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棋局（03）
“所以说陛下的意思是不要拖泥带水，尽快给大冢宰定下罪名，不要他们有反扑的时间准备。名正言顺地除掉逆党!”阿忠刚刚不小心用干草戳了一下自己鼻孔打了个喷嚏。 “阿忠，你可知道这大内之中的漆料可都是谁负责购入的?”今千泽问道。 阿忠搓了搓个泥球弹飞，伸出脏兮兮的小手说道：“哦，一个铜板告诉你。” “……”今千泽挑了挑眉头，无奈给了他。 “这个稍微在京都混的好的都知道，所以才要了你这么点。是工部省大夫，源太浩，还有利佑亲王督造。”阿忠笑嘻嘻地接过来，还放在耳边弹了几下。 “那……劳烦阿忠带我去一次这二位贵人府上可好，初临京都不识得路。”今千泽心想这应龙卫的线人怎么这么不靠谱。也不知道万岁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监视我。可能是怕我惹出岔子吧。有时间一定要把这些事情一起推演一番。 阿忠没立马回他，伸出手掰手指头算了一会儿说道：“喏，不多不少，二十个铜板一天帮你查案子。。” “……”今千泽感觉自己一阵头大，他一天的俸禄才三十个铜板，这小子怎么这么黑。 阿忠看见了他的表情笑着说：“你个乡佬，京都的三教九流你有我认得清吗?怕不是盲人摸路，这些钱就是我跑腿费了。” 今千泽一想也是，自己初来乍到也不熟路，只好乖乖地掏出来钱给了阿忠。 阿忠从自己腰间解下来一个破布袋子，把铜钱一个个地放了进去：“大人，咱们就走吧。” 今千泽不知道的是，其实阿忠只能算是应龙卫的编外人员，而真正的应龙卫眼线也都在暗处用隐术偷偷地观察着二人。 今千泽首先去了光华坊王子公孙比较集中的地方拜访利佑亲王。 过了写着光华坊三个大字的鸟居，走到了高大的王府大门前却被负责亲王安全的太蛟卫拦了下来。 “王爷染了恶疾，已经好几天不能睁眼睛了，还望官郎走吧。择日再来办案。” 今千泽就这样吃了闭门羹，再说话人家就压根不理了。 怀着满肚子的疑问又去了工部省大夫源太浩家，人家的下人也不放他进去。出示紫皇陛下的玉牌也无济于事。今千泽也耍不过这群老油条，只好作罢。 看得阿忠在一边直撇嘴，走了半天一无所获。 今千泽索性不再想去找这群不作为的家伙办事，自己走到了泗桥外，寻找这些涂料的下落。 他用蜀锦帕包起了一点金粉的灰烬，从里面好不容易挑出来几颗没有燃烧的颗粒。蹲在地上挑了有一个时辰，把阿忠无聊的都坐在一边睡着了。 今千泽挑了有一撮金粉。把正在睡觉的阿忠摇醒，问道:“阿忠，你可知道这染料京城都有什么地方卖?” 阿忠拍了拍脑袋说道：“基本都在东市的小作坊里，不过这皇家的涂料基本都是特供吧。” 无论如何也要去东市看看才好，今千泽想着就包好了漆料。又搭上一量月车去了东市。 一进东市，就发现被一群检非违奉行（类似于警察捕快）包围着的漆料店。 带头包围的是一个七品芝麻的奉行使。 今千泽挤了过去，问了一个戴着乌帽子的男子：“前面发生什么了?” 那男子呲着牙说道：“哎呀大人，可不得了了，你说说这一家子人勤勤恳恳的工作干活，怎么一夜之间就被杀了满门呢。啧啧啧，怕是这几天京都的怨灵作祟吧。” 今千泽一听来了兴趣，突然看见那门前的一桶漆料好像和皇宫的差不多! 心想这事情我得管一管，进去看看。 于是往店里走了进去，就被奉行使拦了下来。 “大人，干什么干什么，奉玉神都府尹办案，还望大人不要干涉。”那奉行使一脸正气。 “在下乃陛下认命的案监司马，怀疑此处可能有逆党的东西。想进来查看一二，还望大人行个方便啊。”今千泽赔笑说，然后给那奉行使看了玉牌。 “这恐怕有点难啊……”奉行使有些犯难。 阿忠白了今千泽一眼小声说：“这还不懂，拿钱啊，最少二十个子儿。” 今千泽一听又要掏钱，心想这城市套路也太深了吧，还得乡下好。于是肉疼的又掏出了二十个铜钱给了奉行使。 奉行使看着笑得可开心了，转身对手下说：“大家替司马大人看好场子，这事情是就是这一家三口人不好好做工，导致整个房间失火而死。”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买酒了。 今千泽厌恶地看看那个奉行使，也没办法。进入整个房间都是焦糊味道。很多东西都被烧得碳化。 这应该不是昨天的大火蔓延烧到的。因为整个店铺的外面很多地方都是没有燃烧，只有里面几乎被烧糊了。地上盖着白布，蒙着三具尸体。 是一对夫妻和仆人。估计尸体都烧焦了散发着浓郁的尸臭味儿，熏的今千泽只好捂住了口鼻用龟息术呼吸。整个屋子里的完好物件几乎没有。 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的声音。是地板被烧得松动了。 今千泽忍住恶心翻开了白布，也不敢亵渎尸体，怕是染上恶灵。尽力寻找有关的东西。 很有可能这家知道了真相被灭口! 或者是说漆料就是他们弄出来的。 今千泽终于从掌柜的尸体中发现了他紧紧揣在怀里护住的一包金漆粉! 阿忠帮今千泽取了一碗水之后，今千泽发现把金粉放进去也无济于事。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和正常的漆料一样掺进去水后可以涂抹了。 但是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把漆料护得这么严?还用生命去保护?整个身体蜷缩着，还用防火的玉袋包住。 没办法，只好问问这死去的灵魂了。就怕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三只怨灵。 今千泽涌动灵力，观察了整个店内，发现整个店铺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竟然没有一丝怨气，甚至普通的刚刚被杀死徘徊的灵魂也没有! 这一定不是普通人所为，能做到的也不是一般的阴阳生! 这一切一定有冥冥之中的联系。 今千泽陷入了陈思。 阿忠呆不住，只好出去买了个胡饼，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尸臭味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