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殿前献礼

    “呵呵！功劳是你自己挣的，用不着行这样大的礼。三年时间，平灭苗蛮侗寨一百七十多座。岭南那地方山高水恶，十万大山里面烟瘴毒虫出没不尽。当年诸葛武侯的成就再现今朝，你能有此武功，实在是难得。你尉迟家后继有人喽！”云浩扶起要下拜的尉迟宝林。

    看尉迟宝林黝黑的脸膛就知道，这些年他经历了多少磨难。脸颊上那道黑红的刀疤，就是勇武最好的例证。当年成立海军陆战队，就想着让他扬威海上。却没有料到，这家伙带着一万两千大唐铁甲一直攻到了云贵高原。

    后汉就开始存在的南昭彻底臣服，这一次尉迟宝林就是押解着一众蛮族的土司头人酋长一类的家伙来乞降。当然，为了好听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头……国王。

    南昭那地方究竟有多少国不知道，反正尉迟宝林这回带回来的就有三十六个之多。

    “当年若不是你南征的时候带着他，这小子怎么会有此成就。还有他家的处默，现在已经是岭南道水军大总管。听说虬髯客的残部，已经被处默打到了狮子国。俺不知道狮子国是啥地方，总之很远就是了。现在南海上行船，都得看他们程家的眼色才行哦。”尉迟恭把程咬金后背拍得“砰”“砰”作响，这也就是程咬金。如果是云浩，熊掌一样的巴掌拍几下，估计就该开追悼会了。

    “都是好孩子，将来咱们大唐开疆拓土就靠着他们。”

    “你是说老夫老了？老夫的黄杨弓，就算是宝林也拉不开。”老程一脸的不服气，到了他这个岁数最听不得的就是一个老字。

    “真出息！跟孩子比个什么劲儿！”牛进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老牛如今不再是琅琊候而是琅琊公。四位紫袍玉带的国公凑在一起说话，非常的引人注目。

    “你家见虎去了扬州做别驾，好好的武勋家里却出了一个文官儿。也不知道你老牛，啥时候学会的舞文弄墨。”尉迟恭回头看到了牛进达，打着哈哈说道。

    “武勋世家！你老尉迟身上有多少战创不用我说了吧，咱们这一代人拼了老命，儿孙们再去拼命。战场上龙血玄黄，你知道哪枝羽箭就要了人性命。咱们老哥几个脑袋拴裤腰带上干了一辈子，现在该让年青人享享福的时候了。

    这还得多谢云浩，若是没他的书院。见虎想要拜在李纲老先生门下，我牛进达可没这份脸面。如今孩子学业有成，我老牛一颗心也就放到了肚子里。过两年再抱一个大胖孙子，老夫这辈子再无憾事。”牛进达对着云浩拱手，嘴里呵呵的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开心。

    “说什么呢？这样热闹？”几个人说得热闹，不少四五品的小官儿就往周边靠。能在大佬们前面混个脸熟也是好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不经意的好处。人群忽然向两边分开，长孙无忌带着长孙冲走了过来。

    凌烟阁第一人果然不一般，走路都带着风。长孙冲这小子生就一副好皮囊，这两年在登州历练得更是有了一些英武气，比起长安城里的纨绔要强太多。

    在他们身后，跟着柴绍和他的大儿子柴令武。相比之下，柴令武身上绿色的六品官朝服显得有些寒酸。快二十的人了，跟十岁的云大宝穿一样的官服。柴绍看了看儿子，跟着长孙无忌走了过去。

    “没说啥，就是在说孩子的事情。长孙，柴公新年有喜！呵呵！”老程看到长孙无忌和柴绍，拱拱手笑嘻嘻的打招呼。

    “大宝这孩子越长真是越灵秀，跟他爹当年有的一拼。若不是太子抢了先，真相跟你云家结个亲。这个东西你拿好，今后练习射箭用得上。”长孙无忌拍了拍云大宝的肩膀，拉过云大宝的手，一个玉石扳指就到了云大宝的指头上。

