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欧阳云飞

    时已入夜，酒楼周遭处灯火通明。一队队兵卒已将酒肆阁楼围得铁通一般，水泄不通。几个士卒三五成群，吆五喝六呼喊着，正挨家挨户搜查着可疑的人。小林峰身隐在小巷边四下张望周围的情形，看到被围堵封锁的街道和地毯式搜查，心里暗自着急，小林峰渐渐感觉到自己当时制定的计划还是太稚嫩；冲动；莽撞，并没有深刻研究好自己撤退的安全路线，就冒然行动，最主要的还是自己没有估计到潜在对手的势力范围。而现在弄得满大街都是要追捕自己的守备军士卒，自己出城又绕不过去，硬闯更是自投罗网，想到这儿小林峰心里没底。周遭嘈杂大作，马蹄阵阵，伴随着轻嘶，冲破铁桶。小林峰寻声眺望，遥遥望见酒肆门口停歇下一队人马，为首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看不清长相，火光中映出皆白的须发，半百之人站在酒肆正门口，好似在听面前众人禀告所发生事情的原由，然后又急匆匆的冲进酒肆中。小林峰看的真切，不用多想也能猜测到来人是谁，看他手下随从的装着和马彪随处的穿着一模一样，这人绝对是马彪的老表，第二队队长马龙不假。这场景越来越混乱，毕竟少年心性，小林峰有点急切，再这么干等下去迟早会被搜查到自己，权衡利弊后，他当机立断转身朝相反方向另一边城门纵跃而去。相对于酒肆周围的热闹，城的另一面相对冷清，巡捕的士卒人手明显不够，三三两两巡逻着。

    小林峰机警的躲避着寻街的士卒，灵巧借着夜色穿过几条街道后，前方已然空无一人。小林峰停下身来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放平紧绷的心态，正当小林峰要迈步向前走去时，远端街角处转过一个跌跌撞撞醉醺醺的酒鬼，步履瞒珊朝他走来。街道上静寂无声，就他们两人，甚是凑巧。小林峰并不想惹是生非，平稳的迈着步伐笔直朝前走去，孩子般身影隐没在屋影之中，若隐若现，两人越走越近，咫尺间擦肩而过。这时在两人简短的闪视中，眼中都相互映照出彼此的影子，充斥着惊讶和震惊。两人相错几秒的停滞被一声暴喝打破，“小鬼头，好啊，你命真他娘的硬，跳了崖竟然真个儿没摔死，老子今天要活剥了你。”这声怒吼犹如平地惊雷，划破静寂的街道，震耳发聩。

    小林峰被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到，陡然警觉。转脸瞧见那咧嘴大吼之人缺两颗大门牙，当即心里骂道：“岩立老匹夫，真不靠谱。认出来了就认出来了嘛，搞得这么大呼小叫的，这是想引人过来抓我啊。”正思付间，小林峰瞧见岩立拖着半人高的斩首大刃急步冲来，不由怒意横生，破口大骂：“老匹夫，牙都没长全，我正愁找不到你，你倒好，自己撞上门来，授死。”话音未落，小林峰手不停歇，抽出铁剑，横档在胸前，端起袖筒直对准岩立面门。岩立虽然气愤，但未敢轻视眼前的少年，上次的追杀吃的亏他可还是记忆尤新，当他注意到小林峰抬起那黑洞洞的袖口和少年微微扬起的嘴角时，他犹豫了，心里发凉，冲势减缓。而小林峰则趁岩立分心之际，快步高高跃起，使出全身力气，借势挥舞铁剑，朝岩立当头劈下。岩立见势心知上当，赶紧提刀自下而上斜斩，大喝：“好，来得好。”两刃凌空相交数击，而小林峰到底还是底子薄，几下磕碰下来，虽心态和方位上都占据优势，但还是震得虎口发麻，铁剑几欲脱手，小林峰暗道：这老匹夫好大的蛮力，与马彪相差无几。殊不知，此时岩立心头更大震，几日前还在自己手中拼死逃脱的少年，现如今却可以和自己硬拼几下还不落下风了，手上传来的酥麻，更是让他眉目紧锁，急欲除之而后快。小林峰心念不可强攻，应早点脱身方为上策。于是当空鹞子翻身，袖口扬起，岩立见状立刻忙着躲闪，小林峰脚踩着斩首大刃宽脊处，借力甩开距离，飞速远遁。

    岩立被吃了两计晃动，勃然大怒，吼道：“小鬼头，敢耍我，本事有长进，胆肥了是吧？”

    小林峰也不回头，自管自跃，笑道：“老匹夫，耍的就是你。今儿我还有事要办，先不陪你玩耍了，小爷先走一步，你慢慢自娱自乐吧，哈哈哈哈。”

    “好小鬼，几日不见，能耐渐长啊，想走，往哪里逃。”岩立看小林峰想溜，当即追去。他看到小林峰身上的变化，一种危机感在他心头无限漫延，俗语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聒噪。”小林峰和岩立相距不远，听得真切，也猜透了岩立的心思。暗骂这老匹夫，闹这么大动静，还不依不饶的大吼大叫，让自己的位置暴露的一览无余，自己不跑，难道等着被你们合围啊，权且不说跟岩立之际的仇恨不可化解，就说这马彪被自己刺死，马彪的表哥马龙岂能放过自己。这么想着，不由加快步伐，来回在小巷中纵跃，兜着圈。反正这城大，胡同多。自己头一遭进城，倒是转的自己也犯迷糊，不知不觉中就钻进了死胡同。眼看着没路跑了，小林峰正寻思着要翻墙，突然侧面小门微倚开，伸出只手来，拽住他的衣袖便往里拉。小林峰冷不防登时窜进门内，跌跌撞撞冲进院子。

    小林峰不及细想，立刻横剑靠墙站立，机警的望着院门阴影处那几个人影，侧耳倾听着院外的动静。只听见岩立脚步沉重而急促，追至门外后暴跳如雷，猛踹院门。可刚踹了几脚，不远处便传出一道悠悠的声音：“欧阳家门庭，擅入者死。”门外岩立听闻，急忙缩腿，口中不停咒骂道：“该死该死，这小鬼要当缩头乌龟，竟然跑到欧阳家府邸里去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咒骂持续了会儿，终于没了声响。

    夜，仿佛恢复了原有的寂静，披上墨黑的色彩，小林峰这才稍松警惕，对着门院处抱拳答谢道：“多谢今日援手之情，多谢。”

    “不必如此客套，我看你也不似十恶不赦之人，再者也颇看不惯城中守备军的作风罢了。”说话间，门院阴影处走出三人，为首之人三十来岁，身着貂袄，身形瘦高，臂膀瘦小，不似练武之人，狭长尖脸，星斗剑眉，短须细嘴，目如鹰隼，形似豺狼虎豹，好不讨人喜欢。身后站有男女童子，十分惹人，女童手持细竹，红衣短袄。男童手持拂尘，道袍长褂。小林峰看得不由皱眉，暗道怪异。但对方又有援手之情，所以小林峰不敢怠慢，辑手道：“敢问公子大名，来日我好答谢公子。”

    锦袍公子斜眉歪嘴似笑非笑道：“在下欧阳，名云飞，是欧阳家外戚子，小兄弟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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