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道理我都懂
厨房里,夏至恨得跺脚。 这人也真是,既然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不是应该高傲的离开吗?干嘛还赖在这儿呢? 这么有钱这么厉害,何必来这儿受人家的气呢? 说好的绝情冷清霸道无义的大反派呢? 你倒是反派一个给我看看啊! 俞志明进来了:“都听见了?还要我做什么?我跑了这么几次腿,够吃野鸡的了吗?” 夏至小脸紧绷绷:“不够。他在,我不做。” “唉!”俞志明重重的叹气:“那池少来,我得做什么东西给他吃呢?这么个时候,这附近也没个酒店饭店的……” “谁?池骋要来?” “是啊,说是要来。” “他来干嘛?” 俞志明皮笑肉不笑:“我敢问吗?你应该知道的吧?” 夏至斜眼:“那你之前也没说?” “万一池少要给你个惊喜呢?” “……胡说八道的。” 夏至嘟囔一声,走向灶台,拿着把大菜刀,一刀剁掉野鸡头。 看样子,是要做饭了喂! 俞志明在夏至身后握拳,无声的:“yes!” 厨房开始飘起炊烟。 有噼啪的柴火声,有咄咄的剁菜声,有呲呲的热油声。 乔一泊坐在院子里,看远山如墨,听倦鸟归巢,和景桑成说: “景教授,忽然觉得,这种山野田园的,守着日落吃一顿饭,似乎才是过日子。” 景桑成点头:“是。我们每天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多久没有这么静下心来看看风景,喝喝茶,这么什么都不做的等着吃饭,竟然觉得很好玩。” “哈哈哈,不过,你是受欢迎的,我似乎不太受欢迎,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还真不知道,乔总之前和小夏有过过节?” “没有。我第一次见她,就是在沙市嘛……呃,你说,是不是上次我突然离席,她觉得我对她不太尊重?” “不会。小夏是个有礼懂事的好孩子,真的,我从她身上,挑不出毛病来。” “可除此以外,我根本就没有……”乔一泊深思,真是把所有的记忆都调动了起来: “等等,后来吧,我在一个百货公司门口又见了她一回,我没跟她打招呼,她是不是觉得我不好打交道,或者为富不仁什么的?” 景桑成摆手连连: “哪儿能呢,你这为了我国的中成药事业,真的做了好多好多事,你成立的益博基金,救助了多少癌症患者,如果你是为富不仁,我就不知道还有谁是不为富不仁的了。” “那倒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不请而来?” “也不算,我有和她说,我会带制药业的商家来谈谈,她说欢迎啊。” “那可真是难倒我了。” 两人正在交谈呢,池骋肩膀上站了只鹦鹉,出现在了院门口:“什么东西这么臭啊?乔叔叔,这院子里养猪了吗?” 他捂住鼻子进来,目光很快放到了桌子下的一个缸子,不解。 乔一泊向他招招手:“你来啦,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南省中医大的景教授……” 乔一泊给池骋和景桑成介绍了一下,等落了坐,池骋的目光依然回到那个缸子上:“你们坐在这儿……不臭吗?” 景桑成无奈:“久居鲍鱼之肆嘛……哈哈哈!” 乔一泊尴尬:“主人要放的,客随主便啊。” 主人要放的? 哈哈哈哈哈! 夏至你太逗了吧,这就是你招待你爹的招? 池骋忍不住就笑了:“哈哈哈,乔叔叔,看来,我的打赌,赢了呢。” “所以你应该是知道缘故的,对吗?” “嗯……” “咳咳!”前方传来重重的咳嗽一声,夏至端着两碟子菜,目光严肃的看着池骋。 池骋马上招手:“夏至,我来了!” 夏至脸紧绷绷的点了点头:“嗯,吃饭了。” “要我帮忙吗?” “嗯,帮忙的有饭吃,不帮忙的没饭吃。” 乔一泊:“……”所以我有希望? 景桑成:“……”我该做什么呢? 夏至转身进了厨房。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忙起来,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拿碗筷的拿碗筷,但,就是没人敢动那个臭乎乎的卤汁缸子。 直到夏至拿了一个汤出来,又吩咐俞志明:“把那个缸收回去吧。”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饭菜很家常,也很丰盛。 家常的让人食指大动,丰盛的出乎乔一泊的意料。 四个冷菜:红绿相间的生腌蔬菜丝、酸香的醋花生、咸鲜的卤牛腱子肉、口味独特的辣子刺龙苞。 四个热炒:毛豆子炒鸡杂、辣子腌兔肉、蛋黄南瓜、酸笋腊肉。 还有点心,一种用芋头做的小糕点,看着像是咸口的,压了模具做出来的,非常精致。 最后是热滚滚的菌菇野鸡汤,奶白的浓汤上缀着青葱,一上来就是一股清香。 乔一泊看着一桌子菜,再想想之前的那个臭缸子,暗自沉思:“这是欢迎我,还是不欢迎我呢?或者,确确实实的,都是看在池骋的面上。嗯……年轻人真行!” 景桑成已经赞叹不已:“这菜做得,看着都养眼呢!” 景寒彦说:“爷爷,我都说了,夏至的厨艺一流,我现在发愁,等我离开这儿,去哪儿吃这么好吃的菜。” 俞志明是一阵一阵的欢呼: “啊啊啊,夏小姐太厉害了,我只是烧个火,她一会儿就整出这么多好吃的,真的是太能干了,哎哎哎,这么好的菜,没酒不行啊,是吧是吧?” 池骋笑着到厨房,说话挺大声:“夏至,辛苦了,知道我来,你煮了这么多好吃的,走走,快去吃,一会儿让俞志明洗碗!” 夏至摇头:“我不去。我在这儿随便吃点就行了。” 池骋压着声音问:“你不想见他?” “当然。” “可你还给他做那么多菜?” “……我是做给景教授吃的。” 池骋靠在桌子边,斜眼看夏至:“切,你干脆说做给我吃的,还比较靠谱。” 夏至低下头:“随便你说。” 池骋:“夏至,你心里别扭我明白,但是,我还是倾向于把真相告诉他。他是受害者啊,他还也许会出事的,你要记得。”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只要想到我小时候的苦,我临死的挣扎,再想到夏离,我就……我不行。我现在对他,只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