    “几位国公爷！陛下在里面等着呢，您几位请进殿觐见！”现在是六位国公聚集在一起，往边上靠的人也越发的多了起来。赵江走出太极殿，正看到这一幕赶忙过来请。

    “大宝带了什么来，给朕看看。”几个人刚刚进殿，李二就对着云大宝招手。对长孙冲和柴令武视而不见！

    “哦！大宝拜见陛下，皇后娘娘。这是俺爹亲手做的竹鸟，上满了弦能在天上飞一炷香的时间。”云大宝双手捧着锦盒打开，露出了里面一个带着类似螺旋桨一样的东西。

    “噢！能飞一炷香的时间，这倒是稀罕。大宝！给朕演示一下瞧瞧！”李二大感兴趣，现在大唐的天上虽然有飞艇。可那东西身躯庞大堪比这太极殿，在天上需要蒸汽机提供动力。飞行速度只是跟火车差不多少，遇到顶风的时候甚至还不如火车。

    现在云大宝捧着的这个东西，明显小巧得很。

    云大宝将竹鸟取了出来，其实这玩意就是一个三叶竹蜻蜓，下面挂着一幅强劲的发条。有发条提供动力，竹蜻蜓快速旋转立刻就飞了起来。

    李二盯着飞起来的竹鸟，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知道，云浩今天弄出来这东西。说不定哪一天，就能鼓捣出更大的东西出来。云家从来就是给人惊喜的地方。

    “云浩！这东西可以做得大一些么？”李二饶有兴趣的问道。

    “陛下！暂时恐怕还不行，螺旋桨可以做得很大。但发条同样也要做大，而且发条不可能提供持续的动力。想要做出飞行的机器来，现在还只是一个大胆的设想！”云浩不愿意给李二虚无缥缈的幻想，只能实话实说。

    给邻居二愣子一个幻想，他只会留着哈喇子傻笑。给李二一个幻想，那后果太难预测。以前在史书上看到，帝王有移山填海的本事。本来还以为就是一句玩笑，结果李二靠着巨量的火药，硬是在金牛道上开出了宽阔的大路来。挖出来的土石方，说有一座山那么高毫不夸张。

    “嗯！总有一天会行的，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朕等得起！”李二的脸色只是暗淡了一瞬间，立刻再次威势十足的说道。也不知道这货究竟哪来的自信！

    捧臭脚的自然是大有人在，一群马屁精拜倒在地上山呼万岁，万万岁！尧舜到现在不过几千年，还他娘的万岁。总算明白，为毛有人说读书越多的人越不要脸。底线和操守这两个词儿，对他们来说就是用来打破的。

    云浩没办法，弓着身子对着李二山呼万岁。今天是大年初一，就当给李二拜年了。就是不知道李二万岁，李承乾会作何感想。偷看了一下，李承乾的嘴角有些抽。

    说起礼物这东西，自然没有人比得过云家精巧。于是大家伙就在贵重上下功夫！

    程咬金的礼物是一块巨大的天然黄金，据说来自西域叫做骆驼金。云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块的天然金块，需要两个人抬着才行，看样子至少有四五十斤。

    牛进达的礼物是一块天然玛瑙，足足有桌面那么大。包浆下面的颜色艳丽，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长孙无忌更加的豪迈，直接来一颗黄金五谷树。高达两尺有余，据说用金十八斤六两。

    看到长孙冲两只手捧着这东西的轻松样子，云浩就觉得这东西应该没那么重。反正让他捧着十八斤的东西半个时辰，肩膀一定会疼的要死。

    尉迟恭知道李二的喜好，他进献上来的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剑。李二只是随手一挥，黄梨木的御书案就被削去了一个角。连忙从赵江脑袋上拽下一根头发，放在剑刃上一吹。果然头发从中间断为两截，真正的吹毛断刃，李二大喜。

    “陛下！臣尉迟宝林，带领南诏三十六国王，为陛下恭贺新年。他们愿意永远臣服在皇帝陛下的阶前，永世不悔！”趁着李二大喜的时候，尉迟宝林跪倒在地上向李二奏陈道。

    “哦！有这样的事情，带进来，莫薄待了他们。咱们大唐是礼仪之邦嘛！”李二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站在大殿一侧的使节队伍。

