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这,就是7308
黄土高坡只是演习场对无人区的俗称。 6年前,我曾经在这片荒地呆过。当时我带着12名特种兵,在黄土高坡进行过野外生存科目的训练。 没有谁比我更了解这块土地。 这块干渴的大地虽然杳无人烟。但还是能找到补给的食物的。比如黄鼠狼,比如地拔鼠。两类动物在这里形成了水火不容的天敌。 所以当我带着15名特种兵走进这茫茫的黄土地时,随即被一跳一跳的地拔鼠惊得满目发呆。 老天! 一群群褐色的地拔鼠啊!围着腐烂的动物尸出“吱吱吱”的叫声。见有人进来,随即钻进深深的地洞逃得无影无踪。 这给了我们大打牙祭的机会。弟兄们两天没进过食物了。手中的压缩饼干又不敢吃。都想留到最艰难的时候。于是我们一商议,开展捉拿“地拔鼠”的比赛,看谁捕获的猎物最多。在挖地拔鼠的过程中,我们又发现了黄鼠狼的踪迹。一群兵索性分成两组人马,一组跟黄鼠狼赛跑,一组在坚固的黄土地上掏洞挖地拔鼠。 两个小时下来,居然捕获了十几只地拔鼠和两只黄鼠狼。 就凭十几只地拔鼠、两只黄鼠狼,我们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黄土高坡这片地方,面积达到了120平方公里。我带着15个兵,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跋涉了两天两夜。也不是走不出去。而是要向北绕行。我认为,只有绕到演习场北边,我们才有出路。 在黄土高坡的两个昼夜。战士们对我的这个做法是不理解的。 用他们的话来说,与其这样受苦,不如放开手脚跟他们干一把。即便被淘汰,也总比在满目的黄土地上转来转去要好。 我不怪他们发牢骚。 我带着他们走的路线,不是直线距离。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在荒无人烟,没有野草树木的土地上绕了一个弧线。路程达到了三百多公里。 绕这么大一圈的目的,是想绕到基地指挥部的后方去。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红军的大本营一定在那边。 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打赢这场演习吗? 演习就是实战。 甭管再艰难,我们也要表现出特种兵应有的素质,直到干掉那帮“坑害”我们的坏家伙。 在黄土高坡的两个昼夜,我都不断地给战士们打气。 我给战士们讲,什么是真正的特种兵?什么是708? 我说:“一颗潜伏的子弹,一匹孤独的狼,一只深埋的雷,一支射来的冷箭,这都叫特种兵。其实特种兵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只是在最关键时刻,发挥最关键的作用,能扭转战局,反败为胜。或者是加大战果,让敌人不战而退,这就是特种兵!” 听到这些话时,战士们都惊呆了。 他们说:“这是我们听过的,最新鲜的说法。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听到的跟这些不一样,什么顽强的精神,过硬的政治素质与军事素质,不怕牺牲的精神,等等,跟这完全不一样!” 我笑道:“学习是学习,跟特种兵的操作还是有区别的。比如不怕牺牲的精神。我们在实际操作恰恰相反。特种兵是要有不怕牺牲的精神,但在战斗中,特种兵的命比金子还要宝贵!试想一下,我们都牺牲了,谁来完成任务?这就是你们要跟红军硬碰硬,我不许这样做的目的。我们要是跟红军拼光了,谁来帮蓝军打仗。我们就27个人,已经损失了一大半,只剩下我们了,要是我们也淘汰了,光荣了,那我们708不就败了?如果这是真正的战争,那敌人不长驱直入,打到我们国内了?” 战士们坐在我的身边,不说话。 我又跟他们讲,什么是708? 我说,708组建20年来,从未有过败绩。国外的那些特种部队,一提起708突击队,就会脸色大变。这么多年,708如一面旗帜,像一根定海神针,插在我们的阵地上,让那些隐蔽的敌人惊恐不安,就算想蠢蠢欲动,也得考虑考虑能不能打得过708。708是我们国家最前面的一道屏障,也是我们国家最后的一道防线。自组建以来,打赢的胜仗不计其数,在红蓝对抗演习中赢得的胜利也不计其数。708是我们国家所有特种部队中最具有战斗经验的一支。这------就是708! 15个兵听了,摸着胳膊上的臂章惊叹不已。 郑保纯说:“我来708这半年,怎么没人跟我说这个?” 我瞟了他一眼,说:“那是你没有融入这支队伍的血液里,708后面的山谷,不是有很多烈士墓吗?你应该过去看看。瞻仰一下烈士的风采!” “可那边封存了!大队长不许我们过去!” “为什么?”我的脑袋轰隆隆作响。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脑袋像撕裂一样疼痛。 我倒在地上翻滚着,抱着自己的头,恨不得将手伸进脑袋内,把那块隐隐作痛的地方掏出来,看看到底什么原因。 我突然倒下,吓得十几个兵目瞪口呆。赶紧围住我,把我扶起来,问:“怎么了?怎么了?队长!你不舒服吗?” 我在地上躺了十几分钟才缓过来。 一个兵喂了两口水给我喝,那种撕裂的疼痛才过去。 吴闯跑过来,用一条湿漉漉的毛巾敷在我头上。我抓住他的手问他:“你把自己的水倒了?” 吴闯重重的点头。说:“头儿,湿毛巾敷额头,可以降低人体的温度。” 我气恼地朝他吼:“你把水倒了,拿什么维持体力?在这个鬼地方,水就是性命,难道你不知道吗?” 吴闯吓得不说话,站在我面前笔直笔直的,过了好久,才哽咽道:“头儿,你是我们的精神支柱,你要是病了,或者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打仗?” 唉!没想到吴闯这小子居然这么关心我。 我摇摇手,打发他去侦察北部的山丘了。 这么一闹,搞得我没有信心带他们到北部的演习场。我怕再没有水源,我们会渴死在这干枯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