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江湖险恶，也有善良
和迟帅的这顿饭，不光是联络了感情，沈坤还了解到了唐万天和他的天宝斋，此时沈坤看着手中的名片，更坚定了去天宝斋的决心。 只不过，沈坤没有跟唐万天打电话，而是循着天宝斋的地址自行前往这家店。 要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真心如此，以前沈坤在古玩店工作的时候，就知道，很多有钱人就把钱投资在古董上边，这东西随着年份的增长，价值也会水涨船高。 另外，因为古董的特殊，很多不愿意显露财富的人都把自己的钱化为古董，同时，这也是隐藏财富的一种手段，还可以提升自己的气质。 但沈坤在店里的时候，每天进店的顾客并不是很多，用门可罗雀形容亦不为过。 怎么说呢，那会沈坤觉得是有钱人还是太少，这么高大上的玩意并不是谁都玩的了的。 可今天，他的三观再被跌破，走近天宝斋之后，破天荒的，沈坤看到了店前有好多人，这些人像是在排队。 这怎么有点像卖白菜，而不是卖古董了呢？ 沈坤进店，店里的两个伙计忙得不可开交，当卖家把古董呈上后，由柜台的两个伙计掌眼。 他们看好之后，再给掌柜的。 而通常，在伙计鉴定这个环节，这些个“古玩”也都被拒绝了，所以人看着多，可进行地还是很快。 这样的现象可以理解，如今，在古玩这个圈子的玩家太多了，有那么一帮人，就是专门做旧的。 在江希京德镇的一个村落樊家井，这个村子专门从事的便是瓷器做旧的工作，并且，那里做旧的瓷器手段非常高明。 还有，如今科技的发达，RB二玄社的印刷，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在赝品滋长的同时，更加需要鉴赏，鉴定方面的人才。 这也是为何唐万天一见沈坤，就发出邀请的原因。 …… 沈坤说自己是来面试的，两个伙计让他在旁边等一下，沈坤便坐下来等待。 店里鉴定的效率还是蛮高的，两个伙计几乎看上几眼，就会给来鉴定的东西判死刑。 有一个中年男子，在自己的东西被鉴定为赝品后，不禁破口大骂：“你们什么水平，我这是清代的鼻烟壶，你说是破瓷一件？” 小伙子自然不以为然，连连轰那人走。 排在中年男子后边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这个妇女穿得衣服有点旧，破破烂烂的，看上去就不像能有什么古董的人，在她手中拿着的是两本旧书。 “我说，你怎么又来了，我们这不是乞讨的地方，快走，快走。”柜台前的伙计根本不让中年妇女说话，摆手便驱赶上她。 那个妇女手中握着两本书的手这时瑟瑟发抖，还没提起来，就被赶，看得出她有点失望：“我，我是来鉴定的，我这有…” “我说，你是不是拿着两本书，我还没入手就知道你那书是什么了，不用鉴定了。”原来，眼尖的刘青早在前边一次就看到了那本书。 竹林七贤，1936年版，赵建敏书。 这书根本就不是古董，他入手的东西蛮多的，也见过这个印刷版的书。 所以，他直接盖棺定论。 女子看得出不死心，仍道：“麻烦你看一下吧，我儿子读书学费不够，我才把我家里的书拿出来的，你帮我瞅瞅，这些书很多年了，能卖点算一点啊。” “我说你，破书两本，卖不了钱的，你不行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边说完，刘青边自语：“编故事。” 是啊，古玩这个行当，就是要有故事。 所以来卖古董的人都会找一个故事来丰满自己的物品。 “走吧，大娘。下次别过来了！”跟刘青一起的，陶松也说了一声。 每天，他们不知要接待多少这样的客户，拿着一些自己的传家宝过来卖，可那传家宝你们自家当上货，我们这专业的一瞅，真心就是大路货儿啊。 妇女原本还不死心，被人家说是破书两本，她绝望了。 眼睛黯然的她连连叹气，回头她又渴望地看了看两个小伙子，依然看到对方摇头笃定的面孔后，才走出了房间。 沈坤小时候家里很苦，老爸老妈供自己上学，犯了很多难，所以见状沈坤不觉跟着走了出去，他是想安慰阿姨两句。 只见得，走出门的女子根本没有离开，她是蹲在门口哭了起来。 呜咽的声音非常凄凉，看得出她那无助的样子真心是家里遇到困难了。 两本书被她放在身旁，沈坤上去想安慰两句，目光不自觉的却落在了两本书上边。 一本是竹林七贤没错，这本书沈坤也不看好，1936年的，赵建敏的印刷版。 可被上一本压住了边缘的另一本，另一本的书上边，此时却可以让沈坤的眼睛开始有了那种酥痒。 怎么回事？ 眼睛又有灵气收了。 难道说，大娘的另一本书是古董？ 沈坤很清楚，只有遇到古董的时候，自己的眼睛才会发作，才可以吸收到书里边的灵气。 这也是古物中的灵气复苏，补充进入自己眼瞳，获得能量的方式。 眼下，眼睛已经有了征兆，沈坤距离书的距离比较远，这会他才蹲下身慢慢靠近，这本书也进入了他的视线。 这本书很破旧，封面上的字几乎不可辨认，沈坤依稀只能看到“池北偶言”四个字，应该是毛笔手书的，上面根本没有落款。 没有落款，则看不出是谁的书，又这么烂的手稿，就这样一本书，怪不得刘青和陶松说是破书一本。 但既然他有灵气，沈坤觉得，自己倒是可以买下来。 