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回 幻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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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苏子狠狠咬住满口银牙,衣袖迎风鼓胀,双手翻飞的愈来愈快,血剑在虚空中斜斜劈了一剑,旋即身侧结出一抹气息强大的云头。 他侧目望了落葵一眼,她会意的点点头一咬舌尖,一口血喷在上头,血腥气翻滚漫开,云头几个闪动便飞到了水蔓菁的头顶上,眼看着就要落了下来。 “水落葵,你拼了性命不要,也只能将我封印在这封魂阵中百年而已,而我拼了肉身不要,百年之后照样可以破禁而出,到那时九州便再没有可以对付我的人了。”水蔓菁起了拼命之心,双手掐出一道诡异的法诀,嘭的一声巨响,浑身的骨血纷纷爆裂开来,化作血雨纷纷重重击在落葵身上。 半空中的落葵惨痛的退了几步,她脸色苍白,却提起一口气,扬眉立目,大声痛喝道:“水蔓菁,今日我既来了,就不会让你再有破禁而出之机。” 水蔓菁凄厉的惨叫一声,带着长长的尾音,几乎要刺穿了人的耳鼓,而那漫天血雨蓦然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离漩涡最近的落葵深深吸了进去,随后,水蔓菁虚弱的尾音袅袅盘旋:“水落葵,我要将你困在三百年前的旧事中,我要你永远无法出来。” 话音方落,原本水蔓菁与落葵站立的虚空处,只余下一枚闪着微芒的光点,随着云头的落下,那光点哀鸣一声,被云头紧紧禁锢起来,几个闪动后,光芒越来越暗淡,最后消失于虚空之中,而充斥在此处的乌云与那座青山也随之消弭殆尽。 三百年前的九州仍是那九个州,三百年前的云楚国仍是那个云楚国,只是大浪淘沙,有无尽的人与事如同沧海遗珠,湮灭在泛黄的旧光阴中。 兖州西北有大片山巅连绵起伏,经年累月的云遮雾绕,那山峦主峰高耸入云,独柱凌空,名曰天坛山,远处云霞眩目如一池金波荡漾;兖水滚滚长流如练绕山。 天坛山风光旖旎,但山势奇险,数百年来又被上古世家牢牢占据,长长久久下来,此山渐渐成了禁地,除了罕有的胆大心细之人敢在侧峰采药狩猎,主峰再无人踏足半步。 此山仙气极盛,素来为修炼圣地,上千年来有数个上古世家占据过此地,而五百年前,水氏家族击败了其他几大世家,一举夺取了天坛山,五百年来,不断的有世家前来挑战,皆是无功而返,水氏家族便在天坛山中代代相传下来,如今已传至第十三代族长水方海。 主峰之巅云雾缭绕,雾气茫茫中流出点点碎金,露出一角金碧辉煌的琉璃顶,那顶子被阳光照耀,刺目的金芒似水流泻,像是万丈金色流霞染上天际。 此处是水家的议事大厅,装饰简明毫不奢华,颇有几分迫人的威严,令人不敢生出丝毫的轻视之意。 天坛山中黑夜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的早,夜色深沉,浸润的四下里又冷又静,议事大厅中反倒灯火通明,将整个厅堂照的如同白昼一般。灯火摇曳下有个人影儿端坐着,薄薄的名册在他手中翻动的甚为仔细,一页页翻动间沙沙作响,在深幽寂静的厅堂中,像是低低隐约的虫鸣。 “族长,这是今年已到碧玉年华的姑娘,其中水蔓菁的血脉最为精纯,而适龄男子中,以水忍冬的血脉最为精纯。”水桑枝恭恭敬敬的束手而立,这是关乎水家生死存亡之大计,这份名册他拟了又改,改了再拟,不可谓不慎重。 方海族长捋了捋长髯,执笔将一男一女的名字誊抄在一处,足足誊写了半个时辰,才撂下笔,捻须道:“如此,便将水蔓菁赐给忍冬罢,三日后,将名册上的所有姑娘送入寻幽居调教,再将获麟大法传于水蔓菁,至于其他姑娘,便由你看着挑选适合她们体质的双修之法。” “获麟大法。”水桑枝微微吃惊,族中已有三百余年未曾开启过此法了,不开启是因凡修炼此法的女子,皆双十而亡,这名册上的姑娘,皆为他一手养大,虽非血脉至亲,但却有养育之情,他心下着实不忍,不禁犹豫良久:“族长,此功法虽然能将女子的妖族血脉激发到最大,但却十分霸道,对女子自身损伤极大,这。” 