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断子绝孙
毫无疑问，对于孤注一掷的巨魔来说，无论眼前的要塞如何易攻难守，都必须得硬着头皮上。 在见识了人类骑兵野外堪称恐怖的战法之后，即便是最狂妄的阿曼尼巨魔，也不敢奢望自己能够活着翻越大山回到另外一边的辛特兰。 别说回到辛特兰了，就连靠近大山都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们会在广袤的草原、平原和丘陵地带，被骑兵一个一个的追上、杀死。 所以要么攻破要塞，要么死在攻破要塞的道路上，没有第二条路可以活下来。 咚！咚！咚！咚！ 伴随着那面用不知名兽皮制作而成的战鼓被敲响，数以千计两眼发红的巨魔开始向护城河发起冲锋。 他们没有任何攻城武器，只是扛着几十根用原木打造的粗糙梯子，然后跳下护城河用人举着梯子，让后续的战士快速通过。 等冲过去的人足够多时，这些人就会再次从水下面跳上来，把带有倒钩的梯子挂到城墙上，开始顶着箭矢、原木、石块和滚烫的油、开水往上爬。 尽管强大的再生能力一直都是巨魔引以为傲的种族特长，可在这种程度的密集火力覆盖面前，也起不到什么用处。 一轮进攻还不到半个小时，两千人就死在了城墙之下，连一个能爬上去的都没有。 尤其是发动妇女和儿童在河边大量捡的鹅卵石，基本一个下去就能砸得巨魔满脸是血。 力气大点的更是当场开瓢，再从几米高的地方摔下去，脑浆都飞出来了，能活着才出鬼了呢。 至于巫医、秘法师、祭祀这些施法类职业，根本不敢靠近城墙施展他们拿手的法术。 原因很简单！ 在高耸的箭塔之上，矗立着一个个巨大无比的床弩，那堪比人类手臂粗细的超级箭矢正瞄准护城河的另外一边。 如果巨魔那边敢派出任何施法者帮忙，这些威力惊人的大家伙就会立刻发射，把他们活生生的钉死在原地。 所以在亲眼见识了要塞全方位无死角的防御能力后，督军果断下令收兵，暂停了毫无意义的送死行为。 同样的，这场短暂性的试探也让城内的居民彻底放下心来。 因为他们发现，在老人故事中无法杀死的吃人巨魔，并没有预料中那么可怕且无法战胜。 刚好相反！ 他们被石头和原木砸中也会受伤，也会死亡，只不过自愈能力稍微强大一点罢了。 要是真打断骨头，没有十天半个月也不可能长得好。 所谓的再生，也只是针对皮肉伤。 如果砍下脑袋，亦或是刺破心脏，即便是巨魔也会当场咽气。 既然能够杀死，那就没必要害怕。 对于刚刚从蛮荒走向文明的人类而言，这个世界上只分成两种敌人，一种是可以被自己杀死的，而另外一种是无法被杀死的。 在对待后者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感到绝望，从而产生想要逃跑的念头。 可在对付前一种的时候，绝对会拿出拼命地精神。 毕竟人类是艾泽拉斯星球上第一个从游牧、渔猎进化到农耕文明的种族。 而对于对于农耕文明来说，没有什么比土地更重要的资源了。 毫无疑问，消除人类对于巨魔的恐惧这件事情，艾伦已经通过这场战争做到了。 等巨魔的军队退却之后，艾伦带着包括伊格纳乌斯在内所有赶来支援的贵族回到领主府大厅，指着那张挂在众人面前的地图说道：“相信诸位现在都已经清楚这些巨魔的来历。没错，他们是之前被索拉丁陛下驱逐出帝国边界的枯木部族，也是阿曼尼帝国几个比较大的部族之一。” “就是说，他们这次的大举入侵是在报复，对吗？”一名看上去年纪比较大的老人摸着下巴询问道。 “没错！至少站在那些枯木巨魔的角度来说，这就是一次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报复。他们要夺回自己祖祖辈辈生存的土地，把人类重新变回那个可以任由他们猎杀的羔羊。”艾伦不加思索的给出肯定答复。 如果非要按照“谁先来谁占有”的原则，巨魔无疑是除了元素生物之外，艾泽拉斯真正的主人。 不管是从泰坦造物中诞生的人类、矮人、侏儒，还是后来穿越黑暗之门杀进来的兽人、食人魔，统统都可以算得上是外来者。 只可惜，巨魔自己不争气，这么长时间愣是没能发展出辉煌强盛的文明，反倒是抱着原始野蛮的吃人习俗不放。 甚至就连自己内部各部族之间都会互相视彼此为食物，互相猎杀以满足那扭曲病态的食人癖。 所以艾伦一点都不同情巨魔，并且觉得这些家伙最终走向衰落乃至灭亡都是迟早的事情。 “不对啊？