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前往西夜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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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了华鬘明天去西夜的事,好不容易哄她睡着,看看时间也快午夜十二点了。我盯着秒针看了一会儿,沈喻便张开了眼睛。 “这是哪儿?”她摸着简陋的病床问。 我告诉她这是医院,她吓了一跳。 “华鬘在槐西庄受伤了?无脸男有这么厉害?” “槐西庄遥远得都像嘉靖年间的故事了……”我从头到尾,用简单的语言给她解释了一遍情况,包括槐西庄之战,地狱来客突袭刑警大楼,第八个案件出现,一具刺着“悭吝”两字的尸体出现在福禄苑,以及我推断出来的一条怀疑链,并且跟闻廷绪约好去西夜遗址探访的事儿。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这几天真有点意思,每天这么满满当当的事件堆着,拍网剧一天能拍二十集吧。” “何止啊,再灌灌水谈个恋爱,起码四十集起——去找西夜遗址的计划,你觉得怎么样。”我看着她,心里其实还有点打鼓。 她低头想了想。 “挺好的。” 她说得很简单,但我却很开心——能让沈喻首肯一个人的做法,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不过,”她皱着眉头问,“为什么非要跟闻廷绪一起去?” “因为跟他父母的消失有关,这也是他从小不能解开的一个心结。” 她忽然眯起眼睛,仔仔细细打量着我,那目光带着穿透力,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像被推进核磁机里接受扫描似的。 “明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做事情还挺够哥们的。”她似是而非地说道。 “那肯定。”我同样似是而非地回应着,“咱们先回家,闻廷绪一早来接咱。” 早上五点,我刚收拾好两个人的行李,闻廷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到你们家楼下了,咱们赶早过去。” 我跟沈喻拖着行李箱下了楼,只见闻廷绪坐在一辆小巴车里,摇下窗户朝我们招手。 我俩走到车旁,司机赶紧跑过来接过行李,我一伸头,发现车里面除了闻廷绪还坐着两个人。 “柏芽儿、秦亚夫,你之前见过的——这是沈喻大侦探,这是我同学言桩。”闻廷绪介绍道,“我们都是去西夜的同行者。” 两个人纷纷跟我们握手。柏芽儿娇小玲珑,秦亚夫虎背熊腰,这对组合看上去很违和,但看久了又天生带有一种萌感。 不知为什么,沈喻对柏芽儿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敌意。她选了个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还把我叫过去挨着她。 车开到机场,却直接上了停机坪。 “没钱买私人飞机,租个航程还是可以的。”闻廷绪笑着说,“节省时间,咱们直接飞喀什,那是离叶城最近的机场。” 当然,写这篇文章的时候,离叶城最近的机场已经变成了莎车,但我们去西夜的时候,莎车机场还在施工中。 从魏阳飞喀什用了三个半小时。我想起还曾跟闻廷绪说好,想让堂兄陪他先到西夜。但他明显迟迟未动,显然就是不太相信别人。 飞机不大,但我们几个人坐着绰绰有余,一路上闻廷绪都在跟我聊着大学时候的轻松事儿,但我能看出来,他只是故意不想让旅途变得那么压抑。 到了喀什机场,早就有三辆沙漠越野车等着我们。我与沈喻、闻廷绪带着两个随从各坐一辆,直奔叶城而去。 一路无话,到了叶城已经将近中午,我们几个人在县城吃了饭,我问闻廷绪要不要去见见蒜队长,谁知道他却摆摆手说:“他不信任我,怕多生枝节,所以等咱从塔克拉玛干回来再说吧。” 我们几个正在吃饭,沈喻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看看手机,冲我低声说:“是林瑛的电话。” 沈喻掉头走出包厢,闻廷绪跟我边吃饭边聊着计划,倒是柏芽儿和秦亚夫一直不停打着电话,似乎在安排进沙漠的路线和物质装备。 “说实在话,上大学的时候我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会跟你重回这个地方。”闻廷绪感慨道,“桩子,要不是你现在能耐大了,我肯定不找你来干这么危险的事儿。” “什么叫我现在能耐大了?”我被他说得不知道是生气好,还是该高兴才对。 “破案啊,魏阳现在那些连环案不都是你……” “闻总,三辆越野车,十头骆驼,三个司机,五个杂工,您觉得够不够?”柏芽儿拿着电话走过来问道。我听到她话筒里还有带着浓重西疆口音的催问声。 “喂喂,人呢?”话筒对面那位显然脾气更急,更不耐烦。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可以,反正不能总共十三个人,我忌讳这个数。”闻廷绪皱起眉头说。 “明白了。”柏芽儿点点头。 “你还信这种西方式的迷信?忌讳十三这个数字?” 十三在基督教世界里被认为是不吉利的数,据说最后的晚餐时,偷偷告发耶稣基督的犹大就是第十三人。 闻廷绪自嘲似的笑笑。 “我忌讳十三不因为宗教原因,而是当年父亲失踪的那次,考古队里也是一共十三个人——十个工人,我父母,还有费唐叔叔,正好他们凑一块儿也是这个数。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睛里尽是难以说尽的悲哀。 我们常常讲原生家庭,其实一个人从小的成长环境确实有着关键性影响。如果观察有些人的后半年,他们总在不停追寻童年欲得而未得的那些东西,闻廷绪也不是例外。 沈喻终于推门走进来,她冲我简单地说道:“还是第八起案子的事儿,帮林瑛锁定了一下凶手。” “第八起案子,就是最近新闻上那个‘悭吝’案吗?”闻廷绪问。 “你也知道?” “废话,全城的人都关注着呢——还真的有‘十恶’谋杀?听说你们在酒吧街那边还跟犯罪组织干了一仗?”闻廷绪问。 “没错。”沈喻坐在他对面说,“老闻,你那个合股的红莲酒吧不也在那边儿吗?” “干股而已,我哪有空儿管那档子事。”闻廷绪笑笑,“你们觉得这个犯罪组织想干嘛呢?就是狂热的宗教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