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摊牌
软剑带着寒光停在容宿颈前三寸,容宿好似猜到一样举起那只伤手:“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这根箭的确需要斩断。” 秦绍冷着脸,但还是凑上去一手按住背过来的箭头一手使箭斩断箭杆,“你不要乱动仔细伤了筋膜,影响手指灵活。” “关心我?”容宿已经摸清楚听云的路数,看似凶神恶煞实际上很重恩情。 他这手伤得值了。 “围住嘉华!”秦绍喝令,一边面无表情地帮容宿拨开两只散箭,“你那手指头本就不比猫爪强,要是再伤了就别想学琴了。” “我可以听师傅弹琴。”容宿安心躲在女人身后,一直关注局势。 那几个叛徒暗算秦绍不成就急着脱身,却也搅乱了这边情况,嘉华得了机会自然想脱身,她揪出躲在桌下的舒涵当挡箭牌,就往墙上去。 舒涵尖叫不已,但她还是容宿的“姨娘”,太子身边的大丫鬟,弓箭手一时迟疑让她逃出包围圈。 “愣着做什么?追啊!”秦绍急了。 这次好不容易算计到了嘉华,决不能让她跑了! 大批容王府兵已经冲上去,但大成担忧地看向容宿:“四爷他……” “听云会送我去看大夫的。”容宿她身后一躲,秦绍没好气地瞪他,正要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带着去,容宿就附耳低语:“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秦绍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 “好。” 乱局惊动容王,才知道方才的太子禁军全是假的,而容宿埋伏在园子附近的府兵竟然也有嘉华的人。 容王勃然大怒,下令彻查的同时,府中豢养的府兵尽数出动,势要抓住嘉华。 “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不过在此之前,你能帮我上个药吗?”容宿疼得发白的脸上又扯出一抹笑来。 秦绍见状也恨不起来,只让他坐好,在容宿的指挥下找到药箱。 拔箭头这种事她从没做过,一时拿着伤药不知如何下手:“还是派人请玉成先生来吧。” 先生是名医,外伤也很拿手。 “说清楚之前,你还是先别回太子府了。”容宿说着,捡起一块白棉布塞到嘴里,牙关咬紧自己就握着箭杆拔出来。 皮肉血浆捻动的声音让秦绍下意识地缩肩闭眼,也跟着咬紧牙关。 “没事了,”容宿把短箭丢到银盘里,疼得一头冷汗还忍不住逗人:“再不止血,我这手就算废了。” “哦!”秦绍回神,忙不迭地把伤药撒上,容宿“嘶”了声。 这不是她第一次给容宿疗伤,虽然上一次她不知道对方是容宿,但容宿却知道是她。 所以这次,他也忍不住对比。 或许是因为这次是为了救她受的伤,容宿看着女孩覆上纱布又绑好的认真样子就认为她的动作更温柔了。而秦绍心里却是……看在救了我的份儿上,就不使坏让他更疼了。 容宿看了看包扎好的手掌,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就听秦绍道:“你是听到禁军来了的消息,就派人去挖陷阱提醒我了?” “对,你这脾气,怎么可能带着禁军来还给我做点心。”容宿笑笑,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有问题,只不过想知道对方的身份才会假装中毒。 “你怎么知道我会进来?我若是看了陷阱听了金瞳的提醒离开了,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也能应付得来,事实上,”容宿抿嘴笑了笑:“我听到你来的声音很高兴,你心里还是在意我的,否则何必冒险?” 秦绍瞄了眼他的手掌,虽然很不仗义还是吐槽道:“我其实……是担心你遇险会影响殿下大计。” 容宿不以为意:“我就当你是在乎我,你也一定会在乎我的。” “够了!”秦绍忽然站起来,冥冥中的那种不好的预感让她心烦意乱,眼睛第三次瞟到容宿缠着白布的手,“你要告诉我的秘密是关于……关于征文的吧?” 容宿眼睛一亮:“你总是让我吃惊。” 听云竟然能猜到。 秦绍攥紧拳头:“我只问你一句,征文他、喜欢我吗?” 容宿漂亮的黑眼仁一缩,莫名躲闪起来,手掌下意识地攥拳却让他痛得皱眉,左顾右盼了半分钟才深吸一口,盯着女孩双目认认真真地开口。 “他,爱上你了。” “从兵械库的那次,从,那间密室开始,他就对你动了心,”容宿喉结滚动,话说得更流畅:“第一次约你见面时他就想跟你摊牌,可是在冰窖里,你伤了他的心。” 秦绍接连倒退,摔在了椅子里。 “他……他……他真是个大嘴巴,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容宿皱眉,他不信听云没懂他的意思。 “听云,我是说,我是——”他试图解释。 “闭嘴!”秦绍红着眼吼道。 这太恐怖了。 这不可能! 秦绍恶狠狠摇头,根本不肯相信自己猜想的那个可能,甚至连说都不许容宿说出来。 容宿沉默了。 他没想到听云会是这个态度。 难道蒙世佂这三个字,对她就那么重要吗? 是别人……就不行。 容宿觉得手上的伤好疼好疼,疼得他眼睛都红了,“好,我不说。” 秦绍恍如溺水中被人推了一把,总算浮上了岸。 两人中间的沉默犹潭水般死寂。 “喵~”金瞳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跃上容宿膝盖。 容宿僵硬不动,它转动小脑袋在两人之间看了看,选择爬上容宿肩膀,容宿还是没有反应,金瞳黑爪一搭,放在了容宿头顶。 这次容宿恼大了,左手一甩把金瞳丢在地上。 他则站起来看着秦绍开了口:“殿下还不知情,你——” 秦绍忽然比金瞳还炸毛,离弦的箭一样蹿起来冲出房门。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呼吸急促,一路念经一样地念叨着冲出了容王府的大门。 容宿怕她再遇刺,追了两步又苦笑着停下来。 听云反应这么大远超他的预料,想必此刻也不想让他跟着吧。 他挥手派去了四名心腹,“护送到太子府就行。” 不多时,心腹回来禀报,知道人已经安全进了府,容宿的心放下一半,手伤又钻心地疼起来。 “听云……”他喃喃着,仿佛这个名字是止痛药一半。 到底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么抗拒他,容谢两家似乎并没有什么旧怨。 “去上林谢氏查一查,谢家这一代的小姐有几人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