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必须知道真相
剧目的拍摄情节进展很快，尤其是这部剧只有短短12集——和那种动辄六七十，甚至七八十集的剧集不同，故事基本上没有太多无关支线。 8月下，拍摄时间线来到06年。 时间线推到三年以后，是朱伟因为之前审讯的行为被人陷害，好在他群众基础比较好，就被送到警官学院学习了3年。 时间就从03年跨到06了。 出来之后三人组再聚首火锅局，此时黄毛失踪了，照相馆老板被烧死了，什么东西都没了。 而他们各自变化也是很大的： 朱伟复职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明章开始创业了，不过来钱的途径也很有意思，就是投资了茅台股票狠狠赚了一笔... 嗨，股票之神，没谁了。 无论发生什么，都利好茅台。 最后是江阳，他在吴检的暗示下和吴爱可分手了，但现在也有了老婆孩子。老婆是个化肥厂工人，很支持他。 但是另外两人都心有戚戚：不是说别的，但是江阳的对象从领导的女儿吴爱可，到现在相亲结婚，确实差了不少了。 这段戏之后就是07年了： 另一桩案件，牵扯出了新的线索。 “来，都准备下，警局的戏份要开拍了！” 陈奕甫喊着，他拍这部戏其实爽歪歪到不行——这就是都选好演员的好处了，每个人处理起来戏份，基本上都能达到很不错的水平。 这也是大家想要的。 因为整部戏的计划周期是70天，而这部戏就拍12集，就明摆着是冲着精品剧去的。 如果真是要想靠着叶青骗流量... 完全可以在里面加一堆有的没的感情线之类的，而实际上在戏里，这只是一点辅助作用。 但，并没有，大家就是奔着好故事取得。 ... 半小时后，调试基本完毕，只剩下光线。 “光线，我要让整个屋子只有窗户那一点自然光进来，其他地方是不能有反光的。” “屋子里的色调必须是暗沉的，但是我要看到这几个字，必须很清楚好吧！” “对，光可以偏这边一点。” 屋子里其实还蛮空荡荡的，除了桌子椅子，旗帜，还有的可能就是后面“依法治警、从严治警、秉公执法、热情服务”十六个字了。 这就很有点意思了。 导演其实在镜头上做了很多设计，还有暗示，功夫下得很足。 因为拍这种剧就不能明着来，比如原著比剧里还要黑暗，不改的话别说现在上星都很难了，真要这么拍网播都难。 所以有些东西，只能暗示。 陈导确认调整之后，冲着几位主演招呼道： “行，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几人都已经坐在了位置上。 “好，来，各部门准备，3，2，1，action！” 故事开拍。 前情提要是根据07年这个案件，他们抓到了涉案人员王海军，本以为成了。结果刑警队长李建国再次数来干涉，双方起了冲突，彼时依旧心中对系统有所信任的江阳认为可以把控住。 就把犯人交给了李建国。 然而他次日得到的消息就是，王海军死了。 江阳调查之后，他们开始开会。导演先是拍了一段李建国自述，自己审问犯人时，对方低血糖猝死的事情。 “医院的医生说，他是因为血糖偏低猝死的。”叶青平静地重复着，眼睛却死死盯着李建国。 而对方比他更平静，甚至还带了两分诚恳和歉意：“是的，医生是这么讲的。” 叶青点点头。 他面对着摄像机，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然后语气反倒变得更轻飘：“我们会去调查他的病史。” 好像毋庸置疑地，给这个事情下了个定论。 末了，叶青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直接转头对向另一边：“刘局，我们要求调取昨晚的监控，做进一步调查。” 刘局点头：“好！” “对不起！” 又是李建国，他这次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直直的看向前方：“工作上的失误...” “...昨天晚上监控录像并没有打开。” ... 监控这个东西其实很神奇，它往往会在各种最需要他的时候，失效。 让明明一段视频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可能要翻山越岭寻找答案。 在某些事件中，和临时工、精神病之类的，总会出现一个的。但无论是戏里戏外，参与者听到这个说辞的时候，第一个是不信，第二个如果还牵扯其中... 那就是愤怒了。 “没开？” 到了这里，叶青再也不复刚才从容淡定，整个人立刻声音大了几分：“凡是审讯都要打开监控录像，怎么可能没开！” “我也很抱歉，确实是工作人员的失误。” 