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古战士窝阔台与寂静修女召集

    巧格里斯，泉州要塞修道院。

    「兽人？」

    沙哑沉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一台宽大方正的利维坦攻城无畏机甲站在修道院的高耸穹顶之下。无畏机甲转动机体主轴，俯视环绕在自己身边的星际战士。他们的动力盔甲上是红红黄黄不同颜色的涂装，显然是来自不同战团的星际战士。

    「没错，兽人。」

    傅青海点了点头肯定道：

    「一场异乎寻常的aaagh。如果我的占卜师所揭示的预言准确的话，就在我们说话这个时间节点，帝国之拳战团很有可能已经全军覆没，就在阿达曼图亚星区。」

    「怎么可能？」

    一个星际战士连长惊呼说道：

    「我曾经和帝国之拳并肩作战，虽然他们战术有些僵硬死板，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的坚韧和顽强也是我前所未见过的。一个初创战团怎么可能会被那些绿皮全歼？」

    「不要小看‘那些绿皮"。」

    另外一个连长摇头说道：

    「根据传说，乌兰诺战役里的那个兽人战争老大，乌拉克·乌尔格大王，差一点杀死了帝皇。欧克兽人一直都不弱的，只是近几百年没对我们造成太大威胁罢了。」

    各个子团的战士们议论起来。

    「胡说八道，帝皇怎么可能……」

    「而且他都说了那只是个预言。」

    「我们怎么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我觉得不妨先听听他怎么说。」

    「青山。」

    无畏机甲没有理会周围星际战士的争论不休，而是直接扭转身子看向自己曾经最信任的那个下属，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如果你们认为，我冒着被泰拉宣布为叛徒的风险，冒着被神圣审判庭和高领主议会同时调查的风险，启动金帐协议重组军团，仅仅只是危言耸听，仅仅只是为了耍你们玩，那么你们大可不必理会我的警告。」

    傅青海环视众人厉声说道。

    纷繁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多星际战士闭上嘴巴看着站在无畏机甲面前的傅青海，等待他的解释。

    「我不知道兽人怎么酝酿起了这场突如其来的aaagh，但是它的规模绝对超乎我们想象。它们拥有行星级的武器，几乎能在太空海战之中所向披靡。它们还有很多未知科技，足以颠覆我们对战争的传统认知。」

    傅青海继续讲述说道：

    「而最关键的是，阿达曼图亚星区，距离泰拉只有区区六周航程，兽人的兵锋正在直逼我们的首都！我也知道，你们之中绝大多数都对那颗星球上的官僚不太满意，但是无论如何，如果你们不想人类帝国重新变成一盘散沙，我们就得拯救神圣泰拉！」

    神圣泰拉无论再怎么低效、臃肿、官僚、腐败，它也是人类帝国的首都，是维系这个庞大星际帝国的核心。兽人如果真的占领泰拉，对于整个帝国来说都是一个沉重打击——最关键是帝皇「尸身」也在泰拉，绝不能让绿皮有机会玷污人类之主的身体。

    「你打算怎么做？」

    无畏机甲接着问道。

    「集结兵力，重组军团，并且由我领导重组后的第五军团。我会像一千多年前那样把军团划分为几个猎群，然后我们前往太阳星区前往神圣泰拉，干掉入侵兽人。」

    傅青海简明扼要地说道。

    「这个计划听着并不复杂。」

    一个战团长听完开口道。

    「最简单的计划往往最有可能成功。」

    无畏机甲闷声淡淡说道。

    「某种意义上说

    ，你现在的计划和行动与一千年前的荷鲁斯没有任何区别。」

    风暴先知宝术立格提醒说道。

    「消灭兽人以后，我会解散军团。白色疤痕依然遵从罗伯特·基里曼的决定。」

    傅青海表明了他的政治立场。

    说完他又轻哼一声嗤笑说道：

    「哼，就算泰拉想审判我，也得等到他们从野兽的魔爪之中存活下来才行。」

    「看来你已有了决意。」

    无畏机甲听完后总结道。

    「是的，我为此筹划了一千年。」

    傅青海点点头承认说道。

    「我同意启动金帐协议，并且由青山·可汗担任重组后的第五军团的指挥官。」无畏机甲环视周围郑重说道。

    周围星际战士开始面面相觑，他们正在心中默默思考这个决定所代表的东西。没有等待很久，白色疤痕战团的现任战团长满都拉图和智库馆长宝术立格互相对了一个眼神，最终，满都拉图·可汗率先开口说道：