    大唐现在如日中天，使节团也是品种丰富。梳着奇怪髽髻的是倭国人，戴着角帽的是高丽人。身上穿着皮袍子的韦室人，披头散发趁着兽皮凶悍异常的是靺鞨人。

    还有胡子打卷的薛延陀人，高昌人，月氏人，吐谷浑人等等！

    高丽人，韦室人，靺鞨人，倭国人都是被李二亲自征服的！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是他们应该尽的本分。他们都带来了贵重的礼物，很怕这位天可汗不满意，就让大唐的虎狼之师去取。安市城的惨剧告诉所有人，大唐军兵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薛延陀人，高昌人，吐谷浑人，月氏人则是被侯君集逼迫得走投无路。侯君集最近的军报上说，他们正准备联合起来发动一场进攻。或许，这一次他们是来向李二求取最后一丝的和平机会。如果李二拒绝，或许他们就会发动进攻。

    不管是被征服的，还是即将被征服的。无一例外都带来了大量的礼物，进贡这个词其实就是掠夺的文明说法。外交的世界里面，从来都是用最文明的话表达出最肮脏的意思。

    唐俭就是这里面的高手，当年就是他忽悠了颉利。导致颉利错过了最佳逃走时机，最后成为了李二的俘虏。现在他是一名光荣的舞蹈演员，据说已经学会了光着屁股腰系铜铃跳舞的绝技。每到过年过节，或者是大型祭祀都要进行专场汇报演出。也不知道一个满身肥肉，还都是毛的大老爷们儿有啥好看的。

    笑眯眯的唐俭就站在这些使节的最前面，如今他是鸿胪寺的老大。在这位大忽悠的手底下，这帮野人能有条裤衩回去就不错了。

    看到自己的队伍里面又要再添新人，唐俭自然是欢喜的。脸上贼兮兮的表情，让人印象深刻。

    李二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内侍将三十六位国王带上来。尽管按照他们的领地，还有国民总数在大唐也就是个乡长，个别的还是村长。可人家叫国王，那就算是国王好了。

    一大群穿着极具乡土特色的人被带进了太极宫，岭南几乎没有冬天。所以这些土鳖也就不知道长安的冬天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

    这种冻死人的天气里面，居然穿着露膀子的衣服，云浩实在钦佩他们的勇气。这季节里面，没有貂皮大氅云浩根本就不出窝。钦佩只是持续了几秒钟，云浩就看见了更加钦佩的画面。

    队伍的最后是两名女子，这种天气里面居然穿着过膝盖的超短裙，上身也就裹了一张兽皮。肚脐眼儿暴露在空气之中，从她们冻得通红的皮肤上看，在外面已经站了不短的时间。

    大佬们有些吃惊，他们不理解好歹也算是国王了。怎么还露皮露肉的像是个歌姬！大白天的露肚脐眼儿，不是歌姬是啥。

    李二总算是吃过见过，对苗蛮美女的大长腿有很好的抵抗力。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这时候李二不像是一位杀伐的皇帝，更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者。角色转变之快，令云浩有些始料不及。这货如果穿越回现代，一定是位影帝级别的明星大腕。

    国王们的穿着各异，很多人脑袋上都插着各种各样的羽毛。还有人脖子上戴着兽牙挂件，看兽牙的数量就知道这一定是一位勇士，击杀过许许多多的猛兽。

    国王有三十六个人，可进来的却足足有四五十人。云浩正在懵逼的时候，却听到尉迟宝林的吼声：“还不参见大唐皇帝陛下！”

    一阵混乱的语言声响了起来，总算知道多出来的那些是人干嘛的了。都是他娘的翻译，敢情这些土鳖连最基本的语言沟通都做不到。难怪尉迟宝林能够在三年时间里面，立下这样大的功勋。

    土鳖们跪倒在地上表示臣服，当然说得语言也是五花八门。那些舌人甚至懒得翻译，只有尉迟宝林用长安官话向李二禀报他认为的意思。

    “好，很好！能够令蛮夷臣服，宝林你真是为我大唐立下大功一件。”李二笑眯眯的看着尉迟宝林道。

    “陛下！蛮夷烟瘴之地贫瘠荒凉，不过他们也有土产进献给陛下娘娘。还请陛下娘娘收下！”尉迟宝林对着李二躬身说道。

    “哦，进献上来。”李二饶有兴趣的吩咐道。

    岭南能有啥，不过就是各种野生动物风干标本。加上一些吹起来神奇的药物，不过有一件活着的礼物刚被抬进来，就震惊了所有人。长孙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激动得浑身打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