李建国目光再次直视过来，然后语气放缓，似乎是带着几分安慰的感觉道：“当然，身为队长，我也愿意为此时承担全部责任。” 好像他还是一个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你怎么承担责任！” 叶青拍案而起，整个身子猛地冲向前。他身形高大，侧着看过来的的时候更是遮住了不少光，显得面孔分外暗沉地逼问道：“现在人都死了，你怎么承担？” “...”对方扬了扬下巴，依旧是那副神情，仿佛无所谓，或者在江阳眼里看来... 无所畏惧。 情绪在他眼里立马有了一个不一样的转变，并且这个转变是很短，但是很清晰的。 监控室里的陈奕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拍戏当然知道演员会有超常发挥的姿态，但是就是刚才这一段... 叶青本来是呈现一个逼问的姿态，但这番攻击被对方无视，甚至挑衅。 他整个人反倒收回来了。 而这一收，整个人的情绪很快就不一样了。从之前的从容不迫，到现在面对证据叕消失了，对方依旧是有恃无恐的表情，别说他了，看戏的人都气的够呛。 所以江阳变了。 他热血上头，情绪外露。 只看得镜头里叶青耳朵迅速爬上一抹绯红，然后再对准他的眼睛，气恼，发狠，彷徨，各种情绪在他眼里交织，不用想就知道他脑子乱了。 “李建国我告诉你！” 叶青的声音很冲，伴随着用手指这样的动作，充斥着浓浓的愤怒和暴躁，低吼道：“你要负刑事责任！” “...”室内一片安静。 这样的氛围持续了大概有三五秒，陈导才莫不感叹地喊了一声：“咔！” 倒不是感叹别的。 完全就是这一场戏，就足以为他接下来得知这样做最多停职查看后，激动得抛出底牌，逼问李建国给提供了充足的证明。 ... 傍晚，酒店。 叶青和导演正在聊接下来的剧情，这段时间，《沉默的真相》叶青戏份已经拍摄大半。所有人都有些感慨，因为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拍摄的东西可不少，但主演很少掉链子，也是让他们节约了太多时间。 就这，陈导就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如果按照计划的话，应该明年上半年最多年中就能播出。 叶青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这个角色发挥空间很大。 主要江阳是个很生活化的人。 是的，江阳从来都不是个完人，他其中一个缺点就是热血上头的冲动。 就拿故事开始的事情来说，如果换做叶青，当下答应，哄哄女友，事后不一定会那么较真。即使较真，遇到死亡威胁的时候总要撤了吧... 命都没了。 但江阳没有，刚才的剧情之后，他还因为热血上头吃了大亏：申请尸检要三天，这段时间幕后主使买通受害者家人，火化消灭证据；而为了争取这个时间，他们甚至还绑架了江阳的儿子，让江阳忙于寻找他。 又是一次火锅局，朱伟都打算放弃了，陈明章劝他考虑家人。 然后... 江阳离婚了。 “真的是下定决心了。” 他自己在读剧本的时候，都不禁感叹：“但越是这样，摆出了这种架势，越会加剧对方干掉他的决心。” “是啊，江阳还是太嫩了。”导演也感叹。 年轻人一腔热血，想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但这那能有什么用呢？ 老狐狸怎么会刚正面。 栽赃，污蔑，说他贪污受贿，配合伪造证据，江阳被带走审查。这时候，找到了他的老师张超帮忙，而张超劝他认罪可以从轻处理，判决书下来就可以出狱了。 “这里得改一下吧。” 叶青顿了顿，道：“不能让张超直接说...”因为原著里，是张超为了江阳的前途，私下和人达成协议，但也被骗了——江阳被判入狱两年。 而这私下坑他的，就是... 毫无疑问，不可说。 “也可以。”陈导顿了顿，突然叹气道：“拍到这会其实我自己都感觉，这毕竟是部剧。一次次的线索丢失，但又千回百转，柳暗花明。” 他自己都不自觉神情有些暗淡，道：“可实际上江阳，朱伟，陈明章这样的人又有几个呢？人性终究是脆弱的，如果是我可能最多就是吴检，吴爱可那样的人，甚至跟王海军的家人一样，拿到钱就选择收场...” “确实，越过人性的沼泽，很难有人真的可以不被弄脏。” 叶青点头，故事马上就会来到2009年，一切即将收场。 或者说，他的戏马上要迎接尾声。 所以他又摇头道：“不过有一点是对的， 我们可以遗忘、原谅， 但...必须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