方海族长眸光狠厉,摇头道:“你是知道的,我们水家乃是妖族水麒麟一族的后裔,但因着妖血稀薄,渐渐不被妖族重视,就连修炼法门与丹药也没了支援,照着如此势头下去,我族势必最终会沦为纯粹的人族,完全被妖族所抛弃。不过,若我们能诞下妖血过半,且精纯无比的男丁,那么必会重新获得妖族重视,能将水家再度发扬光大,有如此大的好处,牺牲一两个女子,又算得了甚么。” 水桑枝心中一凛,他如何不知如今的水家处境艰难,虽占据了兖州境内仙气最足的修炼圣地,可四百余年,却再未曾诞下妖血过半的男子了,家族传承几乎断送了个干净,他暗自吁了口气,用以消减心中的不忍:“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定不会出任何差错的,至于水蔓菁,”他微微一顿,水蔓菁今年十六岁,离双十年华不过只余下区区四年,这四年,他想尽自己之力,令她过得如意顺遂一些,他凝神道:“属下会亲自看守管束的。” 方海族长拍了拍水桑枝的肩头,长叹道:“你明白轻重便好,你我说是水麒麟的后裔,可如今却与纯粹的人族无异,不但妖血稀薄,难以驱使高深的御水之术,便是这寿数,也不过区区百年,若不早早将族中之事打算妥当,他日身死,如何有颜面去见水家先祖。” “是。”水桑枝深深躬身:“好在此事十几年前便开始谋划,这些姑娘一落地,便被拘在禁地,心思单纯如同孩童,绝不会背弃我族。” 寻幽居位于天坛山西侧的山腰处,阔大的院子被粗壮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百年银杏树掩映着,是个曲径通幽的绝妙去处,但这绝妙去处却从不许外人踏足,只许族中碧玉年华的少女在此处容身一年。 穿过银杏密林,绕过百转曲折的回廊,庭院深处是一间间鳞次栉比的房屋,足有四十三间之多,水桑枝指了指最为偏僻清幽的一间,冷峻道:“水蔓菁,你便在此处住下。” 他抬眸相望,这些在院中静立的姑娘,年岁相当而容貌各异,自身的血脉决定了她们的流年浮生,纵使他有心为她们寻个安身立命的好去处,在家族大业面前,这份好心也只是空怀一场的镜中花水中月,他狠下心,冷言冷语的吩咐道:“每间屋子皆有尔等名字,尔等自去住下,一炷香后,前往学馆,如有迟到者,族规处置。” 众人皆吃过族规的亏,受过刑罚知道轻重,躬身小心道:“谨遵先生之命。” 角落里杂草萋萋,树冠上飞鸟啾啾,这些姑娘皆是碧玉年华,正是贪玩的年纪,头一回离开禁地,头一回见到禁地之外的景致,自然玩心大起,但平日里族规管束严苛,即便水桑枝离开已久,她们仍是默然无声的寻找各自的住处,丝毫不敢嬉笑吵闹,亦不敢有半点懈怠。 一炷香后,学馆不大的厅堂内,整整齐齐站满了四十个姑娘,皆低眉顺目束手而立,这些姑娘一落地便离开爹娘,被抱到禁地,由水桑枝抚育调教,为了令她们永葆单纯的赤子之心,素日里所读的书所习的字,水桑枝皆是选一些礼教之类的书籍讲授,便是读的诗词歌赋也无关爱恨情仇。 水桑枝审视着这些心思如孩童般单纯的姑娘,这些娇艳的花,十数年来皆是他一手浇灌,从未离开过,但如今,却要他亲手送她们走一条不归路,即便这条路,从一开始他便知道,但事到眼前也有诸多不忍,他冲着左右婢子使了个眼色,那些哑婢鱼贯而出,捧着一卷卷书卷,依着上头的名字,分别递到对应的姑娘手中。 “尔等手中之法诀,回去背熟,三日后若背不出,族规严惩。”水桑枝声音低沉幽冷,不大的厅中似有冷冷的气息回旋。 “是,谨遵先生之命。”众人躬身,纷纷握紧了这些书卷,好在她们幼时皆修习过粗浅的五行之术,背书向来是一桩易事。 水桑枝微微颔首,眸光落于水蔓菁身上,冷冷道:“水蔓菁,你留下,其他人退下罢,切记,你们皆不得走出院落外的银杏林。” 众人默然无声的垂首退出,厅中登时空落落的,深秋时节原本就极冷,而山中又天然更清冷了几分,水蔓菁单薄的身子抖了一下,似乎有些耐不住这重重秋凉,鼻尖微酸,勉力忍住喷薄欲出的喷嚏,她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儿胡思乱想,这先生身子骨真好,全然不似半百之人,如此冷的深秋,他只穿了个单薄的长衫在厅中冻了如此久,竟连个喷嚏都没有。 本章完