如果真的是枯木部族，那他们的老弱妇孺都去了什么地方？我记得皇帝陛下在出兵驱逐这些家伙的时候，可是有不少老弱妇孺都逃走了的。”另外一名贵族皱起眉头提出了质疑。 正常来说，一个巨魔部族通常由于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成年战士，而三分之二则是老人、女性和还没长大成人的儿童。 假如枯木部族能够拉出数万的战士，背后必然还有两倍以上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妇女和儿童才对。 艾伦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正要说的内容。根据我之前派人侦查得到的报告，这支枯木部族的联军应该是穿越了北方高耸的深山密林，从辛特兰那边过来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把部族内脆弱的老弱妇孺留在了大山的另外一边。碰巧的是，我的人发现了那条不起眼的小路。目前，这些老弱妇孺都被集中在辛特兰南方的盆地附近，只有极少数恶齿部族的巨魔战士守在那里。试想一下，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悄无声息的穿过这条路发动突袭，能够一次性捕捉到多少奴隶、掠夺到多少财宝呢？” 他的话，瞬间就激起了在场所有人类贵族潜意识中所隐藏的贪婪。 要知道巨魔可不是豺狼人这种杀掉之后连半点油水都炸不出来的垃圾！ 他们是这个星球上最早诞生文明，并且发展出了独特巫术与原始祭祀魔法体系的种族。 再加上金属冶炼水平远比人类高得多，像什么瑟银武器、秘银装备、各种各样的魔法物品、金银首饰，简直多如牛毛。 如果能狠狠地抢一把，绝对是天降横财。 另外，随着帝国皇帝索拉丁批准了可以使用外族奴隶法案，所有缺乏劳动力的贵族都无比渴望能够俘获大量的巨魔俘虏，强迫其在矿井或是农田里劳作，为自己源源不断创造财富。 一般而言，成年的巨魔战士由有强烈的反抗心理，所以经常会闹事，造成很大的安全隐患。 可要是换成相对比较顺从的女性，以及可以通过洗脑驯化的儿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看着那些贵族眼中闪烁的光芒，艾伦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立刻招手示意艾尔·巴罗夫上前来，向在场所有的贵族讲述整个“断子绝孙”掠夺计划。 说起来实际上也非常简单，就是利用信息不对称的优势，在辛特兰那边的巨魔认为自己的大军正在攻城略地，赢得一场又一场胜利的时候，出其不意杀进去，在恶齿和邪枝两个大部族反应过来之前，带上所有的战利品安然撤退。 真所谓杀人要诛心、斩草要除根。 既然枯木部族胆敢入侵人类的领地，那么艾伦就要把他们赶尽杀绝，甚至是断子绝孙。 成年男性统统干掉一个不留，女人和孩子用皮鞭和镣铐牢牢束缚，要么在田地和矿井里终日劳作，要么去西边修建索拉丁之墙，活生生的累死。 总之，整个枯木部族将会被彻底的抹掉，再也没有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这个计划是如此的阴险且恶毒，以至于连对巨魔恨之入骨的高地人领袖伊格纳乌斯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用充满敬畏的眼神盯着艾伦，小声嘟囔着：“我的老天！枯木部族的巨魔这次算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索拉丁陛下说的没错，在对待敌人的时候，艾伦公爵就像是个真正的恶魔。” “你在说什么？” 艾伦似乎听到了什么，立刻转过身用一样的眼神盯着对方。 伊格纳乌斯吓的赶忙摆手：“不！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干得好！对付巨魔就要断子绝孙！不然他们就会像兔子跟老鼠一样一窝一窝的拼命生，然后繁衍的到处都是。” “那你有没有兴趣也一起来？要知道一个巨魔奴隶，眼下在帝国境内可是价值不菲呢。他们所拥有的再生能力，可以承担更加危险且繁重的体力劳动。”