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如何攻打剑阁
靠着某个没胸没屁股的飞机场提供的援助，不经意间，汉军又创造了一个不小的奇迹，那便是以不到三万的兵力，押着数量超过三万的晋军俘虏北上剑阁，准备一边看管战俘，一边攻打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阁雄关。 而在这个期间，三万出头的晋军战俘非但没有发起暴乱，没有那怕一个俘虏找机会逃跑，相反还替汉军分担了许多运送军需辎重的压力，对俘虏的约束力强大了这个地步，自然是全天下的绝无仅有。 能够创造这样的奇迹，汉军靠的当然是垃圾食品的强大诱惑力，有经验的晋军俘虏知道肯定会被释放，自然是安心享用汉军慷慨分发的垃圾食品，没经验的晋军俘虏惊骇于方便面、午餐肉和糖果等物的无上美味，当然也舍不得轻易放弃这个继续品尝垃圾食品的机会，所以就算汉军看管得其实相当松懈，还是没有那怕一个俘虏舍得乘机逃走，全部都是乖乖的服从汉军的号令指挥，帮忙运送着汉军的军需辎重北上。 也让不少经验丰富的晋军俘虏悄悄遗憾，汉军对他们虽然相当不错，然而每天分发给他们的却全部都是方便面、压缩干粮、午餐肉和小硬糖等廉价的垃圾食品，象什么红烧猪肉、红烧牛肉、东坡肘子和清米酒等昂贵的垃圾食品却是汉军自己独享，还是到了梓潼城下时，为了安抚俘虏人心，汉军才一边宣布等攻破了剑阁再让他们自择去留，一边让晋军俘虏品尝了一顿红烧猪肉炖蔬菜，喝到了一碗爽露爽米酒。 那一顿饭的主食虽然只是普通的米饭，然后用红烧猪肉炖蔬菜拌着米饭，以王衡为代表的老俘虏油子却人人都吃了五六碗米饭，也一致承认红烧猪肉要比午餐肉好吃百倍，汉军的米酒也比他们以前喝到的酒水美味百倍，即便是晋国皇帝司马炎恐怕也没喝到过这么好的美酒——这也的确是一句大实话。 从那一天开始，再吃上一顿红烧猪肉炖菜也成了王衡的一大人生目标，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让王衡意外，快要抵达汉德的时候，在轮换来看守俘虏的汉军士卒人群中，王衡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曾经在临邛和他在一个方铁釜里煮面吃的好兄弟——朱华。 “朱兄弟，朱兄弟，你还记不记得我了？我王衡啊，你王大兄啊！” “王大兄！王大兄，你又当俘虏了？！” 惊喜的互相拥抱了过后，王衡赶紧向朱华问起他何时成为的汉军将士，朱华也如实相告，说他被上司尚虔出卖，被尚虔当做死间骗到汉军队伍中欺骗张志，被张志识破后，张志不仅没有杀害毫不知情的朱华，相反还继续让朱华自择去留，结果朱华见上司如此狠毒无情，便也不顾一切的加入了汉军队伍，所以才有了与王衡再度相遇的机会。 问明白了情况经过后，王衡当然是羡慕万分，同时也好奇万分，忙向朱华问道：“兄弟，你在大汉军队里过得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天天吃方便面午餐肉？有没有被人欺负？” “当然没被人欺负，大汉不准益州人欺负中原兵，对待我们这些中原兵、陇西兵和益州兵完全一模一样。”朱华如实回答，又笑嘻嘻的说道：“至于午餐肉嘛，那玩意小弟我已经不怎么爱吃了，喜欢吃其他罐头，尤其是喜欢吃肘子罐头，一咬满嘴油，那个叫香啊。” “肘子罐头？什么是肘子罐头？” 王衡赶紧好奇追问，朱华则绘声绘色的把肘子罐头的美味形容了一番，又对听得馋涎欲滴的王衡说道：“王大兄，如果你想吃的话，也有办法，象我一样加入大汉军队吧，大汉军队对我们这些陇西人真的很好，现在加入了大汉军队的陇西人和中原人也数量相当不少，你如果愿意，我现在就去找屯长帮你说说，让你现在就加入我们，正好我在这个屯在绵竹打了一仗以后不满编，需要补充士卒。” 王衡本想答应，可是话到嘴边时，父母妻儿的模样却又马上浮现在了王衡的眼前，同时王衡还不由想起了那些晋军投降士卒家眷遭到报复的景象，便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改为摇头叹道：“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也知道，我的爹娘、媳妇和儿女都在陇西，我如果加入了你们，她们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怕什么？