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弄剑苍云山 第八十四章：共婵娟
苍云剑派弟子，除了几位特殊人物外，基本上都是统一服饰，以黑白二色巧妙搭配，大体上是男弟子着黑色多，女弟子着白色多，这两个颜色，俗称春不老，意为最常见。 如今，喜欢紫衣的祥云离开了苍云山，而对淡金情有独钟的郑云赐自矜身份也不会参与这类娱乐比斗。 如今山上多了一位青衣和一位着桃色鲜艳衣裙的小姑娘，算是多了一丝活力，至于莫凌空，最是多变，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能在他身上见到。 后来心心念念着明月师姐，大抵上喜欢白色多一点。 此时走上擂台的第一对人，已经开始行礼了，为了应景儿，今日基本上都是一袭白衫的弟子们真如天宫仙人，尤其是那飘然上台的轻功，把个门外汉的老婆婆看得惊讶不已，她之前看到山上仙人御剑出行，也顶多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今日如此近距离看仙人舞剑，这一辈子总算是没有白活。 还是莫凌空这个小子够意思啊，冲他这份心思，说什么也得撮合他跟青丫头的好事，若不是有他，苍云山就只能是在他头顶一辈子高悬，致死也是没希望踏足半步的。 既然是舞剑的娱乐节目，那就是越精彩越有看头，因此台上来自流云宗叫云翔的和来自无渡宗叫云幕的两人也就各自把那花里胡哨的招式施展得天花乱坠，引来一片叫好声，为了能多得一点掌声和叫好，两人也就不急着分出胜负，因此就多过了些招式，看得老婆婆眼花缭乱，比起那唱戏中的武生打斗可精彩上百倍千倍，这样的场景，老人家年轻时跟着村里男孩子去城中茶楼听说书的讲起过，那时候她也做过侠女梦，可惜后来没有什么机缘，在湖边呆了一辈子，丈夫儿子都葬身湖底，她也就心如死灰的过了二十几年。 没想到黄土埋到脖子了，遇到了两个有趣的少男女，人间的天伦之乐，她再次享受到了，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门中弟子个个都是行家里手，欢呼叫好是因为烘托气氛，两人招式再怎么漂亮，也都是普遍的，人人都会，就算是他两比别人耍的好，也不好再多占别人时间，过了百十招后，那个叫做云祥的弟子输了半招，倒也不气恼，笑呵呵的恭喜云幕之后，潇洒下台。 而取胜的云幕得了一颗花溪丹，算是平时求之不得的宝贝，心满意足。 接下来的是来自断溪宗的云天对上来自冷月宗的云汐，翩翩少年的云天，自从高远那个魔王被莫凌空一招击败，再无脸皮留在师门之后，这云天就成长为了断溪宗最为出类拔萃的弟子。其实也不是后来成长起来，是一直就天赋不错，比起真本事，比那个一天耀武扬威的高远丝毫不差，只是云天为人低调，不跟高远同流合污，而高远又太爱出风头，因此其余断溪宗的弟子也就不常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听说这位少年也是实打实的二境高手，断溪剑法也小有所成。而来自冷月宗的云汐，自然是仅次于祥云的二号人物，如今祥云不在，她自然成了冷月宗暂时的大师姐，武功也不差，人长得却古灵精怪，传闻是对这云天有点意思的。 此刻两人对上，是为了这一次的彩头，一块玉珏，做剑饰极为合适。 云天看到上台来的是云汐，显得有些拘谨，而云汐却是欢喜而羞涩的打招呼，叫了声天师兄，声音甜得腻人，台下就开始起哄，都说云天怎么好意思欺负小师妹，而且还是喜欢他的师妹，于是，云天就脸红心跳不知所措准备认输。 但是云汐却不愿意，拔剑腾挪而来，逼云天出手，于是在众人起哄声中，过了几十招，无心恋战的云天也就故意败下阵来，赢得了玉珏的云汐却不是很开心，下来后把这玉珏就要送给云天，结果惹来更强烈的起哄，两人不得不落荒而逃。 第三场的彩头是一柄剑，听说是断溪剑尊偶然在三阳峰得了一块上好铁石，请铸剑师打造出来的，虽然谈不上是神兵利器，但也是剑中上品，吹毛断发也是不在话下的，因此比起前两场的彩头，自然要更为珍贵。 这一次上场的是来自傲雪宗的云栖和乱花宗的云霓，两人同样都是各自门中佼佼者，既然是剑修，对剑的感情自然无话可说，这两个人就没有上一场的那种微妙关系，所以礼节性的行礼过后，也就各展本事，要把这柄剑收入囊中。 最后是云栖胜出，得了这柄剑，只是被师兄弟们嘲讽欺负师妹不让手，于是不得不把剑送给这位师妹，但是云霓不接，他也就自己收下了。 比到这一场，出了追风宗外，每宗都有人出场了，但是莫凌空不急着出战，最后的彩头才是那大月饼，他就等那一场上去赢回来。 为了尽兴，郑云赐提议下一场的比试尽量由之前输了的剑宗继续派人出战，一直到每一宗都赢到彩头为止，于是第二轮中，流云宗云清赢得了一块奇石，听说是上好的璞玉，断溪宗云星赢得了一本古籍，乱花宗云秀赢得了一株奇异蝶兰。 