艾伦主动发出邀请。 “算我一个！” 伊格纳乌斯稍加由于之后，果断的选择了加入。 高地人由于土地贫瘠的关系，日子过的一直相当穷，主要靠开矿和售卖各种保暖的毛皮，与其他人类聚集地换取粮食维持生计。 现在有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不参与进去才是傻瓜呢。 更何况，他们的矿井里正需要大量的奴隶进行开采。 如果能奴役宿敌巨魔，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就这样，一个针对巨魔的利益集团终于被建立起来。 艾伦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无心之举，最终会引发多么剧烈的连锁反应。 同样的，巨魔整个种族的血泪史也将由此而展开。 从今以后，辛特兰将不再是巨魔们的家园，而是他们伤心之地与噩梦之地。 …… 与此同时，远在要塞外面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地里，枯木巨魔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要被“偷家”了，仍旧在利用手头为数不多的工具伐木，打造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 之前的进攻失利，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沮丧，反倒是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 相比起来去如风的骑兵，一个近在眼前不会逃跑的要塞，显然是个完美的攻击对象。 而且他们还知道，只要攻陷要塞，立刻就能得到里边存储的大量食物，尤其是腌肉、鱼干和禽蛋，都是自己迫切需要得到补充的东西。 相比起手下的乐观，督军则显得忧心忡忡。 因为他知道，艾伦这个难缠的对手，绝对不会放任自己舒舒服服的攻城，而是会像几天前一样，不停的派那些如同苍蝇一样讨厌的弓骑兵骚扰。 只要这个问题一天不能得到解决，巨魔大军就一天不能全力以赴的攻城。 不然天知道那些速度奇快无比的弓骑兵什么时候会突然蹿出来，起手就是一波毒箭齐射。 其实巨魔督军不知道的是，艾伦麾下那些弓骑兵的毒箭早就已经用光了，这也是后来几天为何没有发起大规模袭击的原因。 但遗憾的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一想到那天晚上连续两次突袭所造成的惨重损失，督军就不敢掉以轻心，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一定要安排的万无一失才敢闭上眼睛睡觉。 如果有心理学家在这里，肯定能从他的行为举止中分析出，这完全就是被打出心理阴影的结果。 尽管嘴上不承认，打在内心之中督军已经觉得自己在指挥方面不是艾伦的对手，所以竭尽全力的想要避免犯错，防止被对手抓住机会。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军事上，越是抱有这样的心态，往往越容易出问题。 当驯养的鹰隼把巨魔开始围城并进攻的消息送到激流城后，一直在等待战机的索拉丁立刻兴奋不已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大笑着向手下待命的封臣大声宣布道：“机会来了！立刻出发！我要亲自去摘取胜利的果实。” 伴随着帝国皇帝的一声令下，集结起来的军队浩浩荡荡开赴战场。 身为帝国唯二的公爵之一，阿尔托莉雅带着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十二名圆桌骑士，以及整整一百五十名全副武装的重甲骑兵走在队伍的前列。 那闪闪发亮的精美秘银铠甲，以及手中的瑟银附魔武器，让不少贵族都留下了羡慕和嫉妒的口水。 这是她用自己领地全部产出，好不容易供养起来的精锐，每一个都是能以一当百的强悍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