这么多人，谁知道你是战死了还是投降了？”朱华又劝道。 王衡又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俘虏里陇西人太多，里面肯定有认识我的人，他们回去只要多一句嘴，我的家人就死定了。不过兄弟你放心，你的情况，我死也不会对任何人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会悄悄给你的家人报一个平安。” 见王衡一再坚持，朱华也不勉强，便低声谢过了王衡帮自己隐瞒，又逃出两小包一块果饮悄悄塞给王衡，然后就去了执行看管俘虏的任务，王衡则满脸羡慕的目送他离开，又在心中哀叹道：“爹，娘，媳妇，都是为了你们啊。” ………… 次日，汉军顺利抵达汉德城下，因为关中来的汉德县长已经跟着晋军北逃的缘故，汉军当然是不费一兵一卒就接管了这座距离剑阁只剩下二十里的小城，然后张志连城都没进，随意安排了一个益州官吏进城安民，发放一些垃圾食品收买人心，然后马上就带着汉军和晋军俘虏继续北上剑阁。 同时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杨稷等汉军将领才不解的向张志问道：“后将军，怎么还要押着俘虏北上？把他们留在汉德看管不是更省事？把他们押到了剑阁还得小心防范他们作乱，多麻烦啊？” “到了剑阁，他们或许还有大用场。”张志回答得十分简捷，杨稷等人听了当然更是不解，可是见张志主意已定，便也没有多问，只是依令而行，坚持把三万出头的晋军俘虏押解到了剑阁南侧。 这也是张志第一次来到剑阁，和传言中一样，建立在两道断崖峭壁之中的剑阁关果然险峻无比，不仅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关墙还直接是用石头砌成，基本无法破坏，同时晋军方面还留下了五千军队守卫这座蜀中雄关，用来守卫东西宽度不过数十米的关城绝对是绰绰有余。 受这个时代的攻城技术限制，陪同着张志亲临剑阁关下勘探了一番地形之后，汉军众将难免都是眉头紧皱，因为剑阁关确实极难攻打，位于坡上让攻击方必须发起仰攻不算，受敌宽度还十分狭窄还不到百米，让进攻方根本无法展开兵力，也根本无法使用大型攻城武器，完全只能是使用飞梯攻关，难度自然可想而知。 也正因为如此，就连汉军公认的第一猛将吴麻仔细观察了地形后，也忍不住皱眉说道：“不好打，只能靠飞梯攻城，我们恐怕付出数千士卒的伤亡代价，也未必有把握拿得下这座剑阁关。” 与眉头紧皱的汉军众将不同，张志却是神色轻松的仔细端倪剑阁关两侧的高地，还微笑说道：“和阎老将军介绍的一样，剑阁关果然是夹谷而建，我们只要登上剑阁关两侧的高地，拿下剑阁就易如反掌了。” “后将军，登上两侧高地有什么用？”杨稷诧异问道：“剑阁两旁的高地都有上百丈高（近三百米），登上去放箭的话，还没等箭镞落地，箭势就已经尽了，还怎么杀敌？砸石头的话更不可能，先不说山上能不能找到这么多石头，就算石头数量足够，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准确砸得到敌人？” “那如果扔燃烧弹呢？”张志微笑问道：“我们的士卒登上了剑阁关的两侧高地，再把燃烧弹运上去，用小型投石机对着剑阁关城里乱扔燃烧弹，你们说那会是什么效果？” 一语点醒梦中人，惊喜的对视了一眼之后，汉军众将全都欢呼了起来，说道：“妙计，把燃烧弹运到了山上，点燃了对着关城里乱扔，确实可以把里面的贼军烧得干干净净！” “但是这么做耗费的人力太大了吧？”阎宇忙说道：“就算我们可以在山上造滑车（滑轮），用绳子把燃烧弹运上去，耗费的人力也肯定相当巨大，另外还要往山上送水送吃食，耗费的人力肯定更多。” “现在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俘虏带来了吧？”张志微笑说道：“有这么多俘虏的人力可用，别说送燃烧弹送吃食饮水了，就是把山那么高的柴捆送上去也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汉军众将大笑，赶紧称赞张志的深谋远虑，未雨绸缪，张志则微笑着指了指两旁山崖，吩咐道：“西面交给毛炅负责，东面交给爨熊和李松，两旁各上去三千军队，务必守住上山道路，防范贼军上山反击。再叫俘虏帮忙，把各种该送的东西全送上去，准备妥当了，立即发起攻城！” 