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纸人
罗德一抬头，窗外已是繁星坠空，虽相望不相闻，月光却还是固执的从窗外投进了余晖，夏虫也在着拼命的吵闹着。 屋内早已掌灯，灯火摇曳下，一旁的老管家不苟言笑，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满脸皱纹却掩盖不了他那刚毅的眼神。 在他背后，两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扒在门边，两个小脑袋一上一下，怯生生的偷看着自己，似乎是想让自己和她们玩耍，却又怕打扰到自己。 此时，罗德的内心突然涌出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渴望，是对亲情的渴望，但罗德知道，这股感情并不属于自己。 罗德仅迟疑了一秒，就做出了选择。 罗德轻笑着摇了摇头，却对她们招了招手，两个小女孩欢喜着冲进了房间扑到了罗德怀里，互相推让着，争抢着罗德怀里不多的位置。 罗德揽了一把，将她们俩一左一右放在了两条大腿上，而眼神却落在了手里的卷轴上。 两个女孩停止了调皮，眯着眼睛，乖乖的倚靠在罗德的怀里，似乎是在享受着那来之不易的父爱。 不多时，一位雍容华贵的少妇出现在了门口，她端着一晚羹汤走了进来。 她并没有出声打扰罗德，只是轻轻的将羹汤放在了桌上。 见到罗德抬起了头，她只是对着罗德微微一笑，然后就对罗德怀了的两个孩子招了招手。 两个孩子不情不愿的爬了下去，耸拉着脑袋，走到了少妇的身边。 少妇拉着她们轻轻的踱着步子往外走，而两个女孩却在回头探望着罗德。 但见罗德低头处理着公务，两个女孩瘪着嘴巴，十分不情愿的被母亲带了出去。 罗德看着卷轴，发现寂静领对巨人海岸十年战争刚刚结束，虽然将巨人海岸全盘拿下，但是寂静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包括前任首领的战死，寂静领人口锐减40%，而且都是青年男性。 且寂静领和巨人海岸连年战争，粮食减产，几乎所有家庭都面临着饥饿，商业也都面临着巨大的萧条，几乎没有任何外人前来两地。 同时，虽然吞下了巨人海岸，但是两地的人民却对彼此都抱有着巨大的仇恨，且败兵套逃遁后裹挟饥民，于是盗贼纵横。 怎么协调和融合和清剿匪患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稍有不慎，就可能再次引发骚乱。 罗德对外宣告和平，免除商税，提供武力帮助，鼓励商人前来。 对内举一家之财，修建被破坏的道路、房屋、学校等公共设施，提供就业机会，以工代赈。 也派兵垦田，修建军屯田为两块领的子民提供粮食。 对于潜伏在山林中的盗匪，罗德却暂时没有过问，因为派兵进山那是大忌，罗德可不想被游击队拖累。 罗德在等，因为冬季马上就要来了，山林里食物绝迹，他们不可能久久潜伏，只需要派人守着四周即可。 命令被一道一道的执行，对寂静领仇恨的巨人海岸子民，在饥寒交迫下，不少人选择了死亡，但是却有更多的人选择了顺从。 因为人总得先活下去，才会有之后的可能。 所以不论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都给罗德驯提供了服他们的机会。 冬季的战役一处即发，但是经验丰富的罗德早已布置下陷阱，以一个粮仓作为诱饵，将前来进犯的盗匪大军主力击溃，而逃掉的小鱼小虾则完全不足为虑了。 接下来的罗德，就安心的发展生产，整顿军力，研制新型武器。 五年之后，罗德的两块地盘，也在一批新型军事贵族的支持下，开始了不断对外扩张，最终在十七年之后，罗德统一了所有的领，成为了一个囊括十七个领的国家。 “陛下，请您选择一个国号吧！”一旁的老贵族捧着一份羊皮卷，恭恭敬敬的奉到了罗德的面前。 一百多名杀人如麻的朝廷重臣恭敬的站在下首，静静的等待着罗德的决定。 罗德看着上面一个个的国号，手，却情不自禁的提笔在最后写到一个字： “梦！” “pang.”罗德感觉自己面前的所有画面全部都炸成了碎片。 罗德四处大量，四周一片漆黑，而地面上无数散落着的白纸，却闪耀着一丝光芒。 这时，一卷风起，白纸在罗德的注视下骤然升腾，却渐渐的围着罗德转起了圈。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在罗德怀疑这些白纸是否会将自己埋葬的那一瞬间，白纸却突然全部都飞到了罗德的面前。 纸张不断堆砌重叠，最终，一个纸人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 “谢谢你。”纸人轻声道谢。 而罗德却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是你？”罗德似乎是认出了他。 “是我。”纸人空无一物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笑容。 只是这笑容似乎是墨笔所画，看起来是如此的渗人。 “谢谢你对我的帮助，原来.....是我太没用，而不是世界太残酷。”纸人语气轻松，似乎是放下了心里承担已久的担子。 “你想杀我？”罗德询问道。 “呵。”纸人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两分被逗乐的情绪。“我怎么可能会杀掉你呀？是你，杀掉了我。” 罗德皱眉不言，却看到纸人抬头望天，似乎是在拥抱漆黑的苍穹！而两道漆黑如墨的液体，却从他的眼角流出。 “咔。”一声陶片碎裂的声音传来。 罗德发现纸人正在迅速的皲裂。 一缕缕洁白的沙尘正从他身体里流出，在极短的时间内，纸人就变为了一捧洁白的细沙。 罗德只是眨了一眼的功夫，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低语城的屋子里。 怀里的三竿也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惊慌抱住了罗德：“罗德哥，我....我做噩梦了！我在梦里被石头砸死了好多次！” 罗德抚摸着三竿的脑袋，轻声道：“别怕，一切安好。” 罗德抚摸着身下的木床，这一次，却由心的感觉到一股真实。 只是，罗德似乎是摸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这是？”罗德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