    「白色疤痕战团同意。」

    「掠夺者战团同意。」

    「毁灭者战团同意。」

    ……

    「风暴领主战团同意。」

    塔尔古金·可汗叹息说道。

    按理来说，就算启用金帐协议，也应该是母团白色疤痕的战团长担任重组后的第五军团的军团长，而不是子团铁浮屠战团。但是傅青海拥有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只有他才了解要面对的敌人。换而言之，只有他才清楚这次启动金帐协议究竟为了什么。

    况且真的要论资历的话，现任白色疤痕的战团长满都拉图·可汗反而还是青山·可汗的后辈。星际战士也很看重资历，例如太空野狼战团，比约恩就算进了无畏铁棺威望也要超过许多少狼主。青山·可汗获得了古战士窝阔台的支持，这个支持很有份量。

    最终，一个母团五个子团均表示了同意，金帐协议正式启动。加上铁浮屠战团，一共七个战团开始进行指挥权的交接。清点统计每个战团所拥有的星际战士、装甲载具还有太空战舰。所有太空战舰统一指挥信息链路，所有星际战士统一通讯频段代码。

    ……

    肃正号战列舰，医疗甲板。

    众多星际战士药剂师围在一台利维坦无畏机甲身边，两个技术军士一左一右站在脚手架上，正在利用焊枪还有等离子切割机打开这台无畏机甲的驾驶舱。火焰还有火花不断闪烁，最终机舱里的那具黑色棺材被完整地取了出来，并被吊臂慢慢举了起来。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小子。」

    黑色铁棺里面传来郁闷声音。

    「知道，知道，你忍一下。」

    傅青海站在

    「这个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甚至都不需要术前麻醉。」

    「我又不是怕疼！」

    黑色铁棺里的声音恼怒说道：

    「你想象你是连汤带水的罐头里的一块烂肉，然后被人握着晃来晃去！」

    别说，这个比喻还挺恰当。

    无畏铁棺里的窝阔台·莽努特，目前只剩下了一颗脑袋、部分内脏还有一条脊椎，包括四肢、肠道、膀胱、丁丁等等零件都没有了，再加上长时间浸泡在营养液里面，确实很像一个铁皮罐头里的一块带骨烂肉。

    黑色铁棺被平置在医疗台上。

    刚才切开无畏机甲机舱外壳只是粗活，技术军士就能操作，现在打开铁棺才是真正细活，因为窝阔台的心肝肺等脏器都是悬浮在液体里面的。药剂长卡密尔亲自带领手下开始操作，动力背包上的各种精密机械伺服手臂张牙舞爪而又井

    然有序地动起来。

    得亏林宇拿到的是medpod3000自动医疗平台的全套设计资料，而非一台medpod3000自动医疗平台的普通样品。

    要知道这款自动医疗平台是不能直接应用在星际战士身上的，因为星际战士的身体构造和组成成分与凡人都有差异。例如凡人骨骼主要成分就是羟基磷酸钙，星际战士骨骼则还含有陶瓷以及其他金属。medpod3000自动医疗平台无法构建这种骨骼。

    而且medpod3000自动医疗平台虽然号称可以「攻克一切疾病」，其针对的也仅只是极乐空间宇宙里已知的病毒细菌真菌。生化危机电影宇宙随便拿出一款变病毒出来，medpod3000恐怕都不能够应对。

    核心技术原理不变的情况下，昆托大师改进「medpod3000自动医疗平台」升级成为「星际战士自动医疗平台」，使之能够应用在这些超级改造人类的身上，傅青海才有信心能把窝阔台从铁棺里完整地弄出来。

    纳米粒子构建过程是漫长的。

    傅青海双手抱胸站在生命之水培养罐外面，静静地看着窝阔台的身体轮廓被一点一点地填充起来，而他依然保持清醒状态，这一幕非常神奇。然后轻声开口说道：

    「我说过会让你出来的。」

    「顺便额外送你四道改造手术。」

    窝阔台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他的口鼻位置也扣着呼吸阀。

    他只是吐出一串气泡眨了眨眼睛。

    良久之后，身体构建终于完成。

    罐子里的生命之水液面降了下去。

    「嗤——」

    罐体密封舱门向外打开。

    全身赤裸的星际战士，无力地斜靠在罐体内壁上面，他生涩而吃力地抬起了一只手臂扶住舱门，然后迈步试图走出罐体。

    就在他的一只脚掌刚刚接触到地面时，星际战士忽然身体前倾脚步一个趔趄向前扑倒。傅青海反应很快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这个星际战士用力挥手拍开。他虽然没站稳，但是手掌及时撑住地面，没有变成扑趴在地而是单膝跪地艰难地稳住了身子。