说干就干，休息了一夜之后，才刚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六千汉军便左右出击，携带绳索器械从山势平缓处向山顶攀爬，留守剑阁的晋军将领弓遵和万仑等人则同样被这个时代的战术思想限制，根本就没在两旁山上布置军队守卫，所以才刚到了正午时分，两支汉军队伍就先后登上了地势平坦的悬崖顶端，然后赶紧制造滑轮，放下绳索运送毛毯、食品和酒水等物上山——还因为已经下了大雪的缘故，连水都不用运送太多。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弓遵等晋军将领才发现汉军已经登上了两侧山顶，然而即便如此，弓遵等人却还是弄不清楚汉军这么做的目的，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等待汉军的下一步动作再随机应变。 再接下来才是最关键，为了能把数量足够的攻城物资运送上山，人力匮乏的汉军当然是只能发动晋军俘虏帮忙，然而让汉军方面愤怒的是，即便汉军拿出了罐头做为引诱，可是因为一些晋军死硬分子的暗中威胁，竟然没有多少晋军俘虏主动开口答应协助汉军作战，气氛沉默得相当厉害。 情况报告到了张志面前，张志也来了火气，怒道：“用刀子和鞭子逼着他们干活，天天给他们吃这么多好东西，竟然叫他们帮个忙都不肯帮，养他们有什么用？” 也正因为张志的这道命令，王衡也在多次被俘之后，首次在汉军战俘营中尝到了被鞭子毒打的机会，然后也是凑巧，王衡被打的时候，正好被他曾经的好兄弟朱华看到，朱华也上来一边劝解，一边疑惑的向王衡问道：“王大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又不是让你白干活，你怎么还推三阻四的不做事？” 看了看旁边的晋军俘虏人群，王衡低声说道：“兄弟，打我，把我揪到一边去打，我单独告诉你原因。” 朱华也还算机灵，很快就明白了王衡的意思，忙故意大骂着王衡，把王衡揪到了一旁假意毒打，王衡也这才把有人暗中威胁晋军俘虏的原因告诉给了朱华，还把暗中威胁自己的晋军将领名字告诉了朱华，朱华恍然大悟，忙假意逼着王衡又去干活，然后把情况秘密禀报给了上级。 弄明白了晋军俘虏不肯帮忙的原因后，事情当然就好办得多了，把一些比较听话的俘虏押到远处秘密审问了一番，下午时，汉军突然从晋军俘虏人群中揪出了二十几名晋军的中基层将领，以他们煽动俘虏反抗为由当众处斩，杀鸡儆猴。 而这些死硬分子的脑袋落地之后，晋军俘虏的工作热情也很快就高涨了起来，即便明知道汉军此举肯定是对自己的曾经战友不利，也仍然甩开了膀子奋力拉绳提物，通过滑轮不断把各种物资运送上山，然后一些表现出色的晋军俘虏还被派上了山给汉军帮忙，分担山顶汉军的工作压力，汉军的工作效率也随之大为增高。 这个时候，弓遵等人也终于察觉到了情况不妙，除了在关城中加强针对上空的防护外，又壮着胆子分兵上山，妄图焚毁汉军已经运送上山的攻城物资，然而这么做已经太晚太晚了，汉军早已守住山顶的各处要害，还没等晋军爬到山腰，汉军就已经乱石齐下，把攻山晋军砸得鬼哭狼嚎，头破血流，晋军几次攻山失败后也不敢继续白白浪费兵力，只能是老老实实的继续守关。 除此之外，还没尝过苦头的弓遵等人自然少不得咬牙说道：“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想靠从山上砸石头拿下剑阁关，做梦！” 终于，靠着晋军俘虏的帮忙，在经过了十余日的努力后，数量庞大的燃烧弹和柴捆还是通过数十架滑轮运送上了剑阁的两侧山顶，还运送了一些木材上山，赶造了一批仅需数人操作的小型投石机，做好了从空中攻击剑阁关城内的准备。同时汉军主力也赶造出了数量足够的飞梯，以便正面发起攻城。 情况报告到了张志的面前，张志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马上就说道：“明日上午攻城，给毛炅和爨熊他们传令，叫他们做好烧关准备，明日我军主力放出狼烟为信号，从南向北纵火焚烧剑阁全城，然后重点攻击剑阁关北门，切断贼军的进关增援道路，明日之内，务必拿下剑阁！关上我们益州的北大门！” ps：《武经总要》记载，当时实际上还存在着一种单人操作的手持杠杆抛石机，只不过笔者找不到具体资料，就不在书中运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