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合道圆满，天劫显现
‘哼哼，还好小爷我跑得快，想看着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怎么跟着小爷。 没见过会下水的鹏鸟吧？ 小爷我可是在很早之前就开始练习水遁之法了，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鬼车心骄傲万分，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一个劲地往下钻。 典型的嘴硬，身体非常诚实。 ‘义父总是把我当小妖看，我怎么也是天地异种，活了几千年，一直在他的庇护下，还怎么成长。 这一次，小爷就要靠自己，做出点成绩给义父看看！’ 不断地下潜，附近的鱼群感受到鬼车毫不掩饰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纷纷逃离。 ‘对了，气息要收敛好，鹏飞虽然麻烦，但实力还是不错的，要是被他追上告诉义父...’ 想到这里，鬼车的气息瞬间收敛，周围的鱼群在经过最初的惊吓后，还是按照本能回到了熟悉的海域。 ...... 悠悠碎石山，渺渺海雾里。 望远山山隐朦胧，看近水水起涟漪。 “三个月的时间，并未出现实力强大的妖族和修士，偶尔扫过的几道仙识，也是一扫而过，未曾重视这些荒芜的小岛。 灵识倒是不少，不过灵识顶多就是合道境，不足为虑。” 盘膝坐在岛上自己布置的禁制内的柳长生睁开眼睛。 周身气息凝滞圆润，没有任何气息外露，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人。 只是一个普通人出现在这样的海域，就显得不太正常。 “再等等，再等半个月，如果还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就圆满自身修为，准备迎接天劫！” 再次合拢双眼，袅袅灵气环绕周身，没有溢散的迹象。 灵气一会从身体的各个毛孔涌出，不消片刻就通过毛孔和鼻息进入体内，周而复始。 看起来灵气与柳长生的呼吸仿佛完全融为一体。 这灵气外露说明，他体内灵气积蓄的量之大。 看不见摸不着的灵气几乎宛如实质，而通过呼吸自由控制，则表明了对自身灵气掌控的完美。 以前为了让自己炼气时减少岔气的几率，特意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掌握自身灵气，现在更是已经达到完美状态。 万事俱备，只欠将修为从合道境后期提升到合道境圆满，引来天劫。 半个月后，再次睁开眼睛。 周身弥散大量灵气，朦朦胧胧好不真切。 细细感受了一下此时的状态，柳长生满意地点点头。 “快压不住了，被我引来的灵气就像能感觉到我的状态，凝聚在周遭等待着我吸收它们，踏入圆满，与我一起渡过天劫，在天劫中演化成仙气。” 灵气，随天地而生，就如天道一般，好似有自我意识，但其实只是一种追求的本能。 “连灵气都明白力争上游，跟着对的炼气士蜕变成为仙气，我又有什么不敢争的？” 炼气修行，本就是争。 与天争，天道无情视刍狗，争那修行天地一生机； 与地争，红参喧嚣扰凡心，争那逍遥世间一安宁； 与人争，修身养性至岁终，争那身消道陨一长生； 争争争！莫敢等闲叹庸碌！ 柳长生的眼神变得格外坚定。 明悟本心，念头通达。 尽管他修行人教道法，而太清老爷信奉清静无为，但那是因为圣人本身就不需要争什么。 君不见封神大劫时，为了道教气运，不还是与元始天尊联合西方二圣踏入诛仙剑阵，擒拿了通天教主。 不是不争，只是时候未到。 而现在，柳长生认为是为自己争一争的时候了。 想明白这一点，暂且放下了自己平时一贯的稳重。 轻手抹过储物袋，数十枚灵石从中飞出，按照聚灵阵布置散落在地上。 小型的聚灵阵瞬间成型。 柳长生再次盘膝而坐，浑身气息轻轻颤动，一缕缕灵气从海岛外的海域上汇聚而来。 呼吸吐纳。 随着他的每一次吸气，大量灵气囫囵进入体内，气息愈发凝实。 往日入定炼气，总感觉朦朦胧胧不太真切，但今天，他感觉自己头清脑明，浑然忘却正在修行，仿佛只是在做吃饭睡觉这等刻入骨髓的小事。 浑圆自如，周身圆满。 咔—— 少顷，柳长生的体内发出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灵气鼓动声，伴随着思绪起起伏伏，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与那小岛外拍打着海岸的浪潮互相呼应。 噼里啪啦的声音连绵不绝。 身上迸射出一抹金光，紧接着金光越来越盛。 于他头顶处，金光汇聚，如梦如幻般的凝聚成一个金色竹简，周身多余的灵气全都朝着竹简钻去，原本虚幻的竹简渐渐凝实。 一声钟磬由远及近，在耳畔响起，仔细听，正是，“道可道...名可名...” 一朵朵绽放的金色宝莲伴随着竹简与声音在他头顶浮现。 金色宝莲愈发凝实，甚至能嗅到从莲华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此刻，他感觉自己成为了天地之钟爱。 