追风宗就得莫凌空和晓玉两人，晓玉现在就是个才入门的，哪里有那本事上去比试，而莫凌空又等着最后的彩头，郑云赐自然心知肚明，这一场也就催促莫凌空上了，也宣布了彩头就是这个乱花宗的师妹们倾心打造的鲜花饼，台下一片欢呼，更让人动心的是这一场没有限制，任何人想要都可以上去，也就是谁站得住脚，就要一直打下去，直到没人上台为止才算胜出。 规则一出，现场气氛也就达到高潮，莫凌空自然很给郑云赐面子，第一个上台，于是，台下的师兄弟们叫苦喊冤，说莫师弟欺负人，他这一上来，还有几个人敢上去啊！ 但是莫凌空豪爽笑道“各位师兄师姐，你们要是自己不上来试试，怎么就知道比不过呢，再说这么大的月饼，你们舍得让出来吗？” 于是，还是有好几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台挑战，莫凌空很给面子的陪着他们多耍了几招，最后毫无例外，全都败下阵去。 坐在台上首的剑尊以及十八峰守峰人，都在欣赏莫凌空这行云流水无缝衔接的七套剑法，他们自认为自己也不一定做得到，看来苍云剑派确实是捡到宝了。 不到两年时间，下一届会武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选出新一任的剑尊接班人，目前看来，流云宗自然是郑云赐无疑，而断溪宗就是之前大展身手却故意输了的云天，无渡宗比较扑朔迷离，甚至青衣也不是没有机会去争取一番，而追风宗毫无疑问就是莫凌空了，冷月宗得看祥云的情况，傲雪宗大体上是云栖机会大一点，乱花宗云秀和云霓平分秋色。 但是说起来，目前最为出彩的就只有郑云赐、莫凌空和祥云三人，也是这一辈中唯三第三境的人才，其余几人都要差了一截。 见没有人再上，莫凌空都准备去领奖去跟老婆婆邀功了，结果流云剑尊却开口让郑云赐跟莫凌空过过招，他们研究一下这剑法专精和驳杂的优劣，这一下，才是最后的重头戏，满场都被点爆，热情的师兄弟们声震四野，热情高涨，于是，最有含金量的一战终于揭开帷幕。 只是苦了莫凌空，被要求必须要七套剑法要轮流切换，要的就是逼迫他能将七剑衔接得更加的完美，而郑云赐只需要把十九式行云流水耍出来就是。 于是郑云赐倒是舒服了，莫凌空好多次都是险象环生，尤其是在切换到流云剑法和不怎么熟悉的冷月剑和乱花剑，差点没被郑云赐把剑给挑飞了，而最后还是凭借着海风剑衍生的守护剑跟郑云赐打了个平手，只是累得够呛。 师尊们表示大开眼界，为了奖励他的创造思维，还是将大月饼颁给了他，原本想着大师兄不参与，以为轻轻松松能拿下的彩头，最后差点丢了半条命，好歹是挣到手了。 此时最高兴的不是他，而是满眼都是月饼的晓玉，跑到那比她还高的月饼前，欢喜得手舞足蹈，使劲儿吸了一口气，香气沁人心脾，晓玉口水直流，恨不得马上咬上一口。 比试落下帷幕，天色也不早了，正是到了晚饭时节，莫凌空抱着大月饼，让晓玉招呼着老婆婆回院子去了。 而苍云剑派的中秋晚宴，正式开始了…… 这一天莫凌空是开心的，因为赢了彩头，也得了师尊们夸赞，这节过得不错。 而远在南方的宋文熙也是开心的，大军辰时发起进攻，在经过激烈的登城战斗中，拉扯了一个时辰，牺牲了不少士兵，本以为这出师第一站就要以失败收场，没想到被大怒的倾城刀一刀劈烂了城门，巴长城领军死命突击，冲进城中，经过更加惨烈的巷战，最后赶在午饭前将瀚城全部控制，算是大获全胜。 宋文熙在瀚城将城里的酒肉大摆宴席，犒赏三军，也算是过了个美满的中秋节。在倾城刀的庇护下大展雌风的祥云杀敌无数，也是第一个杀进城门的人，此刻那染血的衣甲都没换，陪着宋文熙招呼士兵查点城中武备粮草，为下一次的战斗做准备，投降的士兵就成了现成的劳动力，被打散编入各营，在三万东昭兵的监督下劳作。 军队分批进食，始终留了一半以上清醒战斗力，宋文熙每一轮都去敬酒，到得最后，也就醉了。 不过这一天，算是他人生中最意气风发的一天，日子也好，战果也好，醉着回帅府的他看着身边照顾她的祥云，心里感激，眼里含泪。 祥云见了他模样，自然知道他心思，给了个拥抱，宋文熙于是在满鼻的芬芳中睡过去了…… 而苍云山，莫凌空在晚宴中同样被热情的师兄弟们灌得醉醺醺的，散会后一个人还抱着坛酒爬上屋顶，喝了一口，喃喃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千里共婵娟……” 一连说了三句共婵娟后，就躺倒在屋顶睡着了，而他自己没注意，声音越来高亢的他早已惊动了几位有心人…… 一连说了三句共婵娟后，就躺倒在屋顶睡着了，而他自己没注意，声音越来高亢的他早已惊动了几位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