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多方关注
“天木啊,你是不是觉得给的多了?” 看到王天木的神色,戴笠面容平静的问道。 “不是,戴大哥既然给一千块,那就证明他值这个价!”王天木回答。 “其实还是给少了,可惜,组织现在资金很紧缺,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来犒赏大家!我们又不是机关编制,也没有活动经费,这回行动的钱,还是国防部二厅从枪支损耗里拨的款。不过二厅的徐参谋长也说了,枪支弹药也不能天天损耗,以后不再拨款,让我们经费自筹。” 一谈起钱,戴笠的脑袋就像上了发条,整个脑壳都开始发紧。 “自筹?我们去哪里自筹?总不能打家劫舍吧?!” 王天木苦恼的摇了摇头。 王天木的这句话却让戴笠的眼睛一亮,他拍了拍王天木的肩膀,说道: “天木,这回去东北能不能筹到钱,就看你了。我可听说,那个曲乐恒从东北回来,带回不少好东西哪!” 说完,戴笠就转身离去,只留下王天木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 ......... “这是我们从日本人手里抢来的东西,可惜逃跑的时候丢了,我又给邹正留了一些,没剩下多少。” 曲乐恒从口袋里拿出一摞纸币,有法币,有日币,还有银元,递给了邱开基。 其实他被日本人抓进去的时候,早就把东西丢光了,这点钱,还是邹正逃跑的时候带走的。 邱开基接过钱财,随手点算了一遍,然后从其中拨了一小堆分给曲乐恒,开口道: “也不少了,差不多一千大洋总是有的。弟兄们跑一趟不容易,这些你拿着,剩下的我给两个死去的弟兄家人送过去。” 谈起阵亡的两名弟兄,曲乐恒眼睛里似乎有雾霭腾腾,他将纸币推回去,说道: “都给两位弟兄寄回去吧!我留着也没啥用,以后万一。。。记得给我烧点纸钱就行。。” 邱开基一把抽在曲乐恒肩膀上,骂道: “说什么呢!以后我不会让你上一线了!留在后方,把经验传授给后来者,这才是你以后最大的作用!” “可是,他们学好上了前线,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历经生死,曲乐恒也是感慨良多。 “哭哭啼啼,没有出息!” 邱开基又骂了一声,举手猛的一击桌子,似乎要打破这种凝重的气氛。 “走吧!这回又召了几个好苗子,我在警察学校那边租了个场子办了个班,你去那里当教官,先好好休息一阵子。” 顿了一顿,邱开基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那个野蜂,你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吧?” “是我党调科时候的同事,名字叫耿朝忠。” 曲乐恒回答——邱开基是他最信任的老大哥,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耿朝忠?怎么听着挺耳熟。” 邱开基皱起了眉头。 “六等宝鼎勋章获得者,和张少帅,沈鸿烈他们一批。”曲乐恒解释道。 “对!我想起来了!这家伙去年可是立了大功!后来政保处那个曹光远处长还跟我提起过,说给我推荐个人才,想要去黄埔念书。我一听是党调科的人,给否了。” 邱开基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曲乐恒无语,原来耿朝忠这家伙,去年就差点进了黄埔! “当时他在党调科里呆的就不自在,老帮刘一班干点蝇营狗苟的事,他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就不想呆了。后来护送老曹去苏联,和老曹拉上了关系,所以才起了心思想去南京。” 曲乐恒适时的说了一句,帮耿朝忠敲敲边鼓——不过这句话,看上去说的是耿朝忠,其实说的是自己。 “看来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乐恒,你也别心心念念给你的好兄弟拉门路了,让他加入复兴社,是执委会通过的事情,板上钉钉!” 邱开基一眼看穿了曲乐恒的心思,低头思忖了片刻,又说道: “这样,党调科的事,我来想办法。现在青岛党调科的科长徐先勇是我们国防部二厅派过去的,黄埔四期生,以前也是黄埔军人同学会的干事。虽然因为在国防部的关系,没加入复兴社,但我们是说得上话的。我这就打电话跟他提一句,让他把耿朝忠在党调科的档案消了,正好公私两便,如何?!” “好!那就多谢邱大哥了!” 曲乐恒一听这么顺当,刚才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整个人顿时变的阳光起来。 “你呀!这么久了都没听你跟我说过个谢字!” 在邱开基的埋怨下,曲乐恒呵呵傻笑起来。 ........ “邱大哥啊!是不是我在党调科当个科长,您就把我逐出门户了?!我可一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现在我就跟您表个态:生是黄埔的人,死是黄埔的鬼!行了吧!” “这不是国防部为了先父跟阎锡山的关系,才派我到这里来的嘛!邱大哥,我呆不长!完成任务就回去!” “耿朝忠?好!我查查!一会儿就给您回复!” 长达半个小时的通话后,青岛党调科科长徐先勇放下话筒,低头沉思。 耿朝忠? 好像没什么印象。 不过,既然是邱开基大哥的吩咐,那事情是一定要办的。 自己在党调科只是过客,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和阎锡山的这层关系,自己一个国防部二厅的参谋,要外放也是去军队当个旅长,怎么能来党调科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既然迟早要回去,那和老同学老学长的关系可就不能闹僵了,虽然不知道邱开基学长在干什么,但徐先勇很清楚,以邱开基学长的能力,那绝对不可能久居人下! 清理了一下思路,徐先勇拨通了档案室的电话: “小赵吗?给我查一下一个叫耿朝忠的人的档案。什么?死了!什么时候死的?!你给我上来!对了,记得拿着他的档案!什么?!档案也没了?!” 人死了是一奇,但人死了,档案竟然也丢了,这就更奇怪了。 徐先勇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报告!”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不一会儿,档案室的管理员,雀斑美女赵凤仪走了进来, “你先说说,这个耿朝忠怎么死的?” 徐先勇皱着眉头,问眼前这个党调科的一枝花。 “去济南执行任务的时候,因公殉职,去年冬天1月份的事儿。” 赵凤仪回答,心里不由得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一种什么感觉。 那个家伙虽然讨厌,却总能给自己一种新奇的感受。对于他的死,赵凤仪说难过是假的,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人却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那你再说说,档案是怎么没的?” 徐先勇听了赵凤仪的回答,却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一个去年一月份就死了的党调科行动队长,哪个人闲着没事去偷他的档案? “不知道,他的档案我没有动过。不过,档案室的钥匙,除了我,只有以前刘科长的办公室里有。” 赵凤仪眨眨眼睛,意有所指。 哦,徐先勇明白了,档案室的钥匙,自己的抽屉里确实也有一把。赵凤仪的意思很明显,是刘科长销毁了耿朝忠的档案。 “好了,你下去吧!” 徐先勇心里有了数,挥手让赵凤仪走了下去。 紧接着,科长办公室里响起了徐先勇的声音: “给我叫吴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