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吕翔的首级值多少钱?
“你说话别总是云山雾罩的,到底什么意思啊?”马三饱完全听不懂。 “我的意思就是,要逼着吕旷吕翔和我们打一仗。”江岳说道:“吕旷吕翔一心想拖住我们,如果我们眼看就要跑了,他们就必须和我们打一仗。” “这不是车轱辘话来回绕吗?咱们要是能跑的话,早就撒开腿跑回即丘了,这不是被吕旷吕翔拖住了嘛!”谭世也听不懂。 江岳终于睁开眼睛,笑道:“办法是人想的,咱们当初探查连岗聚归来,也被曹贼骑兵紧紧追杀,沿着大路一直跑不掉,后来又是下河又是钻树林的,最后不是平安脱险了吗?我这就是个大概思路,臧霸将军和辅天将军考虑的肯定更加周全,咱们拭目以待吧。” 第二天一早,琅琊兵焚营出发,却没有沿着来路继续向北撤退,而是转向东北的彭城方向行军,两万多大军也不再抱成一团,而是兵分三路,由臧霸、吴敦和昌豨各领一军,以品字形前进。各军之间还互换旗号,尽可能的迷惑曹军。 分兵之后的行军速度并没有提高,在曹军的袭扰下反而增加了伤亡,但是到了午后,曹军骑兵突然停止袭扰,从两翼绕过琅琊兵向前面赶去,很快就跑得不见踪影,好像前面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目标。 “曹仁麾下共计一万两千披甲,两万轻甲和无甲,他的前军已经过了清溪,距离我军不足百里。” 吴敦召集中级以上的军官,布置作战任务,开场白的第一句话就引起一片议论纷纷,大家早就听说曹仁的兵力也是两三万左右,却没想到其中的披甲这么多,如果算上弓弩手一类的轻甲兵,他的战兵应该在一万五千人到两万人之间,对琅琊兵有绝对的优势,更何况曹军的战斗力大家都见识过了,比琅琊兵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如果被曹仁的主力追上了,等待琅琊兵的肯定就是全军覆没。 一开始还有人怀疑是不是斥候搞错了,夸大了曹仁的兵力,但是经过讨论,大家都认为这份情报应该是可信的,毕竟曹军在小沛作战有主场之利,不需要太多搬运粮草辎重的青壮夫子,三万大军里有一万两千披甲乃至两万战兵是完全有可能的,与之相反,长途奔袭而来的琅琊兵里战兵还不到三分之一,搬运粮草辎重的壮丁足足占了两万人。 “曹仁马上就要追上来了,不把吕旷吕翔打垮,咱们就别想平安撤回琅琊国。” 吴敦伸手一点地图,指着彭城和小沛之间的泗水河说道:“我和臧霸将军、保天将军决定,就在泗水岸边和二吕打一仗。” 斥候队的队率韩起问道:“是要效仿韩候的背水一战吗?” “不,不是背水一战。”吴敦说道:“彭城的张余将军已经来接应我们了,在泗水河上搭起两座浮桥,还修了一个临时渡口,二吕急急忙忙的赶过去,就是想毁掉浮桥和渡口,截断我们的退路,这次他们别想再耍花招,必须真刀真枪的和我们打一仗……” 臧霸进军小沛的同时,还派了一支几千人马的偏师监视彭城,以防下邳的曹军主力回援,现在正好赶来接应大军撤退,这支偏师的主将名叫张余,三天前就接到臧霸的紧急命令,赶到泗水河修建浮桥和渡口,还把附近的民船搜罗一空,又在浮桥前面建起一片连营,用坚固的工事保护浮桥和渡口。 清溪是泗水河的支流,水量不大,人、马都可以涉水过河,泗水河的水量却是清溪的好几倍,河道更深更宽,想要过河必须乘船或者搭建浮桥。琅琊兵赶到那里后,可以把伤兵全部用船运走,再扔下所有的辎重粮草,然后过河烧桥,在张余的接应下全速逃回琅琊国,哪怕吕旷吕翔搭建浮桥再追过来,最少也要耽误一两天时间,很难抓住轻装的琅琊兵主力。 “总而言之,吕旷吕翔如果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跑掉,就一定会打这一仗,而这一仗胜负的关键,就是张余将军能否坚守浮桥,直到我军主力赶到。”吴敦站起身,大声说道:“传我的命令,全军加速前进,必须在两个时辰内赶到泗水河边。” ……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相传这个典故就出自泗水河。 江岳跟随大军主力赶到泗水河边的战场时,战局胜负已分,吕旷吕翔一直没有攻下浮桥,自身也陷入琅琊兵的包围圈。 吕旷吕翔手下都是来去如风的骑兵,本来可以轻易脱身,但是他们两个刚刚在清溪遭到惨败,如果再把琅琊兵这么放跑了,必然会遭到曹仁的严厉处置,所以不遗余力的和张余死磕,明知琅琊兵的主力就快到了,仍然不肯放弃攻打浮桥的企图,直到琅琊兵的主力从几个方向同时包抄上来,把他们再一次装进了口袋阵。 见到事不可为,吕旷吕翔只好选择突围。 此刻的战场形势和清溪那一仗有点像,琅琊兵的口袋阵已经成型,但还没有完全合围,步兵阵列之间有很多空隙,琅琊兵中除了臧霸是一员猛将外,其他人都不值一哂,吕旷吕翔自恃以他们二人的勇武,杀出重围不成问题。 “诸将有能阵斩吕旷、吕翔者,赏百金,衣锦袍,记大功一次!”臧霸胜券在握,几天来的紧张压抑一扫而空,声音铿锵有力。 左右亲卫齐声呼喊,把他的命令通报全军,听到臧霸开下如此丰厚的赏格,不但祝进、韩起等中低级军官眼前一亮,就连吴敦、昌豨也是跃跃欲试,百金就是一百万钱,能让普通人立刻变成富豪,吴敦、昌豨虽然不至于把一百万钱看在眼里,但也想搏下这个彩头,扬威于三军之前。 刘英催动坐骑,紧紧跟在韩起的身旁,目光如炬,紧紧锁定曹军队列中吕旷吕翔的身影。 在他身后不远处,江岳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镔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