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大婚(五)
佑哥儿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因阿萝独一无二的身份,他和阿萝这一桩亲事,在众人眼里看来,被赋予了许多政治色彩。诸如陆家处心积虑谋来这桩亲事陆家和天家结亲便可延续数十年的富贵等等。 甚至还有些阴暗的非议和揣度。 他和阿萝两人并未受这些风言风语的影响。 他们自小相识,情窦初开后眼中便只有彼此。他喜欢她,想娶的人只有她。她喜欢他,想嫁的人也唯有他一个。 他们两人成亲做夫妻,是水到渠成理所当然的事。 在帝后面前,他是毛脚女婿。在他的亲爹亲娘面前,阿萝是新过门的儿媳。 仅此而已! 正午是陆氏家宴,一共开了二十席。 阿萝身为储君,和女眷们坐一席显然不太合适。坐在男子这一边,佑哥儿和陆家男丁们也有些尴尬就是了。 阿萝主动站到了婆婆林微微的身侧,扶着林微微的胳膊,轻声笑道:今日婆婆容儿媳伺候孝敬一回吧! 可谓是给婆婆长足了脸。 林微微欣然一笑:也好,我们婆媳同坐一席便是。 这几年,阿萝忙着学习批阅奏折熟悉六部,平日几乎不得闲空。像今日这般和一堆妇人坐在一起的机会,少之又少。 年长的妇人们多说些儿孙琐事,年轻的新媳妇或陆家的姑娘们,说些读书消遣之类的趣事。 阿萝听着也觉新鲜有趣。 待家宴散了之后,阿萝和佑哥儿才得以从众目所瞩中脱身,随陆迟林微微回了院子说话。 陆迟林微微刚入座,阿萝便上前一步,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给公婆行了磕首大礼:儿媳给公婆见礼了。 陆迟林微微一惊,来不及阻止,阿萝便已利索地磕了三个头。 佑哥儿也未料到阿萝这一举动,一时楞在当场。 陆迟身为公公,不便多言。林微微是自小看着阿萝长大的,彼此熟悉之极,也没那么多顾忌,讶然笑道:怎么行此大礼?快些起来! 阿萝笑着起身:之前当着众人的面,不便行礼。现在只我们一家四口,儿媳给公婆行礼也是应该的。 阿萝这是以新妇进门的习俗,给他们磕首行礼。 林微微心中感动,口中却笑道:见面礼我都给了你,你现在磕头,我可没第二份见面礼了。 一席话,逗得阿萝和佑哥儿都笑了起来。 陆迟也莞尔一笑,转头看着娇艳如昔的妻子:你这个做婆婆的,也太抠门了。儿媳磕头行大礼,哪有空手的道理。我记得你有一套压箱底的头面首饰,命人取来给儿媳。 林微微笑着啐了陆迟一口:你什么都不出,只动动嘴,我出了首饰,人情倒落在你头上了。 陆迟伸手握住林微微的手,厚颜笑道:你我夫妻情深,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阿萝和佑哥儿被逗得开怀而笑。 陆迟和林微微是京城闻名的恩爱夫妻——恩爱之名,仅次于帝后。 除了他们,还有陈湛夫妇,赵奇夫妇。皆是夫妻两人一心过日子,从无通房美人之类。 如今,京城有了新的风气。恩爱夫妻的标准,不再是相敬如宾,而是一心一意。具体标准请参照帝后和陆迟林微微等夫妻。 往日流行的男人在朝堂打拼女子打理内宅的恩爱夫妻模式,也悄然有所转变。男子当官,妻子也不闲着,或办书院或设学堂,或管理女子工坊,或设善堂等等。 女子不再囿于内宅,同样有所作为。 或许,女子们的天地还没那么广阔,所能做的事还不够多。可比起数十年前,已迈出了一大步。 林微微心里惦记儿子这两日在宫里过得如何,当着阿萝的面问出了口:佑哥儿,你在宫中住得可还习惯?能睡得着吗? 佑哥儿自小就有认床榻的习惯。 换了地方,也不知能不能睡得着。 一片慈母心的亲娘林微微,就听儿子笑道:习惯得很。东宫里的寝室十分宽敞舒适,我一睡就至天明。 林微微: 新婚小夫妻,正是情热的时候,哪有睡不着的道理。是她想多了! 阿萝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颊微微发热,娇嗔地暗暗瞪了佑哥儿一眼。 林微微咳嗽一声,换了话题:佑哥儿,皇上和皇后娘娘待你还好吧! 佑哥儿笑道:母后对我极好,昨日用膳时,有许多菜肴都是我爱吃的。父皇对我也挺好的。 除了挑剔多了那么一点点态度冷淡了那么一点点总没有好脸色以外,都挺好的。 陆迟林微微阿萝: 阿萝颇有几分心虚,补充道:父皇最是疼我,自然也疼佑哥哥。 懂了! 有阿萝在,挑剔的盛鸿也不好总摆着岳父嘴脸。 林微微再次转移话题:你们两个明日就得去当差吗? 这个话题总算安全了。 阿萝佑哥儿不约而同地应道:自然要去。 傍晚时分,阿萝和佑哥儿才回宫。 没等谢明曦张口询问,阿萝便喜滋滋又洋洋自得地将今日收到的见面礼炫耀了一回:这是婆婆给我的房契地契,还有一套头面首饰,是婆婆当年的嫁妆,十分精致华美。婆婆说了,以后她的私房也都留给我。 一口一个婆婆,叫得别提多亲热了。 谢明曦心里略有些泛酸,笑着打趣:是是是,你婆婆对你最好。我这个亲娘,是及不上了。 阿萝眨眨眼,咧嘴一笑:没错。以后,就有婆婆疼我了。母后可得对我好一点,别总那么严苛。不然,我的心可就彻底向着婆婆去了。 谢明曦: 谢明曦吃瘪的样子,难得一见。 一旁的盛鸿,哈哈笑了起来。 谢明曦舍不得嗔责女儿,瞪起丈夫来半点不心疼:笑什么? 眼看谢明曦要恼羞成怒了,盛鸿只得竭力收敛,将扬起的嘴角压了一压:没什么,我闲着无事,笑着解闷。 谢明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