至于到底是不是古玩他不管，他需要这个灵气。 想着，沈坤走过去，安慰女人道：“阿姨，你别哭啊，你有什么困难，跟我说下吧。” 中年妇女本来就想找人倾诉，这会抬头看到沈坤，她像竹筒倒豆一般，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原来，她本是鹤南人，自己娘家以前也是大户，后来没落的，她嫁给了一个电厂的工人，本来生活不错。 家里的两个孩子老大考上了大学，老二读中学，学习成绩都很拔尖，可以说是幸福美满的一家。 但好景不长，就在前年，电厂工作的老公因为电厂的一次重大事故，罹难在其中，国家给的抚恤金，两年便花光了。 她手上没什么手艺，打个零工只能贴补家用，小孩上学的学费成了问题，。 她所有亲戚家都去过了，根本没人搭理她。 嫁过来的时候，娘家陪送了几本古书，说在当时，这些书都是很值钱的，中年妇女也就当宝贝似地给珍藏了下来，实在无奈后，她就翻出压箱底的这两本书，到了这天宝斋。 谁知，海城最大的古玩店天宝斋却说是虫吃鼠咬，破书一本，这难道不是打破了女子最后的希望吗。 女子这才哭起来，是她看不到希望了。 沈坤听完女子的故事，感触颇深，而听到女人说这是家传的古书，沈坤心中也多了份肯定，莫不然这书真有点意思。 “阿姨，你的书，我打开看一下可以吗？” 妇女本来就是拿书来卖的，听到沈坤要看，它把书递给了沈坤：“可以。” 那一本竹林七贤，跟刘青和陶松说的一样，沈坤看了下，确实是1936年的印刷品，并不是什么古籍善本。 他把目光迅速打量在另一本书上。 这一本书封面上的字已经很模糊了，上边有池北偶言四个字， 沈坤反复看了后才发现，最后的这个言字应该只是左边一半，右边应该还有一个炎字，只是这个字隐隐约约，几乎看不到了。 所以，这本书的名字应当是池北偶谈。 在观看的同时，沈坤的眼睛已经开始了那种蛰伏，尔后，有一股浓郁的气道从书中传出。 这股气道比起黄庭坚的作品时分要弱，但因为这段时间灵气的匮乏，得到补充的灵气流之后，沈坤的眼睛仍然感到了无比的舒适。 池北偶谈，既然存在灵气，看来是好东西，不过沈坤并不知道这池北偶谈的作者是谁，又是哪个朝代的，它的价值并不好估量。 女子看半天沈坤不说话，心想着，一定是自己这书不怎么样。 当下更难过了。 因为她现在只能靠这些书了，所以尽管见沈坤不太钟意，她仍道：“小兄弟，我这书你看，你能不能收一下？我儿子读书的学费还差一些，我急需用钱，可以吗？” 女子说完，沈坤并没回答。 女子叹气：“唉，你也看不中，我，我还是走吧。” 女子说着起身把书要收回来，沈坤这才回过神，“啊，阿姨，你要走啊，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我要走了，把书给我吧。” “你这书不是要卖的吗？” “难道你要收？”阿姨屈身看向沈坤，她惊讶道。 “阿姨，我也说不好，这么着吧，您想多少钱卖给我啊？” 沈坤的话叫女子彻底愣了，她还是点不敢相信地问：“你，你是说你要买？你真的要买吗？” 沈坤笑了，这本书单凭这灵气，自己买了就不会亏了。 并且，还能帮阿姨家里度过难关，沈坤笑道：“恩，阿姨，不过您要说一下价钱，要是合适的话，我就买了。太贵，我也买不起。” 女子哪里还会开大价钱，她这书在当时，老娘说是宝贝，来天宝斋前，她是想开口三万的，但被人家叫做破书一本后，女子就想着能卖出去就好了。 她想了想道：“小伙子，当初我出嫁的时候，我娘说这书是宝贝，我儿子读书还差一万。要不，你给一万块钱可以吗？” 女子说话的声音很小，说到一万块的价钱的时候，她自己都不敢看沈坤的眼睛了。 天宝斋这样的大店都鉴定的破书，那基本上，几百块钱都没人收，自己要一万？真心有点黑。 可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两本书上，所以，她还是狮子大开口了。 “多少钱？”沈坤没太听清楚，是真的对方声音太小了。 “那个，一万块，可以不？要不小伙子，八千也可以，再少了我就供不起我小孩了。”女子咬牙道，她厚着脸皮了。 “阿姨，那本竹林七贤我不要，我只要这一本。”沈坤指着池北偶谈善本。 “你就要一本啊，那五千块，可以吗？”阿姨有点失落，这样一来，又差钱了。 “阿姨，我给您说实话，你这书保管的不好，好多地方都被虫蛀了。不过这是本好书，就按你原来说的一万块，我要了。” “你说你出一万？只拿一本，给我一万？” “是的，阿姨，你要相信，天底下还是有善良的人的。” “嗯，谢谢你。”沈坤多出，阿姨知道对方是被她的故事感动了，眼睛都红了。 但这真的只是一方面，对于沈坤来说，有灵气的书籍，那对他就是好书。 “不要谢我，好好让儿子读书。” 阿姨感动地落泪了：“嗯，好的。我一定让他们好好读书，你是个好人。” “您别这么说了，阿姨。”扶着她，沈坤去附近的银行把钱取了出来，拿到书后，钱也交给了中年女子。 女子拿到钱，连连感谢后，自行离开了。 沈坤拿到这本书后，他又重新回到了天宝斋，今天他是来面试的，中间的小插曲过后，他还要回来把工作的事情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