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孟秋水(求订阅)
阁楼清幽雅致,只是门前的几样物件,都能看出房间里面的摆设极其用心。 屋内设有暖炉,也隔开了外界的寒意。 巨幅的水墨山水画横隔门前不远,内里只有幽香传来,不见人影。 饶是孙恒久经大战,此时也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迈步走入这雅致的房间。 房门自有外面的女侍关闭。 绕过山水画,房间里并没有出现孙恒想象中的画面。 摆设温馨的房间里,只有寥寥四人。 其中还包括两位侍奉丫鬟。 这倒是让孙恒心头一松,至少不用面对一群人观赏似的围观了。 他目光转动,在左侧那位端坐不动的女子身上微微一顿,这才朝着主位的沈蝶兰肃声拱手。 “属下见过夫人!” “嗯。” 沈蝶兰一脸随意的摆手:“坐吧。” “谢夫人!” 孙恒拱手道谢,一丝不苟的在右侧坐下,与左侧那位女子面对面。 “孙恒,你也忙了一天了,可曾见到几位人才?” 沈蝶兰玉手捻起一枚表皮青青的瓜果,在五指之中轻轻转动:“咱们三河帮如今正是紧缺人手的时候,如果能借机招揽一些人来,那是最好。” “倒是有一些。” 孙恒微微沉思,道:“有一位名叫葛辛的年轻人,内力精纯,拳法高明,实属难得。他朋友千手书生罗毅妙手空空,也是一位人才。此外还有三位,都是不俗的俊杰。” “其中一位绰号端方公子,年约三十出头……” “立地分金周尔英,比传闻中身手要好上许多……” “柔情手虽是女子,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当下,孙恒就把今日遇到的高手一一说来,语气平稳无波,不骄不躁。 但他不知,因为自身的强悍底蕴,让他面对今日这些所谓的高手,实则打不起什么精神。 如今点评起来,也有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沈蝶兰听着孙恒的点评,也是感觉有些古怪,但古怪在哪里,却想不出来。 不过这不是重点。 待孙恒说完,沈蝶兰才一手轻按案几,柔声道:“那以你之见,这些人谁更容易招揽进帮中?” “这……” 孙恒面带迟疑,轻轻摇头,道:“属下不知。” “你不知道,但我却知道。” 沈蝶兰自得一笑:“他们之中,只要成了家的,我们都有很大把握拿下!” “夫人言之有理!” 孙恒点头。 一个人,没有成家,心思就不会定。 而成家立业的人,往往会想过上稳定的日子,也更容易被大势力招揽。 “人啊!总是要成家立业的。” 沈蝶兰一手托着香腮,看向孙恒:“孙恒,你年岁也不小了,不知道有没有遇到过意中人?” 来了! 孙恒心头一跳,当即面无表情的拱了拱手,道:“属下这些年一直醉心武艺,未曾想过儿女私情,目前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推脱之词,但对其他人好用,对沈蝶兰却不好使。 “成家立业乃是人伦大道,怎能说是儿女私情?” 沈蝶兰柔眉轻皱,随后又是展颜一笑:“如此说来,孙恒你是没有遇到过心上人了?” 她微微转首,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孟秋水,心中忍不住暗自好笑。 她发觉,自己最是喜欢看年轻人心里激动,但面上却不露分毫的样子了。 “对了!” 沈蝶兰直起腰肢,面上终于带出些郑重之色。 她素手轻摆,朝着孟秋水两人示意:“说了那么久,都忘了介绍你们两个认识了。” “这位是……” “这位我认识!” 孙恒拦下沈蝶兰的话头:“南陵商会的孟秋水孟小姐,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你们认识?” 沈蝶兰一呆。 “你认识我?” 孟秋水也是眼眉一挑。 “当然!” 孙恒朝着孟秋水遥遥拱手,道:“在下本是青阳镇人士,曾在药铺做过一段时间杂役,当初孟小姐前去检查狼毒鞭,在下还曾做了试鞭小童。” “当初之事,在下记忆深刻,怎敢忘怀?” “……” 当日之事早就过去了许多年,孟秋水怕是早就忘记了这档子事。 但试鞭小童是做什么的,她与沈蝶兰却都是一清二楚。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都收回自己的目光。 ………… “啪!” 花瓶落地,碎成无数碎片。 碎片反射烛光,美轮美奂,也把那个俏丽倩影分割成无数狰狞怒容。 客栈里,孟秋水一脸怒气的挥手击碎一个花瓶,犹不解气,更是发狂似的大吼大叫,扔的满屋子狼藉,才发丝披散、气喘吁吁的坐回床头。 “你说,沈蝶兰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就是故意让我难堪的?” 孟秋水猛然抬头,拿微红的双眼的瞪向自己的贴身丫鬟熏香。 “小姐,应该不会的吧!” 熏香小心翼翼的开口:“当时,余夫人也是一脸的尴尬,应该不至于。” 孟秋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之所以如此问,不过是发泄心头的怒火罢了。 “孙恒!” “孙恒!” 从床头站起身,孟秋水闭上双眸,酥胸来回起伏,最后咬牙道:“你去,把洪文给我叫来!” “是!” 熏香巴不得离开,当下急急退出,片刻就把呆在后院的马夫洪文叫了过来。 “洪文拜见小姐!” 马夫洪文驼背、满头白发,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却是一位三流顶尖的好手。 尤其擅长鞭法! “起来吧!” 孟秋水端坐床头,冷冰冰的摆了摆手:“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马夫当即躬身,道:“小姐请问,老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哪来那么多废话!” 孟秋水今日却没有那么好的精神,直截了当的开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多年前曾去过一趟青阳镇?采购一种……一种狼毒鞭?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青阳镇?狼毒鞭?” 马夫低垂头颅,思索半响,才略显迟疑的开口:“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那应该是九年前、十年前了吧?” “没错!我也记得是有那么一回事。” 孟秋水从床上直起身来,在满是狼藉的屋子里来回踱步:“那当初你记不记得当初有一个试鞭的小童?” “这……” 马夫一脸难看,那么久的事,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他怎么可能想的起来。 “你不记得了?” 孟秋水嘴角翘起,轻轻一哼:“但我却想起来!那个被人一鞭打成重伤,但却一直一声不吭的硬骨头!” “原来是他!好得很啊!他当初非但没死,竟然……竟然还跟我……跟我……” “彭!” 又是一件摆设被狠狠摔在地上。 马夫悄悄侧首,一旁的熏香看了眼自家小姐,当即就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小姐!” 马夫洪文听完之后,脸色一正,当即拱手道:“主辱臣死,老奴这就去找他算账!” “算了!” 孟秋水却仿佛突然想通了一般,大袖一挥,制止了马夫的动作:“再说,就算你去,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是自讨其辱罢了。” 她随手在拉过一个长椅,眯着眼坐下。 “十年,甚至有可能没有十年。” 孟秋水喃喃自语:“当初的一个杂役,如今竟然已经成了三河帮炙手可热的人物。这等天赋……” “小姐?” 丫鬟熏香仿佛是孟秋水肚子里的蛔虫,闻言当即上前一步:“要不然奴婢给那位孙公子送一张请帖?” “嗯。” 孟秋水声音似有似无。 良久,她才轻抬眼眸:“你去吧,告诉他,三日后英雄宴结束,我在迎宾楼宴请他。” “是!” 熏香轻轻一笑,缓步退下。 半个时辰之后,脸色僵硬的丫鬟再次出现在这间刚刚收拾干净的房间里。 “你说什么?” 孟秋水身躯颤抖,哆哆嗦嗦的道:“他不答应?” “这……,孙公子说,他那天有约在身,小姐要是想找他,需要再定时间。” “咣当……” 这次不知又是什么东西,被摔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