的样子。 她的手,也就是那段时日开始,沾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的。 谢景衣垂了垂眸,“太医给中宫诊治了,的确是滑脉没有错对吧?” 柴祐琛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为了确认真伪,还是官家信任的蔡太医把的脉,蔡太医虽然不是妇科圣手,但是喜脉而已,并不是很难。你上辈子在宫中,对这事儿应该清楚得很,怎么说是假的呢?” 上辈子宫中没有谢景音,高敛英率先怀孕,不出三日,诊出中宫有孕。不出一个月,中宫小产落胎,线索全都指向高敛英。 官家也是人,虽然他不喜欢皇后,但她腹中到底怀的是他的孩儿,一个孩子没有了,高敛英腹中孩儿不得有失,他自然是竭尽全力力保她,可这样对后族没有办法交代。 中宫皇后月夜悲歌,原本她怀孕之时,便小心翼翼,不让官家宣扬,说等到官家生辰,月份稳了,再说不迟。可没有等到那日…… 直到后来这个孩子没有了,宫外也没有多少人,知晓中宫有过身孕。 到谢景衣死的时候,那史官都记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中宫无孕无子。 于是官家割了好大一块肉不说,还因为保护高敛英,曝光了好几招暗棋,可谓是元气大伤。 “虽然我也觉得奇怪,上辈子的时候,没有咱们两个作梗,高敛英怀孕四个月了,方才被人发现。发现有孕后几天,中宫便有孕了。” “这辈子,你二姐同高敛英刚刚有孕,中宫便放出消息有孕了……”柴祐琛摸了摸下巴,“中宫当她是新娘子吃饽饽,说生就生呢!” 但他同谢景衣重生,改变了很多事情,指不定这事儿也变了呢?毕竟那脉象可是真的。 脉象? 柴祐琛皱了皱眉头,“你见过周游龙同李杏了,可是问了他们这事儿?可是喜脉还能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