    「老子自己……能站起来。」

    窝阔台咬着牙齿颤颤巍巍直起身子。

    傅青海向后退了一步，并抬手制止了想要上前去扶的其他人，看着窝阔台努力适应他的新身体，最后终于稳稳站住原地。

    他对拥有一具身躯已经不习惯了。傅青海回想和窝阔台认识的经过。

    从在切丝拉坦殖民据点用动力剑切掉自己双腿开始，再到切除自己四肢并被装进无畏机甲里面，这个坚韧而强悍的战士，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使用他自己的正常身体来行动了，他已经忘却了如何操控他的身体，甚至已经不太适应拥有完整身躯的感觉了。

    傅青海一言不发静静站着。

    没有说一句话来安慰窝阔台。

    他知道自己的老上司不需要。

    窝阔台低头打量着自己，随后尝试性地握紧双拳后又松开，默默感受这具崭新身体所蕴含的力量，终于抬头咧开嘴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又他妈的活过来啦！」

    ……

    经过一番备战以及整合以后。

    白色疤痕军团舰队重新出发。

    舰队集群分成七个猎群编队，来到曼德维尔点以后启动亚空间引擎，分批依次进入非物质界领域，驶向遥远的太阳星域。

    肃正号的舰长室里。

    青山·可汗正在招待一群特殊部下。

    警戒修女，遗忘骑士

    ，凯瑞尔·卡索琳，还有她领导的另外四名寂静修女，包括斐依，都整齐端正地坐在办公桌的对面。

    「你们不用参与此次战斗。」

    傅青海开门见山地说道。

    凯瑞尔·卡索琳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皱起眉头露出忿怒表情，然后抬起双臂开始快速比划手语。斐依一旁开口翻译说道：

    「我很清楚寂静修女对付欧克兽人没有对付恶魔那么专业，但我们依然是战士，可汗，您不能把我们排除在军事行动之外，这不公平，寂静修女和星际战士一样都是帝皇的利刃，我们不是您豢养的吉祥物和装饰品，我们理应投入对兽人的作战之中。」

    说完她还扭头看了斐依一眼。

    斐依被她老师看得脸蛋一红。

    马上「恶狠狠」盯着傅青海说道：

    「你做出这个决定最好不是因为我，阿洛，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斐依皱起鼻子沉下小脸。

    用力摆出一副严肃表情。

    「不是，当然不是。」

    傅青海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你们都误会了。恰恰相反，寂静修女才是我们能够赢得这次战争的关键所在，你们低估了你们基因里所蕴含的力量，这种力量对付兽人一样管用。只是你们人数太少，我不能把你们投入前期战斗之中，这样毫无意义。我有另外一项任务交给你们。」

    「什么任务？」

    不等凯瑞尔·卡索琳比划手语。

    斐依已经迫不及待开口问道。

    「召集你的同胞。」

    傅青海盯着五人严肃说道：

    「面向整个帝国，发送星语信息，召集散落银河里的所有寂静修女，包括寂静修女们的后代，我们此刻急需这股力量。我再强调一遍，你们，才是我们能够赢得这次战争的关键所在，这件事情非常非常重要。」

    凯瑞尔·卡索琳被他严肃而锐利的眼神看得微微一愣，接着开始比划手语。

    「一千年过去了，我当初的那些姐妹很大概率已经不在人世，我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扎根在了某处或者四处漂泊直至死去……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完成这个任务。」

    「那我们就只能尽力而为。」

    傅青海并不意外这个回答：

    「我以你的身份你的名义向外发送星语讯息，寂静修女会的内部一定拥有某些自己人才能听懂的暗语，对吧？如果那些寂静修女身边没有星语庭或者星语者，那我也没办法，只能祈祷一部分人能接收到消息。」

    凯瑞尔·卡索琳闻言点了点头。

    「我再给你一支连队一艘战舰。」

    傅青海珍而重之地从手提箱里面掏出一枚灵骨护符，递到斐依手里说道：

    「以及，一把能够开启网道之门的钥匙，你们可以借助网道穿梭宇宙，加快寻找其他寂静修女的速度。只要没有碰上混沌大魔，相信网道里的普通恶魔对于你们来说也构不成太大威胁……务必完成这个任务！」

    「明白，阿洛！」

    斐依握紧灵骨护符重重点头。

    凯瑞尔·卡索琳也认真地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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