陡然间，柳长生猛地睁开眼睛，所有的一切刹那间全部停滞，竹简、磬音、莲香骤然归于体内。 叮—— 脆弱琴音。 突破了！ 念头通达，心境圆满后的突破，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很多。 就像只是喝了一口水，水到渠成。 混润圆满，契合天地之道，合道境圆满。 嘴角上扬，等待三百年之久，经历重重挫折，坚持到现在，终于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合道境圆满。 气息内敛，灵识入体，内视自身，识海中、经络中、血肉中都散发着点点金光。 深厚的灵力，坚固的道基，并未因为这一次快速的突破而产生任何动摇，甚至更加完美。 “完美。” 举手投足间，带着说不出的通彻之意。 他有种感觉，如果此时再战天仙境诗放，他能正面应对。 “接下来就要等待天劫了。” 现在他对渡劫充满自信。 ‘只要不是最难的九九八十破天神劫，就算是八八六十四大荒天劫，也不足为虑。’ 之所以是九九八十，因为九乃极数。 大衍之数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实，乃是一线生机。 同样的，九九双极，天道留下了一线生机。 “按照天道老爷的习惯，合道境圆满后，应该会给予一定时间做准备。” 这是他观看他人渡劫时得出的结论。 一般这时间为一个月到三个月不等，就看天地中不中意你，中意你，说不定会给半年时间用来调整自身。 柳长生面带微笑，以他刚才突破合道境圆满时天地给予的感觉来看，估计怎么也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用来休整。 轰隆隆—— 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海上风云骤变，数百丈的高空，乌黑如墨的厚重劫云迅速汇聚，笼罩附近海域。 黑云压城。 云层中闷雷阵阵，其上的乌云变幻，时而宛若一只只远古荒兽，时而又腾起一座座山峰、一片片大泽。 层层叠叠好不壮观。 呈现出的异象表明这并非普通的雨云，而是震彻寰宇的天劫劫云。 柳长生面色凝重，看着头上的劫云异象，脑中闪过诸多古籍关于劫云的描述。 “荒兽横行，荒界现象，这是八八六十四大荒天劫！” 喃喃着，眼中浮现出一丝坦然，但又夹杂着些许惋惜。 天劫的强大与否，取决于渡劫之人的道行、资质，劫云越强，就代表天道越容不下渡劫之人，也表明渡劫之人的天资。 但渡劫之人业障加身，那么不管天资如何，天劫的威力都会大幅度提升。 大道至公。 越强的天劫，只要渡过，馈赠的福祉也越多，毕竟给世间万物留有一线生机，抓住这生机，往后便是苍茫大道。 渡劫后，羽化飞升一举登天的人，也不是没有。 柳长生自信，只要不是最强天劫，他都有信心安然渡过。 稳固成仙固然好，但不是最强天劫，终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道基牢固如磐石，灵力雄浑如沧海，心境圆润如明镜，境界羽化似飞仙。 这样的条件都无法招来最强天劫，很难想象传说中那些招来‘九九八十破天神劫’的炼气士，究竟有多恐怖。 只是现在，弦已拨，箭已至，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 深吸一口灵气，再缓缓吐出腹中浊气。 上飞二十丈，张开双臂，迎接天劫的降临。 明晃晃的银色雷霆于劫云中汇聚，好似在凝聚着什么，又似在等待。 压抑的气氛令周遭海域的鱼群鸟兽尽皆飞散游离，沉闷的空气令鼻息之气都稍稍凝滞。 刹那间，雷光大作，伴随着一声惊鸣，碗口大小的银色闪电骤然劈下，方圆数十里天地变色。 张开双臂的柳长生疑惑地睁开双眼，看看周身，没有任何变化。 预想中的劫雷，也并未落在他身上，反倒劈在了小岛不远处的海面上。 ‘嗯？天劫...劈歪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天劫会劈歪的情况。 ‘从理论上来说，劫云出现时，天劫便会锁定渡劫之人，就算再怎么跑，劫云也会紧随其后，更别说劈歪，除非和天劫py，可...’ 猛然回过神，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半点被天机锁定的意思，甚至同宗炼气士口中听说，渡劫之前，冥冥中会有感应，天道会有的提醒也没出现。 刚才劫云突然降临，让他思绪紧张，一时间没有考虑到这方面。 “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周围还有人也在渡劫！” 剑眉星目，扫视周遭。 灵识不敢离体，在天劫下扩散灵识，怕是嫌活得太长，与粪坑点灯无异。 “匹那姥姥的，小爷果然不愧是天地异种，连‘八八六十四大荒天劫’都招来了，来吧！你劈得越厉害，小爷越兴奋。” 只见，一只九首鹏身的庞大鸟类妖兽从海中冲出，正面迎上了天劫神雷。 看到这只妖族，柳长生眼睛一瞪，